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打脸张敬达

张敬达围攻太原已经将近一个月,死伤无数,却无法撼动太原城一分一毫,心中十分焦急。

得知威塞军的援军已经到来,张敬达稍稍松了一口气。威塞军的战斗力他早有所耳闻,或许他们来了加一把劲,就能把太原城给攻破。

只要能把太原城攻破,什么都好说。就算到时候给威塞军多记一些功劳都行。

谁知人家威塞军自从过了娘子关,直接就地驻扎,不走了。

张敬达还以为他们要修整一番。毕竟长途行军,士兵都比较疲劳。这时候强行攻城,事倍功半。

结果派人一打听,威塞军修整好了以后,压根就没打算再前进,反倒是在驻地的县里搞起了劳什子吐改。

吐改他倒是也听说过,据说在威塞军搞得风风火火,效果暂时看起来还不错。

吐改的效果也只能等到秋收之后才能看出来。如果威塞军的吐改能够大获成功,说不得也要在自己的领地内试一试。

这年头,谁跟粮草有仇就是跟兵马有仇。谁跟兵马有仇,就是嫌自己命长。

得知赵玗不务正业后,张敬达大怒,直接排除使者去申饬威塞军。

使者拿着太原四面兵马都部署的信物,径直朝着威塞军寨走去。

“我乃太原四面兵马都部署,知太原行府事,武宁节度使张相公麾下的袁咲丙,特来传令,速速开门。”传令之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反倒被寨墙上的守军嗤笑。

“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就这都能当传令兵,可见张敬达手下全是一群窝囊废吧。”

赵玗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早早地便跟士兵们打好了招呼,若是有张敬达派来的人,让他们好生羞辱一番。

传令兵看到寨墙上的士兵手持长枪,背着弓箭,一副英武的样子,愤愤地不敢还口。

只是摸了摸自己怀里的信物,暗道:等我一会见了你们节度使,一定找个借口把你们给砍了,让你们再笑话老子。

想到这里,传令兵看向寨墙上的士兵,宛如看死人一般,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笑容有些瘆人,看得寨墙上的士兵心里咯噔一下,悄声对身边的士兵说:“咱是不是羞辱得有些过分,让这厮精神错乱了?”

旁边的士兵眯着眼睛看了一阵,说道:“应该不至于吧。让我来试他一试。”

说罢,收起长枪,左手从肩上取下长弓,右手紧接着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嗖”地一声,朝着传令兵便射了过去。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从头到尾不到一秒钟时间。

当箭刺入传令兵面前不到一尺的地面上时,传令兵才刚刚回过神来。

停顿了几秒钟之后,猛地往后面一跳:“他妈的,吓死老子了。”

漫长的神经反射弧,再次引得寨墙上守军哄然大笑。

正当那传令兵羞愧得无地自容之时,寨门开了:“你过来吧。”

传令兵如蒙大赦一般,也不管对方语气恭敬不恭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不一会来到中军大帐,只见赵玗的案头摆了一大摞文书。这些文书可不是什么军中文书,而是苇泽县的文书。

赵玗这两天把威塞军交给了几个手下,自己却当起了县太爷,一心谋划起苇泽县的发展来了。

传令兵进来,他连头都没抬。

传令兵进了大帐,也不行礼,而是挺起胸膛,昂首说道:“我乃……”

赵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直接说事。”

声音不大,却硬生生地逼得传令兵哑口无言。

“张将军派我来叱责赵将军,为何……”

赵玗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电一般看向那传令兵,从桌案后面疾步走来,逼得传令兵连连后退。

“你说什么?”

“为何……”

“不是这句,前面!”说着话,赵玗已经来到了传令兵的身边。

那传令兵被浓厚的杀气压得喘不过气,恨不得转身逃走。不过终究还是记得自己的使命,只是身体不住地后倾,只是小步慢慢地往后挪了一下,说道:“叱责……”

赵玗抬手一巴掌打在了那传令兵的脸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这一巴掌打得是如此响亮,以至于赵玗的手都隐隐作痛。

那传令兵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被这一巴掌打得有点懵,怯懦地说道:“叱……”

赵玗又是一巴掌打去,这次换了一只手,感觉还是有点疼。

一道鲜血从传令兵的嘴角流下来,赵玗看着有点恶心,朝旁边摆了摆手,说道:“先去教教他该怎么说话。”

薛廷番看到赵玗暴躁的模样颇为惊讶,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温文尔雅的赵玗,也会作出如此野蛮之行径。

不过我喜欢。

薛廷番一把拎起那传令兵走到行帐在,左右开弓,打得piapia作响。

过了一会,不知是打累了,还是担心把那人给打死,薛廷番住了手,又把那传令兵拎了回来。

赵玗依然头也没抬,一边批示公文,一边问道:“现在会说话了吗?”

那传令兵腮帮子肿得没了人样,一嘴牙掉得一颗不剩,满口血污,说话更加含混不清:“呜……嗯……啊……”

赵玗“啪”地一拍桌子,喝道:“张敬达这是派来个什么玩意!老匹夫这是看不起我赵某人吗?把这货给我扔出去,让张敬达那老匹夫再换一个会说话的人来。”

那传令兵被扔出寨门外,躺在尘土飞扬的地上,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在地上足足躺了一刻钟,才算是有力气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回晋安寨。

他的马已经被没收,只能一路走回去了。

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张敬达的印信,暗道:菩萨保佑,还好这宝贝没丢,不然回去可交不了差。

正要放回去,感觉手感有些不对劲。

从怀里掏出来一看,那印信上面写着“张敬达”的地方,竟然不知何时被人画了一只大王八,那墨迹还没干呢。

传令兵只觉得天昏地暗,“隔儿”地一声,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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