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陈永安和时姜:你早该死了
长廊的最后一间包厢内。
灯光霎然亮起半晌,陈永安看了一眼恢复正常的监控屏幕,眸光沉沉,“怎么回事?他们两个还没回来。”
心腹也不禁奇怪。
他朝身旁的一人示意,那人当下会意便抬步打开门,却不想门才刚开了一半,入目是黑洞洞的枪口。
他瞳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松开门把,往后退了两步。
由于门是半开状态的,陈永安坐的地方看不见门口发生的场景,见手下往后退,不悦沉声呵斥:“让你出去看看,往后退做——”
话未说完,只听见砰的一声。
子弹擦着门口那人的脸侧,朝着陈永安的方向。
包厢内的吊顶灯光线烁亮,落在子弹上折射出夺目的银光,映入陈永安扩大的瞳孔中。
咻——
眼看着子弹就要击中自己,陈永安一时忘了动作,守在他身边的心腹眸底寒光一凛,抓住陈永安的肩膀,狠狠一拽,子弹从陈永安的脖颈侧擦过,最后击中身后的花瓶。
花瓶瞬间四分五裂,应声落地。
这不过短短两秒而已。
时姜眼含讥讽,反手持刀,在眼前这名手下还未反应过来时,闪身上前,蓄力,刀背狠狠地打在对方的脖颈处。
那人甚至连动手都没机会便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陈永安惊魂未定,看见时姜,双眸阴狠,眼角的那道疤蓦地狰狞。
“给我抓住她!”
陈永安拔高音量,指着时姜,下令。
而这时,陈永安的手下就只剩下两个。时姜站在门口,唇角勾起一抹讥讽,“陈永安,你猜,今天是你死还是我死。”
说完,她又拿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火苗窜了出来。
陈永安看见那把打火机,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眼底一闪而过惊恐。
“你们愣着做什么!”陈永安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在看到那把打火机时,自持的冷静如山倒瓦解。
而与此同时,时姜将打火机往门口一扔,打火机燃着火苗,刚摔在地上,哗的一声。
她的身后,火苗霎然变成一片火海,火红的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冬日里暖炉的柔光。
火势很大,以摧枯拉朽之势,直烧天花板。
而陈永安和那两名手下这才发现,时姜身后的门口地上,十几瓶高浓度的白酒!
这些可都是助燃物。
两名手下双眸陡然一紧,同时掏出手枪,对着时姜扣动扳手。
唰——
两枚子弹同时从枪口迸射而出,划破空气,裹着门口火焰高升的热气直冲时姜而来。
时姜眯眼,握紧了手中的水果刀,不过一瞬便闪身侧开躲过一枚子弹,同时扔出水果刀,刀尖与另外一枚子弹的弹头碰撞。
刀断了,子弹的轨道也偏了。
时姜脚下步伐极快,在对方要开下一枪的那刻,起跳,抬脚,踹在对方的手腕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
啪。
枪落地,时姜快速扫腿将这把枪踹到沙发底下,反手遏住他的脖子。
她的手如玉白皙莹润,仿若十指不沾阳春水,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到这样一只手竟灵敏到可以精确的控制力道遏醉咙,她的拇指和食指抵着的是颈动脉窦,亦称之死穴,让人完全失去反抗的机会。
这个穴位,只要力道再重一点,他就可以永远闭上眼睛了。
这是穴位杀人。
更易杀人于无形。
时姜手下一用力,另一只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砍在对方的后脖上,对方脱力、窒息袭来的那瞬,彻底晕死过去。
她不喜欢杀人。
那个人也说过,她的手是干净的,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能杀人。
所以她听进去了,哪怕有机会,也只是让对方晕过去。
砰的一声。
又晕过去一个。
现在就剩下陈永安和他的心腹了。
时姜缓缓地掀起眼帘,看向他们两人,轻飘飘的说:“我在进来之前已经关掉了所有的通风系统,在走廊的最前面,放了五瓶酒精。”
这意味着,按着如今的火势蔓延,一旦烧到了长廊的最前面,碰到了那五瓶酒精,这仇只会烧得愈演愈烈。
而通风系统被关了。
这个房间里没有窗户,没有打开通风,火海蔓延,很快就会把这里的氧气消耗完。
二氧化碳之下,谁也活不了。
陈永安脸色倏地沉下来,“时姜,你疯了!你这是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吗!”
时姜抬步,一步一步的靠近:“陈永安,你早该死了。”
心腹拿起手枪,对准了时姜,寒眸眯起,作势要扣动扳手。
……
轰——
爆炸声响彻餐厅的上空。
大众车急刹停下,战景琛刚从驾驶座下来,只见餐厅火光四溢,爆炸的余震袭来,震碎了周围好几家店的玻璃,不少路人抱着头纷纷往外跑。
他的墨眸里,倒映的都是被火龙蚕食餐厅。
铮。
他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往火势里冲。
短短的十秒,他的脑海像是过电影般,一帧一画快速的滑过。
时姜,你不能出事。
他第一次这么后悔,后悔为什么今天没有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她困,那就让她在房车里睡一会儿就是,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回酒店。
时姜,七年前的事情你都还没想起来,怎么能出事!
战景琛双目猩红,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冲进餐厅,火势还在蔓延,方才那一声爆炸是因为已经烧了电线,出现短路导致的。
他在火光里,脚下的步子一刻也不敢放慢,“时姜!”
“时姜!”
他一边找,一边看,餐厅内到处都燃着火苗,冲鼻的二氧化碳让人连呼吸都困难。
“时姜!你在哪!”
他继续往里走,话音刚落,又是一声轻微的爆炸,头顶摇摇欲坠的吊灯终于没了支撑牵引,往下掉。
战景琛眸光一凛,闪身躲开,啪的一声,吊灯碎片四溅,弹起,划破了他的手背。
猩红的血当即从伤口渗出,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火苗一下就将这滴血烤得干涸。
“时姜!”
“时姜!”
熏烟裹着火势的热气,模糊着他的视线。
他眯着眼,一时不备,被掉落在地上的餐牌绊了一下,往前踉跄几步。
“时姜!”
“咳……”虚弱的咳嗽声传来。
他抬头望去,脚下的步子加快,躲开火势,只见,长廊中间的包厢门大开着。
火光下,已经没什么力气的她倚靠在窗边,脸灰蒙蒙的,费力的用沾湿了的布捂住口鼻。
她已经看不清了。
浓烟熏得她双眼红通通的,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人影,她下意识的握紧了窗边的刀,又轻咳了一声,想要对靠近的来人动手,抱着拼死一搏的心,可她刚动一下,身子彻底脱力,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