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醉倒琼林宴

之后皇上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听元秀在那提醒“谢皇上、谢皇上夸奖”之类的,她只有跟着念。有了元秀的帮忙,好歹是应付过去了,但叶之闲和许周寅都多少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别看了,”公公提醒正驻足在午门正门前仰望的唐枭枭,“再看也不能走第二次了,从这午门正门走一遭,可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奢望,你们这四人身上可是有着无上的荣耀,可莫要走歪路毁了前程。”

“临江仙,你可记得?”

出了宫,前往翰林院游街的路上,元秀与她搭了话。

“知道,杨慎杨用修的诗。”见他与自己开始闲聊,唐枭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元秀见她脸色苍白忙改口问道:“唐兄你是哪儿不舒服么?”

许周寅和叶之闲都转头看向她,她连忙摇头:“没事儿,这不是因为紧张闹肚子嘛,到现在都还没好,没事儿……没事儿……”她摆了摆手。

因为一下出了四个状元,暂时还没有地方官有空闲,所以四人要先在翰林院司职,之后再做安排。

“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三日后,会有人接你们去琼林苑,可别迟到了,尤其是你,唐枫。”听见掌院点名批评,唐枭枭连忙俯首认了错,“散了吧。”

三日后参加琼林宴,这中间的三日算是休沐,于是大家出了翰林院便分道扬镳。

“掌院,什么时候可以住在院里?”唐枭枭转头追上了掌院问道。

“太过仓促,还未备好你们四人的房间,等三日后琼林宴结束,便可注入寮内。”

“谢谢掌院。”

好在虽然盘缠没了,但这十日攒下的钱还是够撑三日后琼林宴的,唐枭枭暗暗松了口气出了翰林院。

前脚跨出翰林院,就总觉得后脚有人在跟着自己,回头看时却又毫无异样,以为是错觉。但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便去找了元秀。唐枭枭觉得这三个状元里,就元秀看起来好相处些,况且还帮了自己不少,除了得理不饶人这个毛病,其他都挺好的。

来到元府门前,唐枭枭踌躇着上前问道:“你们家少爷在吗?元秀元公子。”

“你是哪位?”守门的问道。

“我是……”唐枭枭想了想,若是见到元秀该说什么便又犹豫了起来,“没什么,没事了。”于是转身又折回了客栈。

可没想到当晚就有人找上了门,好在她聪明早早地躲在了房梁上,只见那两个黑衣人对着那鼓起的被褥一通乱刺,她吓得连忙捂住了嘴,险些叫出声。难道兄长真的出事了?为何会有人要刺杀他?

唐枭枭咽了咽口水大气都不敢出,黑衣人扑了个空,在屋里翻遍没找到人,只好离开了。而唐枭枭却一直在房梁上躲着待到了天亮,这才黑着眼圈去找元秀,看看能不能问到些什么线索。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元秀听说有人刺杀她,大吃一惊。

“我早上还赔了客栈老板一床被褥。”唐枭枭苦笑了下。

“走,咱们去报官。”元秀忙拉着她要去报官。

唐枭枭突然犹豫了,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就这么报官说不好还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现在若是暴露了可就是欺君。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我这在京城也没啥朋友,就来知会你一声。”说完她便匆忙离开了。

就这样,唐枭枭心惊胆战地在客栈待了三日后,终于熬到了琼林宴当天。来到翰林院,见大家都不在,便独自上了马车被接去了琼林苑。谁知他们三人已早早地在那儿看书抚琴逗鸟了。

唐枭枭长叹一口气,找了个座坐了下来佯装看书,开始观察起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唐枫失踪,这几个人也很可疑,到底是谁这么大胆,要杀人灭口。

“唐兄,怎么样?有结果了吗?”元秀凑了过来小声问道。

“啊?”唐枭枭一愣,“哦,官府让我等等,说是太忙了,人手不够来管我这事。”

“什么?刺杀当朝状元郎,居然敢怠慢,实在是太可恶了!”

“嘘……”唐枭枭连忙让他别再说下去了,“官府的人没说不管,没事,反正之后我就住在寮里了,总不会有人去翰林院刺杀我吧?”

元秀这才作罢:“那你也得当心些,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帮你。”

唐枭枭这才知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告诉他,元秀是看不惯就要管一管的人,没有个结果他可是会一直记在心上。

叶之闲闻声瞥了她一眼,唐枭枭皮笑肉不笑地回看了他一眼,他便又低头翻阅起琴谱来。转眼看向许周寅,他竟躺在大石头上,看着挂在一旁的鸟笼,时不时地吹个口哨逗逗鸟。

唐枭枭托腮时而低头看看书,时而抬眼偷瞄他一下,上次的事还没好好道过歉,怎么办才好?

在琼林苑随处转了转,除了元秀和他们偶尔搭几句话,几个人仿佛都像是不认识一般,好歹以后也是同朝为官,这么冷漠的还是头一次见。仿佛旁人怎么样都和自己无关,叶之闲整日冷着张脸,仿佛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哦,是许骁年吧。而许周寅我行我素,这当不当官他好像也毫不在意。看来看去,还是元秀最正常了,唐枭枭不由得叹了口气。

夜间琼林宴,挡不资上和各位大臣们的敬酒,四人都喝了不少,元秀不胜酒力早已醉倒,后被元家人接回。许周寅给足了面子,微醺撑到了最后散场。叶之闲也自觉差不多了,刚准备起身离去,却无意间瞥见唐枭枭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那迷离的眼神明显已经醉了。

刚转身想一走了之,却听见“砰”的一声,她一下醉倒在了桌上。

“状元郎,你怎么就倒下了?再喝几杯啊……”对面的大臣笑道,“嗝……哎哟,不行,老夫也醉了,得回去了……得回去了……”

唐枭枭趴在案上毫无反应,眼看宴上人都走光了,就剩她一人。

叶之闲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孤零零一个人的她,便又管了次闲事,折了回去将她背起一道出了宫。

“呕——”

回叶府的马车上,她吐了叶之闲一身。

“你……”

叶之闲刚想发火,却听她嘴里嘟囔着唐枫的名字。

“唐枫?”叶之闲微微皱了皱眉,难道……

带着疑惑,他将唐枭枭安置在了叶府,让下人把脏衣服拿去洗了之后,便独自留在了她的房内。

第二天,唐枭枭发现自己被脱了外衣还躺在陌生的床上,猛地清醒了过来。

“怎、怎么回事?”她连忙冲到门边放下了门栓,担心自己身份已经暴露,偷偷想要溜走,却到处没找着自己的外衣,“怎么办怎么办?完了完了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决定还是先跑吧,结果……

“去哪儿啊唐公子?”被叶之闲抓了个正着,唐枭枭心想,这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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