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拳馆
威尼斯海滩。
阿曼达再次飞奔、跃起,又被男友稳稳接住,旋转数圈后落地、深吻,一如刚找到工作时男友前来探视时一般。
良久,唇分,女孩儿道:“亲爱的,我好想你。”
无视周遭「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惋惜目光,她抽抽鼻子,又在男友肩上嗅嗅,问:“这是什么味道?”
“烧纸,就是很多纸在一起焚烧时的味儿。”老秦自己也闻了闻,昨晚晾了一夜、今回来的路上又开着车窗通风,还是无法吹散。
女孩儿反应过来,有些感动:“你没回家?”
“当然。”
如此机会怎能错过?渣男装作不经意牵起女友的手,笑道:“我也想你了,就先到这儿看看,一会儿再回……唔。”
围观热再次遭受暴击,简直惨不忍睹。
他才不管那个,直接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卖乖,现在惊喜也送了、奖励也收了,便得意洋洋的告别女友,一步三晃开车回家。
“拉卡,你怎么在这儿?”
别墅门口,黑伙儿正来回溜达,破自行车就支在一旁,见到雇主的车驶近,他赶忙在车门前站好。
“先生,我在等您回来。”
老秦放弃了他对自己称呼的纠正,反正了也没用,「先生」、「秦先生」,差别很大吗?爱咋叫咋叫吧,不管了。
“先进来,早上吃了没?”
“吃过了。”
“那你先去热身,我换身衣服。”
老阴货支走伙儿,久米千代早已等在门前。
“他敲门了吗?”闲聊几句,确认地下室的门已经关紧,老阴货把脑袋伸到妹妹耳边悄声问道。
两人此时距离极近,彼此呼吸可闻。姑娘心如鹿乱撞、面色羞红,声如蚊蝇般答道:“按、按过门铃,我哥哥不在。”
嗯?
老秦倒没注意妹妹的奇怪反应,只是蹙起眉头,又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她也皱了皱鼻子,离的太近了,显然也闻到了他身上的怪味儿。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老秦起身道:“这是烧纸的味道,昨晚唐人街到处都是烧纸的,我忘带换洗衣服了。你脸怎么这么红?感冒了?”
着,还想伸手去摸她额头,抬到半路才反应过味儿,自己刚刚的动作似乎太亲密了些,难怪她会这样。
千代支吾一句,逃也似的回到自己卧室,反手将门关到一半时却又停住,犹豫半晌,终是轻轻带上,未锁。
「这是哥哥的家,锁门太不礼貌了」她对自己解释着,不敢去想如果他闯进自己的卧室又该如何应对。
客厅,那厮挠挠脑袋,感觉古怪。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跟她很不见外,动心是肯定没有,不管色心还是情心都没,那……就是真拿她当妹妹了吧。
他没当回事儿,自顾自的回到房间冲澡换衣,却不知路过门前时,姑娘的心脏都差点儿蹦出来,门把手都被攥出了汗渍。
老秦掏出手机一看,发现确实关机了——他昨不仅没带换洗的衣服,还忘了带充电器。
这就好。
走之前他和拉卡过昨放假、今等通知,如果拉卡不打电话直接敲门,那这人就不能留了,人心叵测,谁敢保证这不是试探?
不管黑伙是不是试探,老阴货肯定得试探,换好衣服走进地下室、随便哈拉几句有的没的,他状似随意般问道:
“怎么不等我消息?你知道的,我对黑人没偏见,但你这样很容易招来警察,上次那个巡警对你可不怎么友好。”
听听,满满的都是关怀。
拉卡单纯的跟黑豆粒儿似的,只知道雇主不仅外出时仍然给他薪水、而且回来就关心他的安危,带着感激答道:“您关机了,我不想让您等我。”
伙儿没提警察,俩人都知道这问题无解,没碰见就是万幸。
老秦点点头,道:“等我热身。”
……
“砰!”
拉卡一记右平勾拳击出,他知道雇主的拳法对勾拳防御不佳,因此看准时机晃过对方的冲拳后起身便打。
怎料老秦以肘为轴、曲起手臂向左转身近九十度,左肘架住勾拳的同时,右肘横击在拉卡护住头部的左臂上。
趁对方手臂一晃、视线被拳套遮挡,老秦右掌上抬紧贴左臂,借身体向右回转的惯性,掌缘如刀般斩中他的腹部。
左拦手!右脱手!
对练留力不留手,老秦知道这掌肯定伤不着对方,但能在对练时用出新学的「转马」,还是令他颇感满足。
转马,即在二字钳羊马的基础上,以身体中线为轴转动身体,此时原本左右并立的双脚便分出了前后,而重心便处在后脚的脚跟。
向左转,停止时便为左侧身钳羊马;反之就是右侧身钳羊马。
距离,始终是搏击不可缺少的要素。
没学转马前,念头的招式里也有拦手,但只能用于防守、无法进攻,因此别看转马只是增加了一个转身的动作,却能起到化守为攻的作用。
如果老秦学会了「进马」,在拦手抵住拉卡的勾拳之后,还可以拦手转摊手、压住对方右臂、上马摊打,不会再如此时般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以后滑步闪开。
场间休息,黑伙欲言又止。
“怎么了?”老秦问。
“先生,我不知该不该……”能出这句的,后面十有八九没啥好话,黑伙自己也清楚,只是不吐不快。
“看,我不怪你。”他反倒起了好奇心。
别看拉卡是个拳击手、打的兴起时连阿曼达的警告都会忘掉,可在与人交往中却不善言辞,能让他憋不住想的话,肯定有听的价值。
——反正也不要钱不是?
“我觉得……您今打的有些拘束,是怕山我吗?没关系的,我不怕受伤。”黑人心翼翼的道。
他怕的不是受伤,而是雇主认为他无法承担陪练的工作。
老秦笑道:“不是拘束。我昨拜访了师父,他和师兄都认为我的动作走形了,劝我不要为了对练而导致动作不标准。”
拉卡搔搔后颈,有些羞涩的陪笑。
他是拳击手,而且是处在学习阶段的拳击手,教练每都要将动作走形的危害挂在嘴边,因此雇主一就能明白原因。
老秦是在陪孙爷爷吃过早餐后告别离开的,到家时就快十点了。此时眼见时间所剩不多,便示意对方坐下,问道:“能你以前学习拳击的那家拳馆吗?它在哪?”
黑伙席地而坐,擦了把汗,答道:
“离这不远,就在南加州大学附近,原来是间仓库,拳馆的设施很旧了,学习拳击的人也不多,Boss不靠这个赚钱。
我的教练是个好人,虽然他总骂我,但我知道这只是为了让我尽快学完所有的技巧,因为他知道我付不起学费……”
他有些情绪低落,垂下头颅,任汗水一滴滴的落到塑胶地板上。
老秦也不在意,就算没找陪练,这里哪不是一地的汗?若非换气设施给力,早都该有霉味儿和臭味儿了。
——再反正是拉卡打扫卫生,嘿嘿。
他起身拍拍黑伙的肩膀,安慰他:“以后会好的,你的那部分薪水我一直攒着,等我开学,估计这些钱就足够你继续去学拳击了。”
拉卡点头称是,道:“先生,我必须感谢您,是您的慷慨,我才能有继续学习拳击的机会。”
老秦摆手表示这没什么,又问:“我听南加大附近都是黑帮的地盘,在那里开拳馆不会受到黑帮骚扰吗?”
“不会的。Boss是附近黑帮公认的庄家,开拳馆是为了给黑帮解决问题,教学员只是顺带。”
“赌拳、抽成?”
“是的,您也喜欢这个?”
秦战摇头,道:“我是想收购一家拳馆,租赁也斜。
他原本想在地下室布置拳击擂台,还请拉卡帮他打听牌子,等黑伙反馈之后却尴尬的发现这个打算并不现实。
,长、,他的地下室虽然面积够,但承重柱的跨度不够。
即使训练擂台可以缩到长、,也要考虑高度。
这幢别墅的地下室挑高三米,已经不算矮了,可擂台本身高度就有一米,上面再站个一米澳人,翘个脚都会碰脑袋。
「回头让憨憨打听吧」
他这么想着,却听拉卡惊喜的:“太好了!如果您肯租赁那家拳馆,教练就不会失业了!”
嗯?啥意思?老秦挑眉,示意他继续。
“您知道的,那家拳馆只是为了给黑帮提供赌拳的场地,Boss不管日常经营,所以除了赌拳,它一直被经理租用着。
上次我给教练打电话的时候,他拳馆的租期快到了,而经理不打算续签合同,毕竟那里的设施已经很旧——”
旧?
拉卡突然想到,那里都已经旧的没人续租了,他却只顾着给教练找新工作、完全没考虑雇主的利益,一时间张口欲言,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老秦没理这茬,抄起电话拨号。
“班,是我。”
……
“房子不急,你自己判断,近期找个高位卖掉。”
……
“是这样,南加大附近有间拳馆出租,老板用它给黑帮赌拳。”
……
“对,赌拳的时候让出来,日常经营出租,跟这样的人做生意靠谱吗?”
……
“你等下。”他转头问拉卡:“那家拳馆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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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
黑帮也好、毒贩也罢,特定场景下还是守规矩的,比如:面对庄家。
按憨憨的法,这类赌拳场地不仅不会受到骚扰,黑帮反而会保护它,进了拳馆的门,再大的矛盾也只能上拳台或者八角笼里解决。
否则就是不守规矩!
庄家本身不养打手,遇到没规矩的也不会多管,但如果坏了规矩的家伙不被弄死,他就会撤出这一带,不再负责组盘、宣传、以及打点警察。
他撤了,各家帮派谁也不服谁、谁也不信谁,哪个都不会把自己的钱交到对头手里,更别提赌拳本身就违法,没有打点肯定要被遏。
所以在黑帮看来,庄家就是钱,起码进了拳馆之后会遵守这里的规矩。
而对庄家来,他赚的是抽成钱,只希望自己的拳馆不用继续投入,虽不指着这个赚钱,但也没必要继续往里扔钱。
庄家凭信誉吃饭,不会为了一年两年的租金坏了自己的名声,所以憨憨建议老秦该租就租,不用担心对方的黑道背景。
秦战向来认为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憨憨的忠心是系统认证过的,当即便委托他去打听信息,合适就租。
……
有钱,真的可以任性!
偌大的洛市,什么样的拳馆找不到?明知那是家有黑道背景的拳馆、却仍不肯放弃的唯一理由其实只有一个字儿:
近!
或许是十个路痴八个宅?反正老秦挺讨厌把时间浪费在路上的。
上辈子他颠簸半生,流离于各个城市间,但只要条件允许,即使房租比市郊贵,他也一定会在工作地附近租房。
帝都太贵?那就住地下室;
清理地下室?那就转战地铁通道呗!
住哪都行,只要离的近。
城市是一座冷冰冰的钢铁森林,人再多、地铁再拥挤,彼此间心灵的距离都无比遥远,路边并没有令人留恋的风景。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将本就不多的生命浪费在日复一日的路上呢?
譬如北上广,许多打工者每只能睡六个时,却要在上下班的路途上耗费四时,一路恹恹欲睡、整日食不知味,为了活着勉力工作,直到精疲力竭。
扯远了……
老秦对经营拳馆一窍不通,也没指望靠这个盈利,真要对比的话,恐怕他比拉卡口中的Boss更不在乎收益。
他不过是想找个距离学校和家足够近、并且能提供比赛场地的地方罢了。陪练毕竟是陪练,无论气氛还是认真程度,与正规比赛都有很大不同。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陪练会让着他,对手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