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变脸一瞬间

阶柳庭花，影度回廊，碧湖澄澈空明，春草碧如丝，冷艳幽香奇绝。

淡荡风起，冷意袭人，渐渐接近四月，牡丹正纷纷散散初绽花蕾，粉红色的花瓣透着纯白，美如玉人，不失国色天香之称。

缓缓地走在陌道之上，曲径烟霞湖畔，耳畔风声陡变，引路的两名太监出其不备，反手抓住她，顾流芳想要拿枪，却已晚一步。

双手被反扣，两人紧紧抱住她就往湖中跳去……

水沉冷如冰，顾流芳意识逐渐消散，身上仿佛被捆着千斤的重物，无法动弹。

正当以为要死于非命时，却又陡然获得空气。一名素衣少女掠过水面拽起她，轻灵如燕，脚尖轻点，纵身以轻功飞到陆地上。

“奴婢浅舞，奉靖南王之命来北汉保护流芳姑娘。”收起剑，剑上犹映鲜血。

池中两名太监也已经沉入湖底，浅舞帮她拍着后背，助她吐出积水：“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北冥太后的杀手，她要杀姑娘。”

“杀我？”顾流芳咳得肺都发疼，咬牙皱眉，“我就算顶撞她，她也没有必要专门派杀手拦路杀我吧？这个太后好阴毒……”

换去湿漉漉的衣服，踏进寿康宫。

金猊熏彻，帘帐微风吹拂，迎入一室的馥郁芬芳。

“流芳，怎么弄得这样一身？”见她鬓发湿漉漉，稍显狼狈，容太妃上前很关切地问道。

“半路上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到池子里，故而有些失礼。”顾流芳尽量表现出纳兰廷玉所说的规矩，“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容太妃使个眼色，旁边宫人太监当即退下，室内再无旁人。

她拖着逶迤的拖地长裙踱步，轻笑道：“流芳，或许该称你赵小姐，我确实很好奇你是怎么能令皇上动心，不但侍寝后没杀你，甚至归心政治？”

顾流芳微微一怔，也回之轻冷一笑：“看来，早在那日公主闹事容太妃就知道我是谁。”

“不错，还是我故意派人去请皇上，才及时出面救得你。”容太妃说得极为深沉冷冽，慵懒地坐回椅子上，用盖帽摩挲着杯沿。

顾流芳约莫猜出几分，眸底划过一抹冷冽的笑，如此多番讨好，拉拢，甚至不惜搭上芷若公主，为不就是自己能为她所用？

“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为我办事，如何？”

“恕我不能从命。”

顾流芳很出乎容太妃预料地拒绝，容太妃脸色一变，放下茶盏：“为什么？北冥太后派人杀你，就算你跟我非友，也已跟她是敌！”

“无论怎么样，我也不会帮太妃办事的，多谢太妃厚爱。”顾流芳话也不多说几句，转身而走。吸吸鼻涕，感觉身体难受得紧。

容太妃望着她背影的神色一凛，手中的茶盏怦然摔落，粉碎一地。

一群禁卫军窜出！

“来人，这个奴婢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立即打死之后扔出皇宫。”前一秒，和和气气，这一刻，杀意毕露，变脸当真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