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击溃战
此时的辉县城楼上,早已白雾茫茫,能见度不到十米。
如果郭威能再坚持一下,种花军便会被白雾笼罩,看不到郭威的位置。
火枪竟然还有这样的弊端,倒是赵玗始料未及的事情。
李重吉有些担忧地问道:“这雷迟早有被踩完的一天,到时候该怎么办?”
赵玗说道:“久守必失。真正的防守,一定是攻守结合。一味的防守,最终只有失败。”
古代经典的守城战,一定是结合着夜袭和反冲锋,不仅防守成功,还能成功地击溃敌军。这才是名将应该追求的战果。
室昉在参谋部学习了不少以少胜多的战例,说道:“两军对垒,以正合,以奇胜。我军虽然人数少,但是可以凭借兵甲之利固守辉县。但是想要打胜仗,还需要再派一支精兵游离在外,等待良机攻击敌方的软肋。”
杜陶说道:“当年固守武州城的时候便是如此,俺老杜再领一支军出城屯守,等你号令,拼得一死也要冲进大帐捉拿赵在礼!”
现在的杜陶眼中只有仇恨,赵玗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从理智来说,活捉石敬瑭才是最好的目标,但是作为一个有感情的人,赵玗必须要给银枪军的一帮老兄弟们一个交代。
如果连人家的血仇都能弃之不顾,还谈什么兄弟之情。
李重吉在旁边也在跃跃欲试,他很想说自己也领一支军,到时候也领军冲击晋军中军,干掉石敬瑭。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没敢开这个口。
杜陶敢这么说,是因为人家本身就是种花军高层将领之一。就算从规矩上来讲,他的意见赵玗也必须慎重考虑。而李重吉在种花军中,根本没有话语权。
赵玗看到李重吉的样子,岂能不知其心中所想?
赵玗说道:“李家哥哥是不是也想报仇?”
李重吉见赵玗口风仿佛有所松动,喉头一梗,说不出话,使劲点了点头。
赵玗说道:“你也领一支军,到时候听号令行动。你们要攻击谁我不管,冲到晋军中军之后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但是有一点,进攻的时机必须听号令!”
经过跟室昉的商量,赵玗也初步形成了一个作战计划。
总体方针,便是依托辉县的防御,对石敬瑭来一次击溃战,打得石敬瑭元气大伤。
至少要让晋军三年之内,不敢跟赵玗开战。
要知道,现在中原的皇帝可不好当,四面藩镇林立,把中原说成是四战之地,一点都不夸张。
另一个作战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和晋军的国境线,立在辉县一线。
也就是说,赵玗要将河北全境,和河南北部地区,纳入自己的版图。
若是这样的作战目的,那么不管是捉拿赵在礼,还是冲击石敬瑭,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一支战斗意志超级强大的部队,敢于不顾一切地冲击晋军的中军。
杜陶和李重吉,正是最佳的人员。
滔天的仇恨,绝死的战斗意志,加上高超的骑兵战斗力,当这样的军队在战场上冲锋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正面挡其锋芒。
而赵玗,则是要在正面对晋军充分地牵扯,给他们制造出绝佳的战机。
……
石敬瑭端坐在大帐之中,面色已经渐渐红润,身体恢复得不错。
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自己压根就没必要生气。那赵玗逞口舌之力,不过是占点便宜而已,自己又没有掉一块肉。等到有朝一日,自己完成了千古帝业,史书还不是任由自己来写?
倒是刘知远,结结实实地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伤了筋骨。加上老刘年纪不小,着实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重上战场。
于是郭威便成了顶在前面的大将。
刘知远虽然不能亲自披挂上阵,但是依然可以坐镇中军观察和指挥,给郭威出出主意。
刘知远说道:“威塞军的火枪虽然精巧,但是杀伤力毕竟有限。唯独那地雷阵颇为烦人。”
石敬瑭问道:“郭威,你近距离见过那地雷的威力,可有什么破敌良策啊?”
石敬瑭本身也是智勇双全之人,此番问话,倒有八成是想考校一下郭威。
郭威说道:“禀陛下,那地雷中含有铁屑。虽炸不死人,但是铁屑可以穿透甲胄的间隙,附着在身体上,颇为烦人。弱势不巧射中眼睛,当场便会目盲。想要抵御地雷,除了预防来自地面的爆炸,还需要盾牌遮住脸面才行。”
刘知远有心替郭威站台,补充道:“这样一来确实有些麻烦,士兵穿重甲,带大盾,十分影响战斗力。不过好在辉县现成前面没有多少地方,想那地雷也没多少,炸完了也就没有了,到时候再把攻城器械部署在城头,辉县一日可下。”
刘知远说这番话倒不是吹牛,实在是那辉县县城太低了。
别说攻城车这种高端武器,就算是在城墙上搭几块木头板子,士兵都能顺着跑上去。
如果队伍里有几个跑酷高手,怕不是两个纵跃就能上了城墙。
石敬瑭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要辛苦郭威多跑几趟了。”反正他们做好了长期战争的准备,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郭威说道:“臣的义子倒是提了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知远笑道:“就是那个郭荣吗?”刘知远显是见过柴荣,对着石敬瑭介绍道:“那家伙倒是一个喧灵鬼,说不定真能想出个什么鬼主意。”
石敬瑭道:“说来看看。”打仗最讲究实用主义。管他什么鬼主意还是神仙主意,只要有效,就是好主意。
郭威说道:“我那义子说,那地雷埋在地下,谁也不知道哪里有哪里没有,躲又躲不过,挖又挖不出,只能是趟过去,把地雷全部引爆。”
石敬瑭和刘知远点了点头,他们也为这个问题发愁了一晚,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郭威说道:“与其让人去趟雷,不如让牲口去趟雷。”
“牲口趟雷?”
刘知远转念一想,拍手叫好:“妙啊!”
却不见那石敬瑭却依然阴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