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殿下,你红鸾星动了[有何目的]4
“长公主!”
“长公主,您没事吧?”
另外两名侍女见此,又惊又急又怕,连忙合力搬开跟她们大腿一样粗的大树枝,试图把摔得一身狼狈的女人扶起来。
走在路上无端被砸,摔倒在地时还擦伤了她娇嫩的皮肤,淘钰气得快疯了。
本来刚才就在炎奕那里受了堵,现在身上又被砸伤疼得要死,淘钰气极,只好把气撒在侍女身上,大声怒道:“没事?没事你们被砸试试啊!”
吓得两名侍女颤着音喊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两名侍女低着头,心惊胆战地搀扶着这位尊贵的女人,祈祷她千万不要迁怒于她们。
淘钰活了二十二载,哪里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就算之前远嫁南兴国,待遇也是极好的,毕竟背靠强国,就连南兴太子也不敢怠慢她分毫。
她怒视着头顶的那棵伸出宫墙来的大树,张口就命令道:“来人啊!给本宫把这棵该死的树砍了,然后将它碎尸万段,烧为灰烬!”
两名侍女:“……”
闻声赶来的两队御林军:“……”
——
时轻见目的达成,勾勾唇便转身往宫殿里面走。
这只是她先给淘钰的一个小小的教训,要敢再来纠缠伤害她家崽,下次就不是被树枝砸到这么简单了!
时轻一直往里走,发现这座宫殿人真的很少,很冷清,地上堆满了发黄的落叶,也没人来及时清扫。
不过这也很正常,深宫里头,哪个宫女太监愿意伺候没有前途的别国质子呢?
主子没前途,当奴才的也会跟着在宫里受到白眼和排挤,很现实,很势利,也很残酷,任谁都只想在日后能飞黄腾达的主子跟前伺候。
弱国送来的质子又算得了什么?
在宫女太监眼里,陛下都不重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不会重视。
说不定哪一天,这几个质子就会被他们陛下下令斩杀了呢!
越想,时轻就越是心疼她家崽。
眼见炎奕进了他的屋子,即将要关上房门,时轻一个箭步跟上,侧着身子就往里钻了进去。
这速度快得,整个人都晃出虚影了。
这时天已经全黑,比起其他宫殿的灯火通明,质子们的宫殿就如同没有人居住的那般黑漆漆。
如此一来,时轻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看见。
进去之后她熟练地点燃桌台上的几根蜡烛,然后面带着慈祥的微笑,看向仍然站在门边的男子,朱唇轻启:“我们又见面了,炎奕殿下。”
原本,见有个太监跟着他进了屋里来,炎奕只是愣了一下,旋即照常关上了门。
烛光下,他不仅觉得这个太监长得过于娇俏,还慈笑得莫名其妙。
就像……
就像一个老母亲看儿子的神情。
还没来得及过多探究,就听见这人跟他打招呼的声音。
炎奕只需一听,就立即想起这人是谁了,原来是两天前在御膳房里撞见的那个。
他踱步走过去,脸上仍然淡漠:“不知,你是哪个宫的?”
或者,是哪个府里的千金。
扮成小太监来接近他,究竟是何目的。
这两句话,炎奕只是在心里疑问,而没有问出声来。
他不动声色地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也给旁边这个“小太监”倒了一杯。
“我是太后宫中的小时子。”时轻顺势坐下,并没有多想其他的,也没有觉得自己身份不合适。
而炎奕寄人篱下久了,自然不会在东越国摆他皇子殿下的架子。
如今他不过是一个落魄质子而已,身在异国他乡,又谈何身份贵贱。
他现在关注的,是这个“太监”的身份和目的。
小时子?
炎奕修长的手指握着瓷杯抿了口茶水,长翘的睫毛微垂,遮挡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据他所知,太后寿康宫中的太监里,确实有个叫小时子的,据说,还长得跟女子一样好看。
如今,炎奕眼见为实,心觉这小时子果然长得女气。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哪个宫的宫女或者哪个大臣府里的千金,特意假扮成的太监呢。
既然是太后宫中的,炎奕觉得,那么这太监好看得像个女子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毕竟他也听说,太后宫中的太监,每一个都是长得好看的,各有各的特点,再加上太监身体上本身是有缺憾的,长得偏女性化一点也不能怪他们。
时轻一心只想着给她家崽送温暖,并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内,他一个人能脑补这么多。
坐下后她赶紧把藏在怀里的两个油纸包拿了出来,很自然地放在炎奕的桌前,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说话时语气温柔极了:“给,这是我从太后的小厨房里拿出来的两个大鸡腿,新鲜的还没凉透呢,你饿了就吃吧。”
那着急投喂的神情,果然像极了一个老母亲。
炎奕瞅了瞅眼前干净的油纸包,心里再次产生这种感觉。
这个小太监,实在太奇怪了。
在这深宫中久了,他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绝大部分,都是带着目的的。
“本宫不饿。”炎奕不为所动,明确地开口拒绝道,并把两个油纸包推了回去。
不明食物,怕有毒,他独自在心里补充了句。
“……”时轻见此,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一双美眸也逐渐黯淡了下去。
满心的好意被她家崽拒绝,她感觉有些受伤。
再看看她家崽,脸上明摆写着“我俩不熟”四个大字,时轻就知道她需要慢慢来了。
只要她坚持不懈送温暖,总有一天她家崽会接受她的好意的!
扫了一眼这间略显简陋的屋子,时轻站起来,柔声开了口:“炎奕殿下,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下次再过来看你。”
闻言,炎奕抬眸,剑眉微微上挑。
还有下次?
看这小太监神色不假,炎奕轻轻颔首,心里有些自嘲。
也是,目的还没达成呢,自然还会有下次。
时轻打开门离去,身姿隐匿于这夜色之中,如鬼魅般无踪可寻。
门被重新关上之后,屋里不一会儿就多了个人影。
他一身黑衣,绣有繁复特殊的标志,如刀削般的脸刚毅硬朗,身姿魁梧矫健,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身手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