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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蛄

次日,马爻和周余来到楚依依的戏园,在进入戏园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对劲,冷清。门口树叶堆了一堆,随风乱转,看来像好几天没人打扫的样子。

当一行人走进戏园子的时候发现里面果然空空如也,空空的戏台子,内堂也空空如也。

一行人在里面转了一圈,无奈的出来了,出来以后看到门边一个老大爷在门口卖红薯,周余上前问道:“大爷,您可知道这戏园里的人哪里去了?”

大爷耳不聋眼不花,精神很好,“他们呀,回老家了,他们的台柱子死了,好可怜,听说做县长太太没多久就死了,哎,世道不太平呀。”

周余一阵失望,感觉大爷人好说话,就买了几个烤红薯,然后随行的人人手一个。然后众人拿着地瓜开始吹舔的时候,周余又问了一个根本没打算大爷能回答的问题:“大爷知道他们家在哪里吗?”

大爷见他们买他的红薯,心中高兴,竟然还真知道“听说在云南,好像是叫什么曲靖,对就是曲靖。”周余得到了原来以为得不到的答案,心中也比较高兴。

“大爷,您知道那个台柱子埋在什么地方吗?”马爻在吃红薯的间隙冷不丁的问道。

“可怜呐,埋在好远的地方,离这里十几里地,是一个乱葬岗,原来埋战死的军阀的地方,叫下柳村,一个外乡女娃,埋那么远,也没得个人去看看,祭拜祭拜。”大爷叹了一口气。

“我们去一趟下柳村,”马爻对正在啃红薯的周余说道。

“好的,下柳村距离这里大概十几里地,我们开车过去。”周余对着小卢说,“小卢,你回去把车开来,我们在路口等你。”

“好勒,”小卢爽快的答应了。

马爻一行人在路边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小卢开车来了,一部老式吉普车,开起来就冒黑烟,好像发动机有点问题,经常趴窝。还开不快,不过无论如何比人跑起来要快。这汽车还是进口,不容易搞。有一部车已经不容易了。

众人上车后,吉普车在向前一窜以后猛地一顿。坐在后面周余和另外两个警察身体向前一倾,手里的红薯差点飞出去。一行五人,小卢做驾驶员,马爻,周余另外还有两个警察。

吉普车晃晃悠悠的向下柳村开去,好在这次吉普车没趴窝,一口气开到下柳村,下柳村是吴县的一个小村,村里人几乎都姓柳,在前几年也算得上大村,人口几千。

但由于处于一处交通要冲上,军阀要打仗就要行军,每每从下柳村经过,然后下柳村的青壮年几乎全被抓了壮丁,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就在前段日子,两队军阀直接在下柳村开战,导致下柳村人口锐减。只有百十号人在村里苟延残喘。

不到一个小时,吉普车就到达下柳村,从远处还能看到村里残壁断垣,但村子了无生息,没有人声,没有犬吠鸡鸣。马尧他们下车后走进村,村口几间房子里没人,房门都开着。

“有人吗?”周余大声问道,除了风声,无人应答。

马爻他们没法子,只能向村里走,村子南北向,南北长度大概两三里,东西方向零零星星的也有十几户人家。地里一片微黄,麦子长势蛮好,但四周一片死寂,让人瘆得慌。

马爻在村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家家户户空室,有些人家家里锅里还有饭食,但就是没人,好像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村里人集体出走了,并且这个时间还不长,也就在今天发生。

之前也有村里人走失的情形,那是军阀需要修建一下军事要塞,会强征民夫,但一般不会要老人,女人也不会要,何况现在连孝都看不见。

马尧脸色严肃,走道村中间,在村中间有一个集体打谷场,打谷场蛮大,接近半个足球场大,在打谷场的东南角有一个巨大的草垛,这是村里人常年生火做饭用的柴火。

马爻走到草垛跟前,蹲下身子,在地面上抓起一点泥土,在手里捻了捻,又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把这个草垛扒开。”马爻和周余说道。周余点点头。

手下两个警察和小卢,拿来镰刀,用镰刀隔开上面的绳子,里面立刻滚出几个人来,严格的来说,滚出几具尸体。随着洞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尸体从洞口滚出来,结果这整个草垛里全是尸体,有几百具之多。

估计整个村子的村民全在这里了。

看到满地的尸体,后面两个警察忍不住吐了起来,奇怪的是这满地的尸体竟然没有一丝血腥味。尸体皮肤很白,四肢柔软,如果不是白得渗人,几乎以为他们睡着了,无论男女老幼皮肤都白的惊人,就像刚烫完毛的猪一样。

马爻蹲下身体在一具尸体前仔细观察,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根银针,用银针扒开尸体的嘴,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然后把银针伸进尸体的鼻孔,这银针刚伸进鼻孔里,忽然从尸体鼻孔里爬出一只红色的虫子。

像地里的蝲蝲蛄,比蝲蝲蛄要熊多,浑身红色,没有一点杂色。行动极快,飞快的顺着银针就要向马爻手上爬。

马爻手指一翻,银针将那红色小虫刺在银针上,那红虫发出滋滋的叫声,在银针上张牙舞爪的挣扎。周余等人见状,赶紧围过来看。

“快离开这里,去车上拿汽油。这是血蛄”马爻大喝一声,身体一震,周余等四人被震出后面十几米远,周余等人稍微一愣连滚带爬的后面狂奔而去,只听尸体堆上滋滋声音不绝于耳。

无数的血蛄从尸体鼻孔里,耳朵里向外爬,看着好像爬起来不快,不一会就把打谷场一个角落填满了。

马爻站着没动,这些血蛄从马爻身边爬过但都主动绕过了马爻,好像在马爻身上有什么东西让血蛄不喜欢一样,又像完全感受不到马爻一般。在马爻身边留下一个圆形的空白圈子。

马爻快速的围着打谷场转了一个圈,这些血蛄就被困在这个圈子里,在里面争相向外爬行,但到了马爻画圈的地方就不敢再向外爬行。只是在圈子里面乱转。

一会儿功夫,周余和小卢他们带着汽油过来了,他们把汽油倒进马爻画的圈子里,点上火,一会儿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血蛄被烧了个精光,大火借着汽油的势头直接向草垛烧去,一会儿尸体就燃烧了起来。

空气中飘出难闻的油脂燃烧的味道。马爻他们避到很远的地方看着。

“血蛄是什么东西?”乘着大火燃烧的时间,周余问道。

“血蛄是虫蛊的一种,起始很小。嗜血如命,从人体外露的孔洞钻进体内然后在体内吸食人体的血液,同时开始繁殖,快速产卵,快速孵化,几乎在一天之内把人血液吸干,所以人体显得苍白。由于人是从内部失血而死,所以外面根本闻不到血腥味。”马爻解释道。

“这些虫子为何如此害怕大师?”周余一直很好奇,禁不住问道。

“这和我修炼的功法有关,我的师傅将我的血液和一些药物炼过,再配合我所修炼的劫气,一般毒物我都能克制。”马爻答道。

“这些凶手应该和杀涂满的凶手是同一拨人。”马爻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但不知道为何要杀这些普通人,还屠一村百姓。”

“但凡杀人无非就是为情,为财,为仇,而现在这个屠村的显然不属于前面三种中的任何一种,因为这些村民并无财产丢失,甚至有些尸身身上还有银元。那只有一种可能。”

“灭口。”马爻和周余异口同声的说。村民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接待了不该接待的人,所以杀手要用这种及其残忍的方法进行灭口。

可是这些村名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接触了什么不能接触的东西呢?马爻陷入了沉思。在等大火燃烧殆倔,他们一行人把死者的骨灰堆集起来,挖了一个大坑,埋掉以后建了一个大坟,在坟前立一块墓碑上面写着:下柳村村民之墓。

一行人继续向着乱葬岗出发,乱葬岗距离下柳村还有四五里,车子越是向前开越是荒凉,同时阴气森森,几乎已经是杳无人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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