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四丫一直到晚上睡觉时都老老实实的,左胳膊动都没敢动一下。
姥姥说:“把这个取下来吧。”
“不,二哥说了,取下来手就好不了了。”
姥姥暗笑,这个二哥,净逗我们,“没事儿,取下来吧。”
“不。”
“不取下来怎么脱衣服睡觉啊?”
“就穿着衣服睡,二哥是医生,他说不能取下来就是不能。”
“好好好。”姥姥无奈摇头,“听你二哥的。”
四丫一直到睡着,还挎着那本书。
吴彦章和吴彦军一直听姥爷讲三国,姥爷一直讲到困得睁不开眼才去睡。
第二天早上,四丫坐起来,左胳膊竟然还惯性式的曲着。
“起来了?”姥姥笑着,把捂暖的衣服给四丫拿过来穿上。
“嗯?”四丫左右看看,“那本书呢?”
“你昨晚睡着以后,姥给你取下去了。”
“不行不行,我得带上,二哥说什么时候能取下来才能取下来。”
“好好好,姥给你拿去。”
吴彦军跑过来,看着傻呵呵的妹妹,“手还疼吗?”
四丫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好像不觉得疼了。
“二哥呢?”四丫问。
“二哥来了!”吴彦章带着一脸笑容走进来,一本正经地拿起四丫的左手仔细观察,“嗯,好多了,再带一天就好了。”
四丫乖乖点头,“姥,我的书呢?”
“来了来了。”姥姥把书和布带拿过来。
吴彦章又把昨天那套道具给四丫挂上,“哎,听话,再挂一天就完全好了,啊,哥是医生,听哥的没错。”
四丫点头。
姥姥暗自发笑。
吴彦军嘿嘿笑起来,“傻丫头,二哥骗……”
吴彦章用胳膊肘直戳吴彦军胸口,吴彦军闭上了嘴。
“三儿赶紧吃饭吧,还上学呢。”姥姥说。
“哎,我爸妈呢?”
“他们吃完先走了。”
“哦。”吴彦军看看表,“唉,又到上学时间了,上学上学上学。”
“你小子。”吴彦章掐掐弟弟的后脖子。
吴彦军吃完饭出门了,临出门又逗了一会儿狗。
范婶夹着一支烟走进吴家院子,眯眼笑笑,“姥爷也正赛神仙呢?”
姥爷举着烟袋笑了笑,“啊,赛神仙呢。”
两人同时笑起来。
范婶朝窗户里瞅了瞅,“哟,我们丫头这是怎么了?胳膊怎么了?”
姥爷笑笑,“没事儿,她哥逗她玩儿呢。”
“这个哥哥,呵呵。”
姥姥准备好了鸡食和狗食,吴彦章帮姥姥端到院子里,四丫跟在后面小心地走出来。
鸡舍犬舍里的酗伴们每天到这个时候见姥姥一出来,它们就兴奋起来,准备开饭了。
“范婶早!”吴彦章笑呵呵地问候。
范婶含着烟点头。
看见四丫的样子,范婶乐起来,“哟,这是怎么了?”
“手受伤了。”
“怎么伤的呀?”
“昨天被仙人掌扎的。”
“啊?呵呵,谁把我们弄成这样的呀?真是。”
四丫指指吴彦章。
吴彦章嘿嘿笑。
范婶蹲下,摸摸四丫“受伤”的小手。
经过一番“检查”,范婶说:“没事儿,都已经好了。”
四丫摇头,“二哥说还没好呢。”
“哥哥逗你呢。”
四丫看二哥。
范婶眯着眼睛看吴彦章。
吴彦章不好意思地笑笑,蹲下身,拿起四丫的左手仔细检查了一番,一本正经地说:“嗯,二哥检查过了,现在已经好了,可以把这个取下来了。”
“真的吗?”
“嗯,你忘了,二哥是?”
“二哥是医生,儿科医生。”
吴彦章把布带和书取下来,“你动动左手,不疼了吧?”
四丫照做,“嗯,真的不疼了。”
这当哥哥的净逗我们,范婶眯着眼笑,“四丫一会儿去找范伯看电视吧。”
吴彦章回来的第二天一早,就跟着妹妹跑去参观范伯家的电视了,那天,范伯又说:“等四丫结婚时候,这个给四丫当陪嫁。”
这话范伯说过好多次,四丫不懂什么是陪嫁,但范伯要把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她,她就开心得要命。
吴彦章一天都没出去,在家里陪姥姥姥爷,帮家里干干活。
范婶下午回来得早。朝自家窗户里瞅了瞅,老范正教四丫认字呢。走进吴家院子里,呵,院子里收拾得真整洁,肯定是老二的功劳。再朝窗户里瞅瞅,吴彦章坐在东炕头,手里捧着一本书,姥姥端坐在西炕头,定睛瞧着二外孙。这场景好熟悉,范婶笑了,老大每次放假回家也是这个样了。谁说我们老二不爱学习,这不正看书呢吗?范婶不忍心打扰这份静静的美好,轻轻走开了。
待张丽娥回来,她也从窗外看到了这一幕,她登时心头一喜,这小子到底还是长大了,知道放假看看书了。张丽娥隔着窗户静静看着。
姥姥一直端详着二外孙,显然没注意窗外有人。
吴彦章捧着书看得入迷,也没注意窗外有人。。
张丽娥微笑地望着二儿子。
吴彦章专心致志地盯着那本书,看着看着,嘴角起了一丝笑意。
张丽娥笑笑,这小子,看书看出滋味来了。
吴彦章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随后咧着嘴乐了,一会儿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张丽娥的眉头随即拧上了,这小子,看的什么书?
姥姥看二外孙子笑,她也跟着笑。
“姥,你听这段啊……”
吴彦章还没开始讲呢,就看亲妈黑着一张脸站在炕边。
“妈。”吴彦章笑呵呵地问。
张丽娥盯着二儿子,一把将书从吴彦章手里夺过来,翻看了一下书皮,张丽娥气得直瞪眼——《呼延庆外传》!
张丽娥把书往炕上一扔,“还以为你看正经书呢。”
“这书就……”
“这就是正经书吗?”张丽娥瞪二儿子。
吴彦章不言语。
姥姥说:“正给我讲故事听呢,你这是干吗?”
又护着外孙子!张丽娥气哼哼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