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请无常

慕容无敌一直目视着萧秋风，当他看到秋风的举动，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忙问道：“秋风又有了主意？”

萧秋风尖声道：“有一个人，三个月前我随庄主去京城，见一人少年与卜平凡年岁相当，那少年卖剑葬主，庄主可曾记的？”

慕容无敌淡淡的道：“秋风说的原来是无常，我当是谁？”

萧秋风点头道：“当日庄主给无常许多银两，却不肯要他的宝剑，后无常甘愿随庄主来我慕容山庄一直在百花园内负责看管花园。”

慕容无敌轻笑一声，道：“一个落迫少年，凭一口宝剑又能抵什么用场。”

萧秋风又道：“庄主有所不知，半个月前，我去百花园曾见无常用剑，没有剑招变化，出剑却极为迅速，我曾让他出剑刺我，以试他剑法，谁想说来惭愧，他一剑刺出，剑尖正抵我咽喉部位，我一时大意竟没有看清他是怎样出的剑，所以没有及时躲过，如非试剑，只怕这条命就没了。”

何天沙站起身，惊问道：“还有这等事？”

萧秋风道：“我一直羞于开口，但今日正是我慕容山庄用人之时……”

慕容无敌狐疑道：“一少年能有这样的剑法，实难相信。”

萧秋风道：“当日庄主给他些银两让他把主人安葬，却不曾问他主人姓谁名谁，那日试剑后我问他，才知他的主人是前朝御林军统领江湖人称剑疯子的张可义，前朝灭亡后张可义沦落于江湖后至京城附近的随县身份暴露被三十六位效命官府的高手围攻，双手难敌众拳尽管如此以击杀一十八位高手而后惨遭毒手，当时的无常不在其身边，宝剑却在无常之手原来官府中人是看准了机会乘张可义手中无剑时才下的手，后无常寻找主人发现主人的尸体才有了卖剑葬主的那一目。”

何天沙身子不由一颤，感慨道：“主人死的壮烈，仆人忠诚可佳。”

慕容无敌瞪起虎目，厉声道：“天沙这话在此说说便了。”

何天沙喏喏称是。

慕容无敌又道：“那好，你们现在就随我去见无常。”

萧秋风道：“这事让秋风去便是，何敢劳庄主之大贺。”

何天沙道：“是啊，庄主那无常怎么说也是下人。”

慕容无敌道：“岂不闻古人云，‘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礼当如此。”

是卜平凡挑的灯，时已深夜。颜勾魂为慕容无敌披上风衣，时至三九。慕容无敌取“朝阳”宝剑系于腰间，欲以北剑试无常之剑法。

众人出慕容无敌的书房。慕容无敌的书房藏尽天下各类奇书，共十万余册，书房内有一张圆桌，许把椅子另有一张床，卜平凡平日就住在这，他还有一项工作任务就是看着这些藏书不要让人偷去。

北风呼啸，夜空中有零星的雪花飞舞着。

卜平凡抬头望天，一手挑灯，一手调皮的伸出接了一片雪花高兴的叫道：“下雪了，哈哈……哈……。”

慕容无敌触景生情，感慨道：“时间过的真快啊，五年前也就是这个下雪的夜，平凡的父亲送平凡到我慕容山庄，一晃五年过去了。”

何天沙也感慨道：“我三人在慕容山庄最短的也差不多有六年了，岁月如流水而逝。”

慕容无敌叹息道：“说来很惭愧，这么多年过去了慕容山庄还不能号令江湖。”

江湖有五大派：七星楼、天下英雄会、飞刀城堡、四川唐门、慕容山庄。当然其它门派也很多，只是江湖近百年的规距是历界盟主从这五派中人选出不管朝代更替只要这五大门派还存在。盟主即位一界为三年。原是这五派一是名门正派，二是五派中人不仅习武还重学文，要坐武林盟主之位非文武双全，德才兼备者不可。传言慕容无敌六岁能诗文，八岁剑法已闻名全江湖，十三岁掌管慕容山庄大小事务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慕容山庄庄主，其才能非凡，江湖公认，可是一连三界竟选盟主均告失利。原是七星楼有一人此人姓陈名玄岁数与慕容无敌相当其五岁能通古今诗文，七岁时剑法精妙威名整个武林，十二岁时成为七星楼楼主少年得志，近三界坐稳武林盟主之位，谈文论武总比慕容无敌技高一筹。慕容无敌常常仰天反复长叹，道：“即生玄，何生敌，即生玄，何生敌……”

萧秋风劝慰道：“只要庄主努力了，就算不能达到目标，人生无憾。”

何天沙也来劝慰慕容无敌道：“庄主常教导我们说，人要有安之若素的境界，在逆境中方可鉴人之意志啊。”

慕容无敌点头道：“说的好，说的好，个人的力量如沧海一粟，集体的力量才是无穷尽的，我们只有团结一起才有机会。”

天沙、秋风几乎同时点头称是。女人和年龄不大的平凡从是关心山庄的大事，慕容山庄的大事就等于江湖的大事。

正行间，有一队人，人人手持兵器走来停下，为首一人向慕容无敌鞠恭致敬，原是慕容山庄夜间负责巡逻的家兵。山庄内负责夜间巡逻的家兵共二十八队，一队十人，此其中一队也。

慕容无敌向那人询问道：“没有什么情况吧？”

那人恭敬道：“庄主请放心，很安全。”

慕容无敌道：“天冷又下了雪，你们可轮换着添些衣服带上篼笠，以御寒遮雪。”

那人道：“谢庄主关心。”

慕容无敌道：“你们都去吧，我也是出来欣赏雪景，有秋风、天沙他们陪着就成了。”

一队家兵十人一起向慕容庄主鞠躬致敬，为首那人连连称是，带队离去。

何天沙道：“再往前是逍遥城（慕容山庄景点一处，逍遥城内开有赌场、妓院和酒店），城内有各地江湖人士玩乐，恐有敌人混于其中，我们可绕过去去无常住处。”

慕容无敌点头道：“安全起见，就依天沙所言，不必穿过逍遥城，我们绕行便是。”

逍遥城内灯火通明，赌徒们的吆喝声不断，女人们嘻笑放浪声令人心驰神荡。今慕容无敌路过逍遥城能开心的一笑，全靠何天沙所出的好计谋。原来各地来换新银票者即然来了慕容山庄哪有不玩玩的道理，这几日慕容山庄逍遥城内生意红火，听石常是（江湖人称赌神，石常是坐镇逍遥城在山庄内负责接待各地大赌徒的生活起居玩乐）报得喜讯，五日来逍遥城单赌场内就有近三十万两的收入，若如此，再过些日子今年钱庄的亏损就能全部找回来，慕容无敌能不笑吗？没有开怀大笑已经是他有所收敛，极为成功控制住内心的狂喜之情了。

众人绕过逍遥城已到无常住处，无常暂住百花园内，此是三九寒天，除梅花盛开外，百花均已凋谢。百花园内冷冷清清只住有无常与一看园老奴二人，白日也无游客观光，更别说这寒冷的深夜，与逍遥城形成明显的不一样，冷清与热闹即使同在慕容山庄内。

卜平凡叫开门，开门者是一看园老奴，年近七旬，身体还算结实，老奴年轻时曾是山庄内的护庄家兵，如今上了岁数又无妻室子女，孤苦零丁，在此负责看园倒是尽心尽责。

卜平凡并不客气的吼声道：“老头，无常小子呢？”

老奴看见卜平凡一脸不悦的道：“无常已经睡了。”

卜平凡大声嚷道：“快叫醒他，看不见慕容庄主来了吗，还要庄主亲自去请不成？”

慕容无敌有意抬高了声响，厉声道：“平凡不得无礼，竟然无常已经睡了我们就离去，明日再来。”

无常与老奴所住的地方就在百花园内门口，为三间茅草屋，老奴醒来开门，无常也已醒来，听是慕容庄主的声音，急忙穿衣出门。

颜勾魂见了无常心中一荡，暗想：“平日看着平凡生的标志如与无常相比未免逊色多了，世间还有如此美少年。”原来至无常来慕容山庄以来，从不出百花园半步，颜勾魂今日是第一次见得无常，看那无常生的俊美极至，心中异常欢喜，天生风流的她不免又多瞧了几眼，心中已是欢喜。

少年无常向慕容无敌抱拳施礼，道：“不知慕容庄主深夜前临，有失相迎，还望庄主莫怪罪无常。”

慕容无敌见无常礼数有加心中也很欢喜，道：“听秋风说，你年纪轻轻，剑法一流，我欲与你砌磋几招如何？”

无常面色一红，低声道：“不瞒庄主，无常只会使一招。”

慕容无敌略微一笑，道：“遇敌致胜也只需一招。”

萧秋风站于一旁插口道：“无常兄弟，你就把那一招使出，记住与庄主砌磋武艺点到为止即可。”

慕容无敌道：“无常去取你的宝剑吧。”

无常只好硬着头皮，道：“好，庄主稍等片刻。”

无常进屋取剑，慕容无敌趁机解下腰间所系宝剑“朝阳”。

卜平凡道：“庄主，量那无常年纪轻轻剑法也高不了哪去，不如让平凡先与他比划比划。”

慕容无敌轻笑道：“平凡不要口出逛言，你才学了几天剑法，连你秋风哥都不曾是他对手，你也别逞这个能了。”

卜平凡撅着嘴，心中不悦，也不再言语。

无常持剑从屋里走出。

慕容无敌含笑着道：“无常兄弟，请拔剑。”

无常拔剑，此“剑疯子”张可义昔日所用宝剑，取名为“寒冰”。

“寒冰”剑，战国无名氏所铸，剑光寒气逼人正如此时的天气。众人都识得“寒冰”剑，更是机缘巧合此剑与慕容无敌所用“朝阳”剑为同一人所铸，战国无名氏铸“寒冰”、“朝阳”两柄宝剑留于世人，只因江湖人只记持剑行于江湖的剑客、英雄与豪侠，却不曾记得铸剑者何许人也，因此铸剑者往往不能留下姓名，象干将、莫邪这样的着名铸剑师，因铸“干将”和“莫邪”宝剑流芳百世的大概也就只有他们二人吧。“寒冰”与“朝阳”宝剑先后更换了十几位主人，曾经所有持“寒冰”与“朝阳”剑的剑客传闻在江湖史册中都有详细的记载。

今夜，慕容无敌与少年无常的比试，正如昔年那上官金虹与李寻欢的那场决斗，上官金虹本可轻松取李寻欢之首级，可他偏偏欲验证自已是否能避开李寻欢手中的那柄小小飞刀，对于上官金虹来说是在赌，因为他太过于自信。结果是飞刀射出，上官金虹死，小李飞刀从而再次验证了飞刀的“决无虚发”。

无常剑出，剑抵慕容无敌的哑喉部位，倘非今日是二人比试慕容无敌就会成为第二个上官金虹了。

无常放下手中的剑脸上略带着歉意，道：“庄主，有所得罪了。”

慕容无敌却赞赏道：“好剑法，好剑法，好快的剑法。”

无常面色一红，赧笑道：“庄主，见笑了。”

众人见慕容无敌一脸悦色，刚刚紧张令人窒息的气氛瞬间荡然全无，大伙不由把提到嗓子眼处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慕容无敌又道：“无常兄弟，你肯为我慕容山庄出力否？”

无常道：“承蒙庄主大恩，愿效犬马之劳。”

慕容无敌道：“好，今日你就是慕容山庄的人，真是天降慕容山庄于珍宝。”

萧秋风道：“恭喜庄主，驾喜庄主又得得力干将一员。”

何天沙道：“以无常今日剑法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流杀手。”

颜勾魂也赞道：“你们看无常生得俊俏，剑法又好，以后定是人中之龙也。”

只有卜平凡是满脸不悦的。

慕容无敌笑道：“无常、平凡，你二人随我来，你们都在屋外等着。”

众人不解慕容无敌之意，包括看园老奴也只能在屋外等着，时风雪更急，众人风雪中而立因心中欢快已不觉寒冷。

半个时辰过后，卜平凡随慕容无敌走出屋来，无常随后出来，无常似一脸不悦。

慕容无敌道：“无常，改日再会”，又转向老奴道：“老伯，无常就交给你了。”

那老奴笑道：“庄主大可放心，老奴定会想养花一般细心照料。”

慕容无敌叫众人离去，颜勾魂紧锁柳眉，道：“怎么庄主就这么走了。”

慕容无敌只笑不答，卜平凡一手挑灯一手握“朝阳”宝剑在前急行并不言语。

萧秋风突然笑出声，道：“我看平凡即是无常。”

慕容无敌惊讶道：“秋风是怎么看出来的？”

萧秋风道：“只有剑客才手持宝剑，那卜平凡学剑没有多长时间确不专心，平日也从不愿持剑，今日反而紧握手中剑，我由此断定决不会是卜平凡。”

慕容无敌道：“不瞒诸位，刚才我用易容之术让无常成了平凡，平凡变成无常，恐诸位察觉，让他们二人换了衣服并有意让无常留下寒冰剑，我把朝阳剑赠于无常使用，不想还是让秋风发现，秋风果然聪慧过人。”

颜勾魂展眉而笑道：“我明白了，有无常在，定让刺客前来送死，有来无回。”

慕容无敌颔首道：“还是回书房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