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所谓秘闻

孙天穿着一很普通的混色外套,双手揣在兜里,动作有些乖,解释道:“我今儿本来打算去隔壁市,但走半道听说他们带人砸了我看的场子,就又回来。”

后南来火,“那家会所的账不是早算了吗?这又来一次干嘛?收利息啊?”

孙天正儿八经当头的时候,确实有一股子狠劲,闻言眼神瞬间变利,“上次算的上上次你砸游戏厅的账,这次算的才是会所的账!”

“尼玛,你就一看门狗,一天天事儿怎么就那么多,”后南燥道,“那破会所早就应该倒闭,老子那是砸晚了!”

孙天其实想动手,但余光瞥到林一诺还在这儿,紧紧拳,压下火道:“后南你嘴巴放干净点!要不是这儿禁止用刀用棍,你还有说话的机会?”

“我……”

后南刚说一个字,肩上就被储越拍一下,扭头道:“越哥,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别管。”

储越神色很淡,杏眼里也没什么情绪,“少说话,她背后是关行舟。”

后南:“……”

这尼玛是什么关系网?

林一诺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涉及隐私,所以示意老板带人离开。

三分钟,人走干净。

林一诺问:“会所怎么回事?”

孙天说:“九月七号那晚,他和姚朔带人去砸西区的一家会所,连里面的姑娘都没放过。”

“没放过?”林一诺想歪。

后南嚷道:“什么叫没放过?那些女的勾引有妇之夫,打死都不可惜!说什么会所,和妓院有什么区别?咋滴?约等号啊?”

孙天抿抿唇没反驳。

林一诺见事态平息,右手搭在明灼肩上,借力跳下,“既然事情说开,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话落,刚好停在储越面前,狐狸眼一掀,直白白嘲弄道:“你就是这样当老大的?”

储越皱眉,黑眸微有波动,还没瞧清情绪,后南立刻跳出来护道:“我的事儿你扯越哥干什么?别以为你背后有关爷我就怕你,我告诉你,谁敢说我越哥不是,我跟他拼命!”

林一诺知道他是玩真的,没多理会,一双眼紧紧锁着储越,“既然应下老大二字,就该做好榜样,尤其是后面有人忠心耿耿跟着的情况下,脑海里想的不该是当下的喊打喊杀,而是你能不能对他的未来负责?”

“十八九岁这样的尴尬年纪,跨一步成人,退一步孩子,你难道真指望他们以后就这样过一辈子?你不怕他们到头来怪自己认错老大,怪你没带好头吗?”

“储越,你们不单是学生,还是家族的希望,你们享受便利优越,就该承担义务,后南他一脑门热不明白轻重,你也不明白吗?都复读一次,你还不知道自己应该走的路是什么吗?”

“林一诺你什么意思?”后南出其不意地推她一把,不爽道:“你以为你是谁?跑我们面前指手画脚?你知道……”

“想说我知道什么是吧?行,后南你听好!”

林一诺毫不客气一掌推他胸前,步步逼近,一句一推,“我十五岁带人打架闹事,砸过会所,烧过学校,闹过警察局,十六岁飙车撩妹,高空滑板,雪地飞行,十七岁玩飞机,搞跳伞,海上冲浪,论顽劣,你真不是我对手。”

最后一个字落,后南跌进沙发,林一诺踩着扶手,俯视他,“姑奶奶我大闹天宫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和泥巴!”

说完,收回脚,侧目对着储越道:“你觉得生活是一滩死水,别人未必这样觉得,人不可能永远年轻,留点值得怀念的东西,而不是满心后悔地奔赴往后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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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

明灼双手揣兜,饶有兴致地睨着她道:“那些话说得挺漂亮。”

林一诺知道他指的是她对储越说的那一长串,笑着摇头,“不是我说的,是我舅舅对我说的,三年前,我比储越胡作非为多了,他看不下去。”

三年前?

明灼神色微变,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很低声哄道:“乖,都过去了。”

“没过去。”林一诺脸埋在他胸前,声音有些闷,“在我心里,一直没过去。”

她声音很淡,带着伤口腐烂的味道。

明灼不知如何开口,更不想让她自揭伤疤,只能更紧地搂着她,指望以此给她温暖,“乖乖,一起都会过去的,就算过不去,我也会永远陪着你。”

林一诺垂在身侧的手微动,尔后慢慢抬起,环住他的腰身,一闭眼,很小声道:“明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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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行舟的私人地盘,几乎能掌握不夜城大大小小,任何一片角落的消息。

看到明灼和林一诺进来,视线在前者身上停留十多秒后,问:“打架闹事的两拨人,你想怎么处理?”

关行舟今儿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装,看起来随性不少,更像韩剧里的欧巴。

林一诺坐下,灌两口水,才反问,“孙天不是你的人吗?怎么问我?”

关行舟笑,“他再是我的人,犯你手上,也要你来处理。”

林一诺恍然,“哦,原来是给我打感情牌?放心啦,他没得罪我,不用管他们,你手里有什么重要证据?”

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横一条短信,竖一条消息的催她过来。

关行舟对一路带着两人过来的黑衣人,吩咐道:“让三月带着资料过来。”

“三月?”林一诺忽然出声,语气惊奇。

关行舟侧眸,意外道:“怎么了?你认识?”

林一诺垂眸敛下情绪,神情晦暗不明,没接话。

关行舟见此便不再多问,挥手让黑衣人出去叫人,然后转话题道:“说起来姚朔和后南砸会所倒是情有可原。”

“嗯?”林一诺来兴趣,“有什么秘闻?”

关行舟笑着摇头,“不算什么秘闻,听说姚朔母亲坐月子的时候身体不好,落下病根,之后一直用药吊着命,等姚朔七岁的时候,偶然得知姚启在外面有女人,气的一口气没上来,没了。打那以后,姚朔恨极那种会所,也恨极姚启,所以姚朔顽劣不能全怪他自己。”

“至于后南,他其实不比姚朔幸福,后家家规严,加上他打小没妈,性子野,他爹瞧不上,听说每月往家领一个女人,你说后南心里什么滋味?”

林一诺倒是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抿抿唇,没接话。

关行舟没打扰她想事,主动和明灼搭话,“你就是大名鼎鼎的L神?”

明灼淡淡道:“过奖。”

纵横南方的关行舟嘴皮子很溜,随意说几句后,估摸时间差不多,摁下摁钮,让外面人送上好吃好喝的,“最近新出几种桂花的做法,你尝尝看,有没有对胃口的。”

林一诺看着很快推进来的餐车,皱眉,“没有桂花酿吗?”

关行舟哭笑不得,“大小姐,那玩意儿新酿出来要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

“哦,”林一诺后知后觉自己问出个愚蠢问题,挽回面子道:“以前的没有吗?”

“有倒是有,不过取一趟要一个小时,能等吗?”

“你不会真把它埋在桂花树下了吧?”

“对啊,那样味道更好。”

“……”林一诺无语。

关行舟追问:“我现在让望月楼那边挖,最快四十多分钟送到,要还是不要?”

林一诺偏首问明灼,“尝尝桂花酿吗?味道还不错。”

明灼看她神色,而后对关行舟道:“多挖几坛,不醉不归。”

林一诺笑着拍拍他肩膀,“懂我,正想借酒消……”

余光瞥到门开,话音骤收。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站在门口的碎发少年,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明灼的视线很快落到他身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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