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大胆的决定
皇上连说应该亲自送一程的,便再三叮咛喜公公照顾好洛妃,才看似依依不舍地回宫了。
这厢,桑奇心里立刻就打起鼓了。
明显宣毅皇上一门心思都在这疯女人身上,可这女人也太不着调,怎么能闹得连宫里都待不住了。这么一来,他们“媚毒”弑君的计划不就没时限了?而这人这时候送了疯女人回来,仅仅是想安抚一下她的情绪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桑奇想不透,拿不准了,于是只能立刻派人传信给西夜王定夺。
也直到这一刻,何依落才悟出来,什么叫“让他们引我们找”。而且,自己现在好歹在明处是入宫合婚的皇妃了,桑奇也暂不会伤她动她,又得转来注意力看着她——这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明白了这一点,何依落心里更有底了。于是“老老实实”地继续装疯卖傻,甚至更疯更傻地闹出更大的动静,让桑奇无暇顾及别的。
来安新苑的第二天,何依落就揪着一抱安新苑里栽着的竹子竿点燃,差点一把火把曾经安置西夜王的寝宫给烧了。桑奇领着人浇灭了床上腾出二尺高的火焰,把她拖了出来,何依落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咯咯地笑:“老头儿躲猫猫,我把她熏出来。”
桑奇忍着想要一虎掌拍死她的冲动,耐着性子瞪着眼,“王回了,不在这儿。”
何依落愣愣地想了一阵,突然“哇”一声哭了,一边哭着,一边踢脚就往桑奇身上招呼,“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被吓得早就三魂丢了七魄的小喜子赶忙拉着何依落往回拖,谁知何依落照他胳臂上就是一口,疼得小喜子嗷嗷直叫唤。最后还是桑奇差人一起把她扛着关进了厢房,并给她脚上绑了绳索。
被栓了绳索的何依落更觉得好玩起来,学着街道上大门外的黄狗“汪汪”叫着就想要抓着跟前人撕咬,桑奇不胜其烦带着人走了,独留小喜子揉着自己的胳臂哭丧着脸。
“娘娘诶,您咋成这个样儿了啊?那个鬼地方可不是您的家,咱宫里才是您的家呢。好不容易把您给盼回来了,却是个这结果。皇上这心里可得多苦啊……娘娘啊……”
小喜子这边说到伤心处,出溜一屁股坐在板凳边儿抹起了眼泪,何依落那边倒稍适安静了,坐在床上摆弄着自己脚上的绳索唱起了儿歌:“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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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落在安新苑一折腾就是三天。虽再也没有纵火那危险的事儿,绳索也早给解开了,可是疯疯癫癫忙得人前前后后围着转,倒是一点也没消停。
小喜子实实被何依落顺带着折腾得够呛,一开始是顺带,后来何依落实在无聊了,就开始找事儿故意折腾他玩。这一系列举动,是真的让桑奇跟着愤恨不已,直到第四天夜里,何依落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人对话。心下一惊,她忍着没做出反应,仍旧闭着眼睛装睡。
让她惊的是——那说话的人,竟是桑奇和……西夜王。
原来西夜王遁身离开之时,接了桑奇的传报,一思量便改了主意。他一方面传令召集了西夜隐士,一方面便折返并隐匿在启安城外,伺机而动。
“虽不解那宣毅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本王料定此事会有变数。所以桑奇,我们也得变了,不能等了。”
“这时候……王,不觉得冒险吗?”
“呵,我们冒险,他姓肖的更冒险。他是不是忘了,本王手里还有一个杀手锏。”
“什么?”
只听西夜王冷笑一声,“天启的惺子……可已经从西夜送来到本王手里了。他宣毅皇要敢轻举妄动……就让他们死全家。”
何依落躺在黑暗中,心里狂跳起来,浑身却不由得阵阵发冷。
就听桑奇也好似凄冷的蛇一般嘶嘶抽着气干笑了几下,转而道:“王,看样子这女人不济事,我们不如直接除了她,省得麻烦。”
“还不是时候。这个女人,虽然没派上好用场,可是现在还有用——明日就说她突发急症,那风流皇帝一定会来看人,到时候,肖昶会带人直接将他围困在这安新苑里,我们就解了大问题了。一旦宣毅皇落到了我们手里,你和肖昶就率领各处潜伏密探发起群攻。本王从城外带着隐士接应,到时候,别说启安城,就是整个天启,也就落入囊中了。”
桑奇似是恍然大悟,不由得叹道:“好主意,好主意。”
“现在呢,你把这疯女人扛去后柴房关起来,关键时候,她和她那宝贝儿子,都是我们手里的筹码。”
桑奇点头应了,伸手刚要去床上抓何依落,就见何依落吧咂着嘴巴翻了个身,似是睡得正香甜,那口中呢呢喃喃说起了梦话:“爹……什么宝藏……哦,知道……知道了……”
桑奇一愣间,西夜王眼睛已经瞪大了,上前一步挡住桑奇的手,黑暗中两人对视了一下,似乎都心领神会。无需多说,西夜王已经抬手往何依落后颈掌握好力道落下一掌,并一把扛起昏过去的何依落,对桑奇吩咐道:“继续按计划行事。”便鬼魅般地消失在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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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落在被击晕之前,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不要留在安新苑,要去西夜王跟前,她不要留在安新苑引肖奕扬被围困。她相信,自己若被西夜王带离了安新苑,肖奕扬一定会知道,那就不会来安新苑落入陷阱了。另外,她要去西夜王跟前,最最想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她要见她的儿子。
何依落醒过来时,人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这里好像一个朴素的宅子,又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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