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吴羡斗颜垣
丐帮和其他帮会走在最后面,颜垣这一嗓子,众人皆是又怒又恼,无奈众人先头拿不下张无忌,此番又是武当、天鹰教大型认亲战场,在场众派没有哪一个帮派,能够同时得罪这两大帮派的,吴羡迈动的步子一停,他双脚有如灌铅一般沉重,却是再也迈不动脚步。
吴羡听着耳边传来的嘲笑揶揄之声,心中十分不爽,明教厚土旗颜垣也是得势不饶人,张无忌力挫七大派,又非他激斗七大派,他有什么可嘚瑟的?
本来事情顺风顺水,一切都按照吴羡的既定目标来的,哪知最后出来这么一茬。就好像吃饭之时,饭菜吃完了,这时才在碗底见着一只苍蝇,平白倒人胃口。
你说在双方激斗时你笑吧,无非我七大派再多出人、多出力,与你一决雌雄、分个高下生死。比拼完等我们离开后,你再笑吧,我们听不见、也不知道,双方都图个安逸清净。你偏偏在这时候出来恶心人,连带着丐帮、武当、少林、峨眉等等诸派一齐嘲笑了。
赵敏眼睛余光一扫,瞥见吴羡静下脚步,落在原地,吴羡脸上平静,缓缓转过身子,目光一瞪,眼神锐利有如刀剑,目光直直打在颜垣的身上。
在这时候,其他人皆是快步亦趋的离开,吴羡这一停、一转、一瞪眼,显得格外引人瞩目,由不得明教众人不注意。
“颜旗使好大的威风,在下倒是颇想领教你的高招。”吴羡声音落下,有如瀑布从高处落下之时,激在石上那般的坚定与清脆洪亮,声音远远传出,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话音一落,明教群雄皆是惊讶,由其是颜垣本人,听见吴羡的挑战,一张大脸上鼓起涨红色,他又惊又怒之下,一双溜圆的眼睛更是圆瞪如牛,颜垣矮圆雄壮的身子站起来,颇似一座小山丘一般。
“不好。”张无忌瞧见,心中一惊,也暗暗抱怨那颜垣,他怎么又惹来事端,先前那嘲讽鄙夷的语气,任各派谁都忍不下这口气,更别说羡哥是有意相让,并非与自己对敌之时落败。
七派中也有人听见了,众人都停止了下山,又纷纷攘攘围过来,众人见到吴羡要挑战厚土旗掌旗使颜垣,有抱着出气的心态,等到那颜垣出丑之时也嘲笑他一番。也有的是替吴羡助声威,替他摇旗呐喊,想见他挫挫明教锐气。
“这位少侠,今日明教与各派的争斗已经了结,现在再生事端,怕是有些不合适吧。”杨逍往前一站,一身气势渊渟岳峙,颇有宗师之气范。
“杨逍先生,现在并非两派争斗,而是在下仰慕明教颜旗使的武功,希望颜旗使能教训小子,让小子吃些苦头。”吴羡抱拳言辞恳切说道。
“嘿嘿,好大的口气。”突然一声鬼魅的声音传来,那声音阴恻恻从天空中传来,只见着天上掠过一道青影,却又转瞬间消逝无踪,当真是诡异莫测。吴羡并不关心那青翼蝠王韦一笑的位置。他现在只想好好收拾颜垣一顿,在随从丐帮下山,然后回到黄州好好歇息几天。
这时间,白眉鹰王殷天正身形一闪,也跳将上台,与杨逍站在同一位置,冷睨着眼,厉声说道:“吴少侠,颜垣他口无遮拦,今日你们下山去罢,不要再生事了。”最后一句似在叮嘱,又似在告诫。
“呸,鹰王,由不得你来教训颜旗使。”洪水旗中有一人站出身来,指着白眉鹰王骂道。
各派又回了来,站在一侧驻足观看。“嘿嘿,明教中又出了乱子。”华山高老者笑道。
殷天正鹰眸一盯,锐利如剑的目光裹挟着浓浓的杀气,直扑向那黑衣洪水旗之人,韦一笑也扑将一掠,速度鬼魅而至,一把将那个人影抱起来,阴恻恻说道:“谁允许你对鹰王没大没小的,我就替唐旗使教训不知谦卑的手下。”
韦一笑暗暗想着,你五行旗的掌旗使地位都低上我四大法王三分,你一个弟子敢爬到鹰王头上拉屎,明日岂不是敢侮到我蝠王头上?
“蝠王你…”唐洋伸手一指,怒气勃勃。忽而那一团黑影又从高处落下,只见那弟子身上皆是完好,只有嘴上一个巴掌印,却是他刚才用嘴侮辱殷天正,所以韦蝠王便打了他的嘴。
颜垣怒发冲冠,已是忍耐不住,他身体虽然矮小圆润,但动作却极其轻便快捷,三两下就跳出五行旗人堆,他很快便奔了过来,至了吴羡的面前。
颜垣怒道:“小子,你颜爷爷出来了,有什么本事亮出来吧。”
吴羡并未答话,而是轻松惬意一副模样,他先目视群雄,语调轻快说道:“诸位今日一战想必乏累至极,我丐帮除了“打狗棍法”外,还有一门普通的武学‘打狗杖法’,今日使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鲁长老,您老的棍子能不能借我用用。”吴羡面向鲁长老问道。
鲁长老哈哈一笑,手中木棍一甩。朗声道:“拿去吧。”
吴羡手臂一勾,又棍子一点、一抽,一扫,棍节哧哧抖动,长棍柔韧性十足,有如一条长龙一般。棍尖于地面一扫,咯咯啦啦碰撞之声,同时他动作看似随意,棍头入土三分,轻易便带起一阵灰尘。
吴羡右臂一晃,棍尖似蜻蜓点水一般,长棍向左、向右抖过半个大圈,最后指于一处,吴羡冷道:“颜旗使,请战吧。”
“吴少侠加油。”“小子,别丢了我各派面子。”各派围攻光明顶失败,颜垣出口嘲讽,此刻众人皆是提吴羡摇旗呐喊,迫切的希望他获胜,替各派争一口气。
“颜旗使加油。”“打他个兔崽子”五行旗也为颜垣喝彩。
“小子,吃招吧。”颜垣话罢,身子猛得一奔,双手上一双奇门兵器,“撅地爪”,颜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双手爪子泛着寒光,有惊风狂雷之声势,直向吴羡脑门和心口而去。
吴羡瞧见,既然借了长棍,他便不会借着自己有冰蚕手套的便利,蹬蹬蹬,吴羡顺着颜垣的攻势快速后退。
吴羡手中长棍一摆,他的动作谨小慎微,动作幅度不大,然他手腕关节迸发巨大的力气,这蓬勃的劲道顺着木棍传递蔓延,到了棍尖处时,那长棍却猛得一动,好似一只假死的毒蛇,突然纵身一扑,棍头就好似蛇口一样,一下点在颜垣的左手手腕上。
颜垣痛呼一声,左手更是一个颤抖,他见吴羡动作不大,以为他并未发力,哪知他手臂轻轻一抖,这力道便大的出奇,落至棍尖更是灵活百变、劲力十足,一下子倏地打过来,真是难于防备。
“棍扫秋风”。吴羡大喝一声,见颜垣气势一滞,棍法一扫,长棍凌厉从右往左一扫,棍尖带着破空噌噌破空之音,疾徐攻去。
颜垣见棍法犀利攻来,他双爪向前一撕,心想:老子折断你的棍子,看你还使什么“打狗杖法”。颜垣双手分别抓去,那手臂间的铁爪阴黑寒冷,再加上他攻势大开大合,这一抓下来想必棍子便断了。
吴羡眼疾手快,那铁爪快抓至棍子时,手中发力,步子左右分跨,长棍上下一抖,棍尖一挑,那木棍柔韧至极,竟然以无法想到的角度,长棍一个抖动,弯成半月打向颜垣的脑袋。
颜垣早有准备,此刻脑袋一缩,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便躲过这棍子的袭击。吴羡又趁势抢攻,口中流利报道“棍打金枝”“力劈华山”“棍落桃花”……十招之后,颜垣已被逼至角落,每每他想折断木棍,双手去折时,那长棍握在吴羡手中便似一条狡猾的灵蛇,棍尖一抖、一点、一捏、一拍、一扫,总能从刁钻的角度溜走,又打向他的身体。
局势已被吴羡掌控,或许那颜垣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每一步都在吴羡把握之中,更确切的说,他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吴羡在有意引导,吴羡眼神一凛,手中长棍一收,棍于左右手不停替换舞动,那棍影分成八根、十六节,木棍唰唰唰舞成一条灰龙,缠绕在吴羡周身。
众人看得是眼花缭乱,都是一惊,俗话说得好“拳怕少壮,棍怕老郎”。徒手搏斗,力气大者可占不少优势,但用棍搏击,情况就不同了,棍法在技击上不主张硬拼劲力,而是讲究技巧方法,刚柔并用,重意而不重力。
他们见吴羡年纪轻轻,一身功力不俗,现在一手棍法更是出神入化,丝毫不逊色于使棍半辈子的老师傅,还真是一个“宝藏男孩”啊。
“飞来横棍”。吴羡一刹那间,长棍倏地顺手推出,颜垣回防不及,咚一声,那木棍去势又疾又快,重重一下击在颜垣胸口,颜垣双脚一跺,双手捏成拳扎起铁板桥,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才堪堪挡住了去势,他只觉得像是一头野猪撞在身上一般,而颜垣他处处受制于人,知道情况不妙,遂连忙转身想拉开距离。
吴羡又身子一奔而出,像一道清风似的,飘逸而自由,那长棍又轻飘飘落在他手中,棍随心至,他纵身一跃,口中喝道:“当头棒喝。”同时,长棍迎着清风而动,棍子一个低头,砰一声,点在颜垣的头上,颜垣只觉脑袋一痛,他一声哀嚎栽倒在地,脑袋在剧烈的冲击之下晕倒过去。
“好棍法。”白眉鹰王殷天正怒喝一声,白眉于光华之下银光闪闪,身上真气冲发,那一身黑色长袍迎风而动,连同衣袍上那只灰羽猎鹰也似活了过来,飞翔于幽邃的九天之上,搏击长空。
吴羡听见殷天正的大喝声,知道殷天正心中愤怒,自己虽然替他教训了颜垣,可也落了明教的脸皮,便不再刺激这个年迈的老人家。
吴羡面向殷天正和杨逍,朗声说道:“杨左使,鹰王,现在侮辱各派的颜旗使已被我收拾一顿,大家扯平了,各位收拾收拾且退了吧。”吴羡一边说着,同时他右手摆动,招呼各帮各派人马下山。
杨逍冷眸相向,他孤身立于一旁不发一言,眼中沉思之色,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哈哈,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明教之人犯了事,自有我明教的教训法规来惩治,若是甚么人都打了我明教的脸,欺侮了我明教之人,我们却放任他离开,那我明教还有何威信可言?”殷天正气极而笑,虽是笑容满面,但那眼中愤怒憎恨之色,却是掩盖不住的。
“外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张无忌见双方又争锋相对,连忙从武当人群中出来,又行至殷天正之畔,好言规劝道。
殷天正大手一挥,胡子一吹,白眉一皱,鹰目一瞪,瞥一眼张无忌,脸上泛起一丝慈祥之色,他说道:“无忌,先前你助我明教退敌,我明教上下无不承你恩情,此事你却别管。”
殷天正又面色一改,脸上沉重如水,大喝一声道:“吴少侠,你用丐帮‘打狗杖法’教训了颜垣,老夫不才,愿意领教少侠的棍法。”
吴羡呵呵笑道,他整个身子都懈怠起来,看起来软绵绵的,毫无战意,只见吴羡耸肩耍无赖道:“拳怕少壮,棍怕老郎,鹰王您老人家武功盖世,威风凛凛,小子自觉不是对手,我认输啦。”
“吁。”此时不仅明教众人唏嘘一声,连同六大派也是嘘声一片,不战于退,都是有些瞧不起吴羡此时作风。
那殷野王原在人群之中统领天鹰教各坛各堂拒敌,此时又见吴羡生事,又想起他学了天鹰教的“鹰抓擒拿手”,恐怕吴羡此刻走脱后,这事便更加不好处理了。
殷野王步子一踏,凌厉快速跃至殷天正身边,他又迅速在殷天正身边,伸出一只手,靠在殷天正耳边说着什么。
而此刻殷天正本就阴沉的脸上,脸色又忽得增添一分怒意、一分红光、一分青气,那老态的脸上有如雷雨天气,天空中乌云遍布,黑云漫天,不见一丝丝的和风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