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鼠怪
罗开看了看自己雪白粉嫩的手脚,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躯体细胞不断分裂增生产生的痛楚和麻痒也宛如清风拂身。
确切的说躯体的一切基因本能自动被他忽略了,当他需要时才能感受到,而当他不需要时就感触不到。
道家注重修身,讲究人与自然的天人合一,而佛家注重修心,追求心灵层面的五蕴皆空。
万法同源,两者道路不同但殊途同归,都是朝着没有七情六欲的“神”发展,当自身无所不在时,就成为了“天道”的一部分。
他新生的躯体固然脆弱不堪,但是心灵境界已经朝着“神灵”的方向进化。
…
罗开呆坐在自己的坟头,心头涌现出患得患失之感,一种非常重要的东西渐渐的要离他而去,这个东西一旦失去,那么“他”就不在是他了。
以前的他虽然察觉到了自己正在一点点的丧失人性,却没有如今这么的直观。
他现在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喜悦、恐惧、乃至欲望,与此同时的是越来越容易看透万物的本质,或者说拥有了“神性”。
初阳照射大地,一根枝丫从他的肚脐眼里探出,很快结成一朵紫色的楔,轻轻要摇摆着发出一阵亲热的频率。
罗开回过神来,轻抚着紫兰那淡紫色花蕾,他能够涅盘重生,紫兰起了巨大的作用,紫兰注入的生机类似一种生物电流,激活了被晶化的细胞组织,更是使他感触到了大地的力量,在大地无尽伟力的作用下才能重新构筑血肉之躯。
紫色火焰将他体内繁杂多样的能量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碳晶介质,新生的身体是以这副碳晶躯体为主干,其他血肉、骨骼、内脏都是晶化躯体的衍生品。
紫兰彻底与他融为了一体,根部深植于新生的肝脏,源源不断吸收外界的光能进行光合作用,给肌体提供能量,水系能量被他引导进肾脏,脚下的大地能量进入脾脏。
五行小循环已经有三种,剩下两种还有些虚无缥缈,福祸相伴,如果不是化身为植物,他可能永远也无法与土系能量达成共鸣。
那邪神所使用的的攻击手段实在太过可怕,似乎可以让生命的身体和意识同时自燃,这种手段根本不在他的理解范畴,他尽量不去想,因为只要去想都有可能被那邪神感触到,如果被邪神知道自己还没死,那么恐怕就真的要形神俱灭了。
……
这里是上京大学用来埋葬体师的墓园,很少有人来,静逸无比,是个避世隐居的好地方。
罗开不打算离开,现在所有一切都要从头再来,他每天吸收着外界能量加快身体的成长,偶尔练习一些体术,一个多月快去,短小四肢逐渐变得粗壮,看上去与正常人差不多了。
只是他的心灵境界虽然到了很深的地步,但新生的身体可能连普通人都不如,最深层次的细胞需要长年累月的体术训练和能量改造才能坚韧强大。
深夜的墓园深夜寒风阵阵,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随着寒风吹了过来。
罗开在墓室内睁开了眼睛,这片陵园只有一个守墓人老汉居住,是个有些古怪的老头,能让他感到古怪的岂是一般人,只不过懒得去探究,但今个莫名的心有所感,像是要发生与自己有关联的事情,犹豫了下,起身朝着气息方向走去。
墓园的边缘位置有一个简陋的小院,院子里的房屋亮着昏暗的灯光,罗开静立在远处,意念一动,屋子里的场景在脑海中纤毫必现。
里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老鼠,一个老汉端坐在老鼠群中,嘴巴里发出吱吱声,像是在对老鼠们问话,而鼠群老老实实的趴伏着,其中有几只偶会发出吱吱的回应。
这情景实在有些怪异,罗开暗自挠头,人类与自身建立基因纠缠关系的凶兽确实可以感触到对方的一些想法,但那是心灵方面的感应,而非语言,难道这个世界已经有人可以与动物进行言语方面的深入交流?
远处又窜来了几道黑影,速度飞快的窜到小院的墙头上,是几只大花猫,猫群对着小屋弓着身子,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咕声,像是在挑衅。
屋子里的鼠群登时躁动起来,面对天敌的第一个反应是争相逃窜,那老汉脸色铁青一片,抓起一把短刀冲出屋子,以不符合其体态的灵动身形朝花猫冲了过来,而几只猫也不逃走,而是齐的发出一声喵呜声,分散四周。
老汉刀法十分迅猛,这些花猫的动作也十分迅捷,不过毕竟花猫数量占优,并且配合十分默契,不一会老汉的身上的出现了一道道血口。
罗开犹豫着要不要帮忙,这几只花猫无论体型还是智慧与一般的家猫都相差太大,显然不是一般动物,已经属于变异物种,老汉的水平也就跟普通的体士差不多,估计不是对手,但他跟一群老鼠混在一起,看情形是在交流,着实有些诡异。
“喵……呜!”惨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只比家犬还要大几分的老鼠出现在场上,闪电般向一只花猫突袭,花猫身形虽然灵敏之极,也被一口咬住了的后腿,惨叫一声反身利爪挥出,巨鼠头颅立刻一甩,力气十分巨大,将花猫甩到了不远的院墙上,爆出一片血雾。
巨鼠不但速度极快而且皮糙肉厚,花猫的利爪竟然不能破开它的毛皮,场面瞬间反转,不一会几只花猫便被巨鼠一一咬死。
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惨白的月光下那老汉青白的脸庞缓缓收缩,嘴巴变得细长,不一会就变成了一张贼眉鼠目的老鼠脸,嘴角还带着一缕奸笑,十分的可憎,狭长的嘴巴发出一阵尖锐的吱吱声,地上的巨鼠也不时发出吱吱的回应。
那诡异的鼠脸,奸邪的表情,即便是罗开也不禁升起嫌恶之感,凶兽是生物进化的产物,尚在人的理解范畴,而面前的这东西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