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火拼
石太对纪行已经心服口服,此时凑到纪行跟前,“咱们就在这儿住下了?”
纪行嗯了声,“不然能怎样?”
石太道,“那剿匪的事什么时候开始?”
纪行道,“打我进这条街,就已经开始了。”
随后纪行吩咐道,“你们都过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今天动了山匪的人,想必今晚不会太平。咱们住的地方是马大人给的,那山匪没理由不知道咱们住这。今晚我与怜儿要去夜访马大人,你们就待在这。”
众人交头接耳一会儿,有人问到,“若是他们人多势众杀过来怎么办?”
纪行点头,不知道从哪拿了个铜盆出来,“问得好。你们十六个人,十个六品,六个五品,个个都是能人。就算来两个八品高手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若是来人太多,你们且战且退,来马大人的府邸咱们汇合。若是被围住了,把这个铜盆狠狠敲几下,我听见了,就会赶回来。”
说罢纪行一拳砸在铜盆之上,没想到这个盆一点都砸不响,“找个锣出来,或者其他啥的,反正动静大就行。”
石太从怀里取了个巴掌大的唢呐出来,“这个动静大。”
纪行疑惑道,“这么个小玩意儿动静能有多大?”
石太鼓足了气吹了一下。纪行差点耳心子没给炸破,“行了,就这个!”
纪行道,“咱们刚来,想要活命就只有一个办法,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随随便便动咱们。就算他们动得了,也得拿出把他们门牙磕碎的本事。”
小怜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串响天雷,“七八斤炸药呢,要是把咱们炸了怎么办?”
纪行道,“别碰火引就行。来,把这玩意儿给我,我要绑身上。”
小怜道,“我来帮你绑。”
纪行张开双臂,任由她把自己外衣脱了,然后把这响天雷绑在他腰间。小怜手很巧,三两下就给纪行绑好了。纪行一看,摇摇头,“绑个活结,一拉就能拉下来那种。你这是死结,我要是没拉下来,只能炸死我自己。”
小怜笑了笑,“我忘了。”
随后她又解了重绑。
等小怜绑好。纪行一拉,果然很容易就拉了下来,“可以!再绑上。”
游笠豫潜提着两个坛子走过来,“大人,小坛子是酒,大坛子是火油。”
纪行接过来,手指扣在俩坛子的绳子上,“行,万事俱备,啥也不欠,出发。”
说罢纪行便带着小怜从后门走了。而这宅子里的十六人则各自藏在暗处,没有一个是躺在卧室睡觉的。
今夜好大风。
纪行带着小怜,悄悄摸到了马大人的府邸。他居高临下一看,街头不知道何时已经聚了将近一百个人。小怜道,“真的来人了,还是这么多!”
纪行知道等不及了,“快点,这么多人他们顶不住!”
于是他使出轻身功夫,几纵几跃就到了马府大门之内。小怜这些日子跟着纪行一起习武,武功自然提升不少,只是还没有踩进五品的那个门槛,但也不会远了。
俩人到了院内,纪行打开小坛子,咕咚灌了一口,辣得他龇牙咧嘴。
一阵大风将他的衣衫下摆吹起来,猎猎作响,“马大人!别来无恙!”
院子深处传来一声嬉笑,“哈哈哈哈!高大人果然来了!”
纪行循着声音找过去,看到马志平高坐席上,似乎专程在等他。纪行又灌了一口酒,“你给我找了处好宅子,今晚我来谢谢你!”
马志平笑道,“高大人要怎么谢?”
纪行看着房间之内的马志平道,“带着酒来谢!”
随后纪行大步走进去,又道,“那些帮众现在正在敲我家门,看样子来者不善。我今天白天问你借兵,你不借,难道是想谋反!?”
马志平无奈道,“哎呀!变天了!现在楚州可不是我说了算了!”
纪行饶有兴致道,“哦?那是谁说了算?”
马志平没有说话,只是叹口气,看着纪行笑。
纪行感觉到异样,侧过身,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儿手里提一把剑从幕帘之后走出来。老头是个大背头,脑后扎一辫子,须发皆白,可两只眼睛深邃无比。小怜看着老头那两只眼,只觉得这两个小洞像要把自己吸进去,又赶紧不再看。
纪行仔细看了看老头手里的剑,宽厚长都和他的刀差不多,重量绝对不轻。看来此人的剑术走的是霸道路子。
马志平介绍道,“这位是咱们楚州天上的天,盛龙老哥,人称龙老大。”
纪行拱拱手,“幸会,龙老大!”
盛龙手里提着剑,对马志平道,语气淡漠得很,“他是高何以,新来的安抚使?”
马志平压低声音对盛龙道,“他说他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倒是他身边这个俊俏小哥,不管他在哪,他都带上。”
盛龙抓着剑,一步一步走过来,“那就都杀了。”
纪行笑笑,“刀。”
小怜手臂一振,两把刀就滑到纪行眼前。
纪行松了手中两只坛子,抓住双刀,随后一脚将那大坛子踢到房梁上。坛子应声而碎,火油浇满了房梁还有珠子。
就在此时极霸道的一剑斩到了纪行眼前!
纪行横重刀挡住。只听当的令人牙酸的一声!纪行竟然被盛龙一剑砍得单膝跪地,连地砖都跪破了!
盛龙嘴角微微翘起,又是大力一剑当头斩下来!
纪行的膝盖直接将地板跪得起了一片蛛网般的裂缝!
马志平饶有兴致地看着,没想到他一直忽视的小怜竟然以极快的速度欺身而近,将他按在了桌子上。随后小怜也不管纪行到底打不打得过盛龙,抓起桌子上的灯就扔到了火油之上。顿时火焰如同一只恶兽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将房梁吞入腹中!
马府本来就是木质建筑,窗纱都是极易燃的物事。轰的一声这院子里就燃起大火!
盛龙又是一剑砍了下来!
纪行仍旧稳稳接住,紧接着他不再保持跪姿,强行扛着盛龙的大剑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盛龙眼看着纪行站起来,却发现有点压不住纪行,于是他又是一剑砍下来!
纪行眼中厉光一闪,与盛龙硬拼了一记,顿时火花四射!此时房间之内已经燃起大火,俩人却像意识不到一般。
而正在与纪行的人大战的禅虎,却发现碰到了硬茬。有十个人谁也不管,就盯紧了他,将他逼得几乎是一点办法没有!甚至他已经落入下风,若是再无变数,自己可能就要命丧当场!那三星洞的大当家却真像个相师一般,在一边给禅虎分析怎么破阵。
而另外被纪行一直操练的六人,则缠住了马府来的武状元。这六个人打法极为凶狠,尤其是游笠豫潜,平时受纪行指点最多,常出奇招。
将近百人,就在这个小院子里,竟然一时拿不下来这区区十几人!
而远处火光大作,竟然是马府燃起了大火!禅虎知道盛龙就在马府,难道是盛龙烧的马府?或者马志平不满盛龙的条件,设伏要杀盛龙?
不管怎样,后院起火已是事实。可他们连哪个是高何以都不知道。打着打着禅虎已经受了伤,只要再过三个回合,他恐怕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相师也知道了事态严重,大喊道,“快撤吧!”
禅虎堂堂八品高手,可不是相师这种六品的“水货”,更与他那些不过一到四品的帮众不一样。可是今天打得如此憋屈,早已心惊于这一任的安抚使怎的身边都是如此厉害的人?
禅虎见相师先说的撤,也道,“风紧扯呼!”
登时一伙帮众作鸟兽散!
石太大喊,“去马府!”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十几人撵着差不多一百个人跑!于是他们又打了起来!纪行这十六人不光有武功,全都是手上沾过血的,因此与那一百个山匪相比,气势就更胜一筹。于是一众山匪且战且退。
就在众人刚刚赶到马府之外时。
不知道多少股大火如同火龙一般轰得从门窗冲了出来!与此同时伴有强烈的震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在场上百人晃得站都站不稳!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须发都被烧得不成样的盛龙从那火龙当中横着飞了出来!可是盛龙好歹是八品中的高手,稳稳落在地上。
在场上百人无不侧目,往日里高高在上的龙老大何时如此狼狈过!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横着飞了出来,这人可实在是摔在了地上,差点没命。
马上又有两个人冲了出来!
纪行光着上身,携风带火一般一刀朝着盛龙斩了下去!
盛龙从未想过这辈子还有如此难缠的对手!两人实力几乎不相上下,可是这年轻人的气却比他要长许多。因此纪行只要攻势不断,盛龙就没有换气的机会!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手持双刀的年轻人。他像岩浆里一块不熔的石头,像随处可见抓一把却割手的野草,像狼像虎像野兽,就是不像人!
盛龙在十招过后又被纪行压着打了。刚刚那一声爆炸,他其实不是被炸出来的,而是他自己跳出来的。只是被纪行这个不怕死的在空中踢了一脚。
小怜手里提着剑,剑尖指着马志平,嘴角溢血。她和纪行在房间之内完全凭着体魄抗住了爆炸的冲击波。所幸纪行在千钧一发之际抓起一只桌子挡在了他俩与响天雷之间,这才保住一条命。可是小怜也因此受了不轻的内伤,连头发也被炸散了,正披头散发。
马志平被冰冷的剑刃搁在脖子上,倒吸凉气,“你怎么是个女的?我还一直以为你就是高何以。”
小怜割破了他的脖子,“少废话。”
马志平赶紧道,“女侠饶命!”
纪行那边再次与盛龙分开。盛龙回到了禅虎那百人的队伍里,对着纪行虎视眈眈。
而纪行这边十六人也已经与纪行汇合。他们虽然人数更少,可是背靠火光,显得尤为狠厉。纪行变脸像变戏法,这时候还笑得出来,“龙老大好剑法!”
盛龙深邃的眼眸盯着纪行,“我没有想到你武功这么高!”
纪行道,“老爷子怕不是有七十了吧?力道还可以,就是气不够,在下胜在年轻,胜之不武。”
相师算是看明白了,一个盛龙竟然还压不住这个年轻人!于是他赶紧道,“楚州三个八品高手都在这里了,龙老大,虎兄,武状元,今夜不杀他,那就是放虎归山!”
盛龙一摆手,“我与高大人,只是前辈与晚辈之间的切磋,提什么打打杀杀?”
纪行也笑道,“龙老大好深厚的功力!”
马志平见缝插针,这时候仍旧舔着脸笑道,“今晚都是误会!我这宅子都烧了,赶紧救火啊!”
纪行道,“马大人的财产,就是朝廷的财产。本官以为,各退一步,还是赶紧救火吧!”
盛龙道,“你先退!”
纪行压根不在乎谁先退,“我等去了!”
于是他抱起小怜,带着十六人如同夜枭一般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纪行带小怜回了宅子之后,差点气疯了,“赶紧去街上买药!这条街都是马志平的买卖,今晚不买,明天就买不到了!”
游笠豫潜也知道了事情有多严重,急忙问道,“买什么药?”
纪行扔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有多少买多少!”
哥俩会意,赶紧去买药。
而纪行则赶紧将小怜放在用冷水打湿了的被子里,以防她的烫伤恶化。这是石太看到纪行身上的伤,“大人,你也受伤了!”
纪行看了看胳膊上被火炭烫缩了的皮,眉头也不皱一下,“小伤。”
此时盛龙杵剑而立,满头被烧得不成样的须发无风而动,“他很强。”
禅虎道,“他的手下也很强。”
相师沉吟道,“这么多年了,没有道理。”
此时马志平骂骂咧咧爬起来,“诸位,你们怕是忘了他爹是谁,十几年前差点要屠了整个楚州的人。他儿子有这个本事,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