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不知是什么缘故,最近以来,每当骑在马背上或驾上马车,身体以几十码的速度迎风运行时,江涛就会有一种穿越时空的奇妙感受。
而且这个时候,他的思维会异常的活跃,脑子里会充满各种奇思异想……
好像是天空中飞翔的鸟,大海里穿梭的鱼,他恍惚置身于无始无终的时空,全然没有了人类独有的清醒而又荒唐的历史觉悟。
自己居然是个大唐子民!
大唐究竟是个什么东东?或许大唐之前一直都是大唐,大唐之后还会是大唐,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已然无法改变自己是个大唐子民的事实。
此时此刻,江涛赶着马车载着师父木子戒与张家傻公子张子房,由东皋里张家崖村经韩家砭、南山岔、八道湾,向金城关进发。
孤零零一驾马车颠簸在黄土丘陵中间,恰似一只甲壳虫钻进了一头巨兽千回百转的肠道里,从一头滑向另一头。
听着马儿匀称的呼吸声以及车轮转动时发出的有规律的咯吱咯吱声,望着头顶上缓缓翻转、移动的蓝天白云还有悬在头顶上白茫茫老半天不动弹的太阳,江涛的脑子里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想到了倘若能设计制作一个吸取太阳能量的装置,将它架在车篷上,再有一种装置能将这种能量转化成为动能,带动车轮自己转动,那该多惬意!
对,这个伟大的构想一旦取得成功,天下拉车的牛马驴可就得解放了,说不定自己还会因此项不同凡响的发明而驰名大唐呢!
江涛越想越激动,心潮澎湃,几乎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立马回到车厂就去做实验。
“啪!”
鞭稍在马屁股上响起,马儿使劲奔跑起来,拉着马车驰骋了起来。
问题很快便来了,咱大唐的科技,能打造出这等装置吗?首先材料这一关都过不了啊!
江涛的想法还没有实施就已宣告落空,他暗自笑自己太可笑。不过,他已经不止一回地打算过,一定要在自己与允儿的那片天地里搞出点让南来北往的人眼睛一亮的玩意。
“徒儿,能慢点吗?”
车子跑得太快,车厢里的木师父害怕了,隔着小窗眼喊话。
江涛这才意识到今天不是自己一个人赶车,车厢里还载着俩人呢。一想起昨日来时自己思想抛锚马惊木师父额头被撞了个大包之事,他反倒有些忍俊不禁。
他将马鞭收了起来,略微地扽了扽缰绳,车速便慢了下来。
南山岔一带的山丘,虽然算不上树木葱茏,但百草还算丰茂。深秋之景,别有一番苍凉与成熟的韵致。
不远处山坡上新开的梯田里,高粱火红火红,谷穗已经齐刷刷垂下了头。
苦水河岸边,灌木丛断断续续。
对岸的小山村,沉浸在秋日的静谧与成熟的气息里。
江涛忽然间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与喜悦,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却什么也没有摸出来。
他想要用一个小设备将眼前的景致拍摄下来,带回去分享给亲爱的允儿、月儿,还有海棠、榴花以及萨沙拉公主她们。
他相信,女人们天生爱美,一定会喜欢自己带回来的美景的。
“是我记错了吗?”
江涛拍拍脑袋瓜,感到荒唐至极,哑然失笑,“江涛啊江涛,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难道世上还会有这种设备,你做白日梦去吧!”
……
就这样,一路上胡乱地想着,不知不觉间,江涛的马车来到了金城西郊的茶马道边。
“吁——”
车子停住了。
午时已过,江涛请示木师父先去客栈歇息歇息,还是直接赶往南山子驿站。没想到木师父却说:
“走,带为师去你的修车铺找张子康!”
“呃——这个,师父您说的张子康是谁,徒弟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江涛吞吞吐吐,并不想领他去见子康,因为他怕木师父从自己的修车铺里挖走这个攒劲酗子。
“你小子不愿意陪为师去找也罢,为师与子房去找便是!”
木子戒对江涛的消极态度表示不满。江涛想了想道:
“师父一定要找他干嘛?”
木子戒神情严肃地说:
“他是张木匠的后代,一定是有所传承的。为师务必同他们会面,有必要的话考虑带他与子房一起去将作监,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木子戒师父果不其然是要将子康带走!带他去见他,还是装作不知道?江涛犹豫了。
“呵呵,你小子那点花花肠子为师怎么瞧不出来!”
木子戒瞅了一眼江涛,笑道:
“为师同你土师父那天夜里到你修车铺早就见过张子康,他的确是个好木匠苗子。可是你想过没,在这小小修车厂,他能有多大前途?”
江涛一点就通,二话不说,赶上车载着师父与傻公子直往金城关的修车铺而去。
……
却说胡刺史昨日派出护送木子戒去凉州的那俩捕快,这会儿正被软禁于金城关孔校尉的营寨之中。
原来,木子戒同江涛一走,俩壮汉就被扈狗蛋、赵三、王大愣他们软硬兼施,灌醉了酒。
因为酒中下了少量蒙汗药,二人躺在营帐里沉睡了足足两半日一整夜,直到今日午时许方才渐渐清醒过来。
“哎呀,糟了!”
其中一人先从软软的床榻上爬起来,将另一个一脚踹到地上。
“死猪猡,还不快醒来,咱上当受骗了!”
那人睡得稀里糊涂,被人从床榻上蹬下来,一时上了火,正要跳将起来却也忽然意识到肩负使命,便像猪尿泡泄了气。
俩人知道上当,追悔莫及,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相互埋怨起来:
“嘿,都怪你贪杯,这酒有咱刺史大人的香么?”
“难道说你没有贪杯?这就还真他娘的香!”
……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二人身陷这军营,别无他法,只好跑去向孔校尉求情。
孔武正在咥着羊腿,见此二人进来,便装作若无其事,请他们一同吃肉。
俩捕快摇摇头摆摆手,忙单腿跪地双手抱拳道:
“孔校尉放我们哥俩一条生路吧,要是不能将木大人平安护送到凉州的话,刺史大人一定会打死我们的!”
孔武将半条烤羊腿往桌案上一掷,怒目圆睁,道:
“尔等的意思是本校尉限制了你们的自由?你们随时都可以走啊,轻便!可本校不背无故拘押人的黑锅!”
俩捕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愈加显得诚惶诚恐,改口说:
“不不,兄弟不是这个意思,兄弟是想向孔校尉您道个谢,打声招呼再走。呃——,顺便打听一下,木子戒大人何时渡河的?”
孔武转怒为喜,哈哈大笑曰:
“这还差不多!本校尉告诉你们,你们负责护送的木子戒大人昨日傍晚即已渡河,说是要连夜赶路,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和尚岭了吧!”
“啊?!”
二人叫苦道:
“这可咋办?去凉州已然追不上木大人了,回衙门也只能是自讨苦吃啊!”
就在此时,有人笑着走进孔武大帐,对俩捕快道:
“既如此,我看二位壮士就不必回衙门去了。何不从此留在我们这金城关,跟着孔校尉一起镇守要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