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五 回忆

这一日午后，苏晚棠刚要躺下，濨德殿的文公公却匆匆赶来，说皇上传唤。

苏晚棠心里说不出是喜是忧，但不敢违抗，只得简单梳洗了下后，便随着文公公一同赶到了濨德殿。

“朕还想着，此时正是午困之时，你不曾来的那么快。”

濨德殿内，秦沐白身着浅灰色帝王袍服，端坐在软椅里，看到苏晚棠的到来，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几许欣喜之色。

苏晚棠一惊，秦沐白在自己跟前，帝王的威严瞬间便没了踪影，仿佛只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兄长。

瞧着秦沐白的神色，苏晚棠也省去了众人前的礼节，也不行礼，只扬起脸，迎上秦沐白深邃的眸光，戏谑着开口。

“堂堂后周皇上的命，又有谁敢违抗呢。”

“是吗？难道朕在你跟前，只是后周皇上，就没别的啦？”

秦沐白脸上的笑意瞬间便被落寞替代。

“别的自然也是有的，比如两年前晋州时的白哥哥，就很不错，只是呀，那些时光已经远去，如今只是后妃与皇上了。”

“谁说的就只是皇上与后妃了，虽然已时隔三年，但在白哥哥眼里，你依然是那个喜欢出门闲逛的苏九儿，从不曾长大的苏九儿，不管时光如何变迁，那个可爱的苏九儿永远都不会改变。”

“而朕也依然是那个悠闲自得的白哥哥。”

苏晚棠心里一热，三年前秦沐白那放荡不羁的模样依然清晰在眼前，忍不住抬眼再次打量着跟前的秦沐白。

端坐于跟前的白哥哥，神色俊朗，眸光深邃，两片薄唇紧抿着着，微微上扬，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彷如三年前云蝶楼中，悠然独坐角落里的白公子。

“怎么啦？苏九儿，在想什么？”

秦沐白双唇微微挪动，露浅浅一抹笑意。

“如今的我，是不是还跟三年前出巡晋州时一个样儿？”

“哦……没。”

苏晚棠的心事又已被秦沐白看穿，不由心里一阵慌乱。

“没什么？苏九儿，是不是因我身边，除了你之外，还有那么多的女子，而觉着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白哥哥了？”

秦沐白低低叹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苏晚棠，脸上略过深深的无奈。

“没……白……皇上，你身为后周天子，一国之君，妾身怎敢将你霸占在身边，属于妾身一人所有。”

“什么妾身？”

软椅里的秦沐白似乎已被苏晚棠的话激怒了，刚刚的温存已荡然无存，留在脸上的只剩下落寞及深深的痛。

苏晚棠心里一惊，她知道，秦沐白自从遇见自己来，就已爱自己深入骨髓，可身为天子的他，不仅肩负着国家盛衰，且还要为皇室血脉开枝散叶，延续子孙。

哪里又由能由得着自己，一生只爱一人呢？

“…白…皇上请恕罪，苏九儿身份卑微，虽然承蒙皇上厚爱，获得了婉仪的加封，但上边还有皇后娘娘、李贵妃娘娘及黄贵妃娘娘，自然只能已妾身称自己了。”

秦沐白俊朗的脸上，宠溺及温存已消散殆尽，深邃的眸光里盛满了痛意，他忽地从软椅里起身，大步走到苏晚棠跟前，伸出手抓着苏晚棠削瘦的肩一带，苏晚棠便切咧着倒入了秦沐白宽厚的胸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