第十五章 天光月影第6章
去县城的路上，俊杰让双华开车，双华说：“这可是吴经理的宝座，我怎么敢乱来？”
“齐老板说你车开的好，我看你的舞跳的更好，我看看你车开的怎么样，验证一下齐老板说的话。”
双华笑了一笑说：“吴经理，那我开一会儿，有两个多月没开车手都痒了。”
“那你不早说？我的车不是一直在龙湾吗？想用车就找我说一声，我让你随便开。咱们走吧。”
小车在双华手里的方向盘驱使下，非常巧妙地调头打弯，几把轮就让车子上了柏油路。俊杰说：“你这两把轮打的漂亮，弯拿的也好，我在这里提车很费事，没你这么麻利。你一直给齐老板开车吗？”
“我给他开了九年车，以前开吉普。”
“老板家里几口人？不一定都做生意吧？”
“大儿子在省政府上班，是大学毕业分配去的，二儿子在家管理三个工厂，老板娘挂名经管商务。有个女儿也大学毕业了，在银行工作。吴经理，见了县长我怎么说话？”
“你什么也不用说，跟着我就行。你们郂州从龙湾去一个叫李长田的，你认识吧？他干的怎么样？”
“李经理呀，我知道。他干的不错，老板娘的商务几乎都归他管，老板就信他一个，现在什么都是他说了算。老板有两个亲弟弟游手好闲，都在城里闲着，老板宁可给他们钱花，也不让他们管事儿。”
“李长田到郂州干明白了……好了，到县城了，往左拐，有五分钟路。你的开车技术确实好，不怪老板夸你。”
来到县长办公室，吴俊杰让双华把支票交给郭县长，郭县长接了支票又把收据交给双华，说：“这酗子蛮标致的，我看还不像东北人。”
双华说：“我叫聂双华，是跟齐文川老板一起来的。”
俊杰说：“他是老齐的司机，这次是我的司机了。”
郭县长笑了：“吴俊杰，什么你的司机？你肚子里划什么道我知道，就是让他把车提回去，对吧？”
“有那个意思。老齐可说了，白给只准不要，还必须按市场价格交钱，只领心意不占便宜。”
“老齐不贪，不想占国家便宜，就是与众不同啊，那就按他的意思办吧。一个大老板在咱这投资连小车都没有，人家不方便，咱们看也不好。新车在库里，手续什么都妥了，可以开走，价钱没下来，告诉他别着急给钱，我答应收就是了。车的事就这样了，再说说你的事儿，我上次给你打电话，说过第一批棚户区改造问题，原来只打算让你盖六栋住宅楼，现在得给你加份量了，还有一栋商业楼也得给你建了，你能不能吃得消？”
“没问题。住宅楼都是十二层，这没变吧？谁搞设计？早一点儿给我图纸我早一天施工。”
“住宅楼层不变，省里设计的图纸还没来。我这只有商业楼的图纸，可以马上干。原来是打算给县里基建队干的，考察他们的技术能力不行，连起码的建筑术语都不懂，这么高的大楼盖上去不知要出多少事儿，他们是当儿戏了。原材料都你自己解决，我就负责交钱接手大楼，你来干就给你拨款。”
“先来部分人做商业大楼的基础，半个月以后全面施工。今年入冬前商业大楼完成框架结构，住宅楼打好基础。这个目标行不行？”
“这些工程地点都在东关街，具体的细节你们和城建局联系，我已经通知他们了。”
“明天我让公司副经理顾云飞去找他们。郭县长，我就得回去安排了，人员、设备材料都得往这调了，得忙一阵子，我可就不陪你了，过两天还来，以后天天找你麻烦，叫你不得清静。”
“那我等你天天来。把老齐的车开回去，这以后他来也方便了。”
郭县长带他们到车库把新车交给了双华，又送他们上路。俊杰让双华回龙湾，自己来到舅舅家。
舅妈去看玉珠没回来，只有舅舅在家看电视节目。俊杰马上出来买了熟鸡、面肠等一大包熟食放在外屋，然后到里屋说：“舅，中午了，我买了一些现成的，你一个人闷的慌，我陪你喝点儿酒吧。”
“你不打算回去啦？喝酒怎么开车？你要是晚点儿走，喝瓶啤酒还行。”
“那我就得听舅舅的了，就喝一瓶啤酒。稍等一会儿，我把整鸡撕开。”俊杰到厨房洗了手，把熟鸡撕扯开装大盘，其他的熟食切了装小盘端进去，又把酒杯筷子拿进屋，开了瓶子给舅舅倒了一杯，自己打开一瓶啤酒，说：“舅，都妥了，过来了吧。”
“这么快？没点火饭菜熟了，我看看你弄了什么东西？”世清来到外屋看了看，又说：“怪不得弄的快，都是熟食。冰箱里还有几个菜，你舅妈放进去的，让我热着吃，我热两盘吧。”
“不用不用，这些够了，我把酒都倒上了。”
世清坐下来喝了一杯酒，夹了块面肠边吃边问：“龙湾的工程快结束了吧？然后又上哪？”
“这回就在这儿，回家干了。棚户区改造东关胡同是头一个，那里的老房子全都扒倒建六栋十二层的住宅楼，后天开始就得往这搬家了。”
世清念叨一句“回家了……”说：“俊杰，我给你讲个长长的故事，你得仔细听，得给我答案。”
俊杰笑道：“长长的故事就是电视剧，最近我可没时间看电视剧，都演什么节目我也没打听，要是以前看过的我就能对付下来。”
“那你就听好了……从前有这么一个酗子，当兵出征胜利回来后，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姑娘对他也很好，而且还刚刚怀了孩子。没想到这个酗子的母亲坚决反对，趁边境发生战事儿子又一次出征时，硬逼着这个姑娘嫁了人，姑娘只好和另外的人成了亲……”
俊杰看见舅舅讲到这眼含泪水，笑道：“舅，这是哪部电视剧这么好看？我看把舅舅迷住了。”
“你还是听我讲完吧……酗子回来，心爱的姑娘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也只好听从母亲的话，找了另一个姑娘结了婚。”
“这就是那个姑娘不对了，她对酗子有感情，还怀了孩子，怎么能随便嫁人？太不负责任了。”
“那个姑娘父母双亡，一直住在姨妈家里，这个姨妈就是酗子的母亲，她没办法。”
“姨妈应该成全这件好事，怎么能狠心拆散一对恋人？况且还有身孕，是不是姑娘做错了事儿？”
“姑娘没做错一件事，就因为被土匪抓走了几天，姨妈就怀疑她失了身，才下狠心拆散他们。酗子一走姑娘就被逼着成了亲，姑娘也许是被逼糊涂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怀了孕。”
“后来怎么样？他们两人就这么拆散了吗？这部电视剧的结局是怎么拍的？”
“后来各过各的日子，而且都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个姑娘后找的男人有病，不能再生孩子了，只能带原来那个酗子的孩子过日子，这个男人也很优秀，也负责任，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但照样当成亲儿子，一家人过得非常幸福，可惜，这个男人出了意外早早去世了，去世前把这个孩子的身世告诉了头一个男人。俊杰，你说谁应该为这个事负责任？”
“应该负责任的人第一个是老太太，第二个是那个姑娘，她连个主意都拿不住，把自己的幸福弄没了，姨妈怎么样？这样的问题就不能让步。这我就佩服艳霞了，当时她妈和叔婶就是不同意和我处对象，还给她介绍了连荣，艳霞死活不同意，装傻子等了我五年，二婶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艳霞不仅有见解，还有智慧，可有一条，那是自己的亲妈，可以撒娇。那个姑娘就不同了，姨妈收养了她，她只能感恩，不敢乱说一句话，再说自己又被土匪抢去过，连她姨妈都那么寻思，她有什么办法？我要问你的问题是，她生的那个孩子应不应该认亲爸？”
俊杰想都不想说：“那个孩子知不知道这件事？他知道应该认，怎么能不认亲爸呢？这是哪部电视剧？结局出来了吗？”
“我没记住剧名，也没看到尾。大部分情节还是上次你妈来给我讲的，你回去问一声就知道了。”
俊杰站起来抻一下懒腰，说：“这老太太记忆力真好，还给别人讲故事。舅，我得回龙湾，往县城调人了，艳霞和一个叫林婕的姑娘先在这里住几天，开工以后我还得住在这里。”
“行，永远在这住才好呢。可你别忘了，回去问你的母亲，那个剧是什么结局回来告诉我。”
俊杰当天回到龙湾，首先和顾云飞碰头商量了一下，决定留下垒河坝的刘东生和盖小楼的马凯两个施
工队，留下一台推土机为采沙船回填大坑，为汽车装沙子，其余的三个队由顾云飞带队连同设备全都调往县城，准备盖商业楼和住宅楼的准备工作。
俊杰说：“你先去找一下城建局，把商业楼的图纸拿回来，准备做基础。头几天主要是清理场地，搭工棚建伙房。再就是把整个工地围起来，城里人多，和农村不一样，闲人免进注意安全。我在这处理一下尾子也马上过去。这回原材料不用咱们费心了，龙原的五金建材批发部和临海专门供应咱们的建材公司是一家，他们负责送货到工地，需要什么打电话就行了。”
云飞笑道：“伙房的人也都走了，你这边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这边好办，把杨凤华留下就行了，他管理伙食，做饭的用本地人。走，到小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