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一执为殇

“你要离开了吗?”丘孔问到。

“是啊,我做的越多,就更加难以留下。”

“那么你要去哪里?”

“第一纪元。”

丘孔不理解,“你要回到过去,那么你如何改变过去。”

“这一次我会封印记忆,这样我能做的事就更多了,还不会让天道提前发现。”

“那么你这样多少次了?”

赵简有些惊诧,他这一刻面色苍白,最终轻言:“我不知道了,次数太多了。”

“那么放弃吧。”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赵简微闭双眼,“国师,你知道你劝了我多少次吗?连我都记不清了。这就是我的执念,我的命。”

……

“白起,活着更好。”

“大人,幸福都没了,活着干嘛?”

赵简看着这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仅仅才十岁,就如大人般沧桑模样了。

“你母亲肯定很难过的!”

白起再次郑重说到:“大人,请以我祭剑,破去妖族气运。”

白起掌心的戮妖剑微微颤抖,血红的剑身,还有着丝丝血腥之气。

踏上最高的泰山,人皇祭天之地,这里并无什么其他人,有的只有茫茫远远的云烟,与一望无际的山峰。

“最后一遍,活着比什么都好。”

白起垂下头,神情冷淡,“无牵无挂,无怨无悔。”

血光充天,白起的血早已染透了戮妖剑,丝丝血腥味传远,还有点点香甜。

戮妖剑似乎在悲戚,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主人的悲伤,它虽在颤抖,却不曾离去。

赵简目光放远,遥遥望去,他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子正快速赶来,正是苏灵。

她此刻面色苍白,从云雾中落到地面。

“赵简,你想干什么?”

“你来了。”

苏灵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旁边的白起,同时也看到了那把剑,她指着这把剑,说:“你要做什么?为何我如此我如此心悸。”

“苏灵,你来了也无用了,今天妖族气运必定毁损。”

苏灵目中瞬间失神,“你是想让我们妖族,彻底破落吗?那么是不是有一天,我们妖族就跟那些畜生一样,是你们的食物。”

“是。”

赵简说,“没有对错,只是种族不同,你为了你的种族,我为了我的。”

“唰,”苏灵祭起手中剑,向着赵简而去,她眸子透着狠绝,再不顾昔日情谊。

赵简不曾躲避,戮妖剑却飞出,挡了下来她的攻击。

赵简轻指一弹,戮妖剑又飞回白起手中,白起有些不解。

赵简对白起说,“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插手。”

苏灵并未留情,一剑刺进赵简心中。

赵简这时带着笑意,他曾辜负过这个女子,问到:“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这么恨我了。”

苏灵拔出长剑,说:“我不爱你,我不……”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

苏灵丢下手中剑,抱住赵简。

赵简轻轻抚摸她的头,“没关系啊,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不开心,为什么你要毁掉妖族,为什么,我是妖族气运之子啊,我生来就承载了妖族的繁荣昌盛的使命。”

赵简的伤口慢慢的愈合,仿佛他从来都不曾受伤过。

“你,你好了。”

苏灵看着他胸口的伤消失,指着胸口,十分惊讶的说。

“我死不了,应该是永远吧!”

赵简目中闪过痛苦,他娓娓道来,“经历了太多,我早已失去了太多,执念就是我的命,我舍不去执念,就放不下生命。”

苏灵笑了,“我不懂这些,我是妖,我要为了自己种族负责,你要毁了它,那么就请先杀我吧。”

赵简此刻悲意更甚,道:“我要走了,妖族气运不削,人族就永无出头之日。”

“嗤。”

一瞬间,苏灵像是一只蝴蝶,从空中坠落了,她的剑染红了,脖颈是一道细细的血痕。

“那我不求你了,就当你可怜我吧,给部分妖族一点机会,不要让妖族彻底消失了。”

她的声音如此微弱,挣脱赵简的怀抱,坐在地上,片刻后,就化作一只白色的悬狸,眼中含泪。

赵简轻轻抱起这只悬狸,他没有哭,也没有笑容。

他就在这里用手刨出一个坑,小心翼翼的放下她,她是一朵花,触而不得的花。

飘落的红色花雨,慢慢遮住了她的身躯,她那么可爱的一只悬狸,就这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

有没有这么一场梦,是你前世今生的梦。

她在你眼前,却依稀看到昨天。

她是火之迷恋,

她是种族之殇,

她是这一生触手不及的花。

……

白起想起从前,想起他的母亲,他只想毁了妖族,自己的幸福早就没了,那么妖族何必还要昌盛呢。

“大人,这把剑你还铸造吗?”

白起不肯定了,赵简若是心软又如何。

“铸造。”

赵简没有因为苏灵放弃,他也在报复,若是心中的恨难以忘怀,就让这把火烧的天翻地覆吧!

“噔噔噔……”

苍茫的歌声向起,远古的祭乐也奏响,倏然多了几尊无面人,他们头顶插着翎羽,手拿大鼓,轰轰然的敲打起来。

伴随这莫名荒诞的场景,赵简踏上祭坛,白起半跪在地,垂下头,双手高捧戮妖剑。

赵简接过戮妖剑,最后询问一遍,“你想好了吗?”

“嗯。”

祭坛升腾洁白的火焰,燃烧万物,白起也在火焰中,他周身冒出道道血红气流,逐渐汇入戮妖剑。

他最后抱着戮妖剑,在火焰中消亡了,赵简取出他的八十一把金剑,尽皆融入其中。

剑成,这把剑因白起而生,他的执念就是破除妖族气运。

“去。”

这一日,所有妖族都感到心里惶恐,仿佛听到了一声悲鸣,然而他们却什么都不知晓。

赵简却看的明白,只见一把血红长剑斩断了妖族的气运之龙,然后这把长剑遁入虚空,消失了。

赵简咳出一口血,这把剑如何能斩去气运呢,如果不是他出手,根本做不到。

“反噬越来越强了吗?”赵简感到这片天地越发排斥他,尤其他做了这种事,几乎要与他同归于尽了。

“没必要啊,我很快就走了。”

赵简望着天空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到身体放松,他还能短暂的停留一会,不过就一会。

他想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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