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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想死的心都有

另一边,玄陵内。

这里,没有一丝光芒,好似一个密室一般。

唯有那冰棺中,散发出来的蓝色光线,冰冷而寂静,静得让人生惧。

当郏致炫刚走进来时,从他的表情中,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畏惧之感。

相反,这里倒是让他觉得有种亲切之感,很熟悉。

看来,他已经来过多次了。

冰棺的周围,被许多朵白莲花围着。

而在表面两侧,却刻着形似莲花的蓝色花纹,且还有些一丝亮光。

或许,就是这里散发来的蓝色光线吧!

在冰棺中,躺着一位披散着墨发的女子,她微笑着,手里还握着一朵白莲花。

这位女子,正是郏致炫的母后——绮罗皇后。

“母后,儿臣又来看您了。”

郏致炫严肃端庄着,向冰棺行了跪拜之礼,然后,就朝冰棺前的灵位走去。

手一挥,从金蝴蝶印中,取出了一块稍微有些湿润的白布,将灵牌擦了个干净。

灵牌前的小石桌上,摆置着三盘水果,看似已然是坏掉了。

郏致炫往此处一挥手,果盘上的水果,瞬间,就变得孑然一新。

随后,他朝冰棺的另一侧走去,一步步迈向了阶梯。

触摸着透心凉的冰棺,即使再冰凉,他也直接趴了上去。

“这次,儿臣……没有跟父皇一起来,儿臣与父皇闹了矛盾,很深……”

这时,从他的眼眶中,流出一滴滴泪晶,滴在了冰棺上。

顺着冰棺,流到了蓝色花纹上,光线稍稍变亮了些。

郏致炫微微地抬起了头,抚摸着寒冷的冰棺,手都变得通红发白了。

“对了,母后,上次……儿臣将挽春果取了去,当时,实在是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

“其实,儿臣是拿去救一个人……”

说着说着,郏致炫的心里舒缓了许多,他慢慢地起身,靠在冰棺旁,顺着坐了下来。

“她,也许,真的是母后要找的那个人,儿臣不知她是否来自圣药族?”

“但,儿臣相信她的为人,她绝不像罗云那样。”

“记得有一次,儿臣在街上险些晕倒,是她……用药让儿臣清醒过来。”

“在她身上,儿臣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感觉母后您,就在儿臣身边。”

稍稍一转身,郏致炫把脸靠在冰棺上,有气无力地抚摸着莲花似的蓝色花纹。

“在知道儿臣身份后,她不但没有嘲笑儿臣,反而,还对儿臣毕恭毕敬。”

“母后,儿臣告诉您一个秘密,她……其实是,儿时在街上认识的。”

“您当初,给儿臣玉佩时,曾说过,只要是儿臣喜欢的,就把玉佩赠予她。”

“当时,儿臣真的不明白,喜欢,是什么意思?”

“所以,便糊里糊涂地把玉佩赠予她,如今,天意,又让我们再次重逢。”

“儿臣……心仪她,想让她做儿臣的王妃。”

讲着,郏致炫就开始喜极而泣,他抹了抹自己的泪晶,微笑地道。

“原本,儿臣想着,她会与罗云相同,当与她相处后,儿臣才发现,是儿臣想错了。”

“她也曾有过与儿臣相同的经历,同样没了母亲。”

“可当她说,自己的母亲也会药理时,儿臣猜想,有可能真的来自圣药族。”

“只是,目前,儿臣也只是猜想,不敢确定。”

一讲到圣药族,冰棺周围的白莲花,散发出光芒,有些不同,似乎想与郏致炫说话一样。

郏致炫微微地起了一下身,又重新靠在冰棺旁了,他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还有,她的表妹何夜媛,是冰寒之体,这恰恰证实了,她母亲真的有可能来自圣药族。”

“她的表妹,跟五哥的体质,正好相反,也许,这就是天意。”

“如今,五哥也有了,能照顾他的人,母后,您就安心吧!”

虽然郏致炫的脸上露出笑容,但在他心中,却半点也笑不起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了。

“最后一事……”

顿时,郏致炫沉默了。

“儿臣……恢复了玄力,已达到帝玄境巅峰,还拥有双玄火。”

“玄火神灵说,儿臣拥有万凤之首,神阶帝级血脉。”

“这本该是个值得高兴的事儿,可儿臣,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沉默了许久后,郏致炫恢复了神色,可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气氛变得凝重,低沉地道。

他的坐姿,也稍做了些改变,他一脚屈在第二层阶梯上,另一脚屈在第三层阶梯上。

而左手肘,搭在左膝盖上,托着下巴,后背依然靠着冰棺。

“自儿臣打卿王那日起,父皇再没踏进御王府半步,母后,您说,是父皇不要儿臣了吗?”

郏致炫侧着头,目光,却朝身后的冰棺望去,泪晶也开始源源不断地流着,心中却隐隐作痛,试问道。

“禁足之后,儿臣在御书房内,曾亲耳听到父皇称儿臣为,逆子……”

说着,泪晶从郏致炫的眼眶里,钻了出来,染红了他的眼眶,滑过脸颊,直至下巴,滴在了手上。

“母后,你可知儿臣在经过玄火的心魔考验时,见到是谁?”

“那不是别人,正是父皇,从那一刻起,您知道,儿臣的心,有多痛吗?”

瞬间,郏致炫的手开始莫名地颤抖起来,心,也变得格外的疼痛不已,深有感触。

“儿臣自知自己得的是相思心疾,几乎每夜,都遭受那刺骨的锥心之痛。”

“为了不让父皇为儿臣担心,并表面与父皇决裂。”

“可儿臣却万万没想到的是,从那以后,无论卿王发生了什么,都诬陷是儿臣做的。”

心脏处的疼痛,让他闭声痛哭了起来,泪汪汪地往外流。

“母后,儿臣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到儿臣无法呼吸,呵……”

相思心疾又开始发作了,郏致炫的心,等同万箭穿心一般,让他无法呼吸。

一股热劲,冲向了喉咙,让脖子通红得爆出青筋,眼眶露出血色。

脸上也出现了树枝状的青筋,郏致炫紧抓着自己的心脏,疼得跪了下来。

心脏之处的剧痛,开始加烈,让郏致炫痛不欲生,仿佛身处万锥的牢狱之地。

身受这样的痛处,慢慢地,郏致炫感觉全身乏力,手脚失去了知觉,他便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紧接着,郏致炫吐了一口鲜血,用最后一口气力,爬了上去,双手支撑着,靠在冰棺旁,坐了下来。

“母后,儿臣倦了,也乏了,儿臣真的好想……好想跟您一起躺在里面,不理一切世事,那该有多好啊!”

“即便您那里既寂静又寒冷,只要有您在,儿臣不在乎。”

瞬而,唇色发灰,连目光也变得迷茫,郏致炫的嘴边留有一丝血迹,虚弱地靠在冰棺旁,有气无力地叹道。

“可是,儿臣不能死,儿臣还要救两位哥哥,还有她……”

“不过,儿臣曾给父皇许下过的承诺,今后定然……做到。”

郏致炫带着虚弱地带着喘气声,虚弱地瘫在了冰棺旁,侧着头,歪着脖子,慢慢地昏迷了过去。

此时,冰棺中散发出一股强大而又寒冷的气流,化作一股蓝色的风。

而围在冰棺外的白莲花,变了色,变成了红色,红花瓣,渐渐地自动飘升了起来。

随着蓝风的指引,旋即在冰棺的上方,渐渐地形成一个巨大的红色花球。

而后,红色花球随风飘散,一片片红花瓣,从半空中,慢慢地散落了下来。

落在了白莲花上,瞬间恢复了原状;而落在郏致炫身上时,却渐渐消失了去。

没过多久,郏致炫就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眸,眼前一片迷茫。

顿时,一片稍带着粉色的莲花瓣,落在了郏致炫的左肩上。

“对不起,母后,是儿臣方才失态了。”

敲,他发觉了,就将花瓣紧捏在手里,喘着微弱的气息,弱弱地道。

那只乏力的手,轻轻地抹过脸庞,又抚摸过额角的虚汗。

嘴角,微微地露出一丝丝笑容,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稍稍地拭干了去。

“今日,儿臣状态不好,就先回去了……”

起身时,他踉跄了一下。

一转身,抚摸着冰棺的表面,微笑地朝着冰棺中的母后,停留了一小阵,便离开了。

刚走出玄陵没多久,就遇上了勤王与勤王妃。

他们发现郏致炫走路时,摇椅晃的,好似即将要摔倒一般。

精神还有些恍惚,状态,对比往日见到的他有些不同。

勤王见郏致炫这般,立即做出要扶他的手势,关心道:“七弟,你怎么了?”

“没事。”

郏致炫稍稍地挥了挥手,托着沉重的脑袋,酿酿跄跄地走着,衰弱而沉声道。

“需不需要皇兄派人送你回去?”

望着郏致炫即将要摔倒的模样,勤王有些担心,担心他会在路途中晕倒,关心道。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说着,郏致炫托着低沉而绵长的喘气声,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瞧着郏致炫那椅的身影,勤王的眼眶。渐渐通红了,他本想帮郏致炫,可却又无能为力。

勤王心里觉着,若自己要能再强些,就不用让他背受这样的痛苦了。

过了一刻钟后……

御王府,书房。

郏致炫踉踉跄跄地进了门,孙宥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扶了去。

扶着他走到床边,更衣,脱鞋,平卧在床上。

睡了大概一个时辰后,郏致炫从睡梦中醒了,状态比方才好了许多,精神也变好了。

“你……你做什么?”

才刚醒来,孙宥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郏致炫,刚一睁眼时,险些被吓了一跳,呆愣地问。

“殿下,嘻嘻……”

孙宥莫名地露出一丝邪魅地冷笑道。

“你……你怎么露出这副表情?”

望着孙宥的表情,郏致炫有些嫌弃他,想要离他远些。

“你可知今早,王妃亲自给你,做了点心,还亲自拿来了。”

“谁知,你却当时不在,人家王妃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所以,孙宥就帮你做了个大善人,就自作主张帮您收下了。”

孙宥歪头抱臂道。

原本,郏致炫还没那么在意,一听到孙宥说的是落洋雨,再没精神也立刻精神了起来。

“在哪儿?”郏致炫问。

话音刚落,孙宥就从他那个镶着金边的蝴蝶印中,取出了淮山红枣糕。

还用玄火将其热了一下,冒出了些许白烟后,他端着托盘,拿到郏致炫面前。

在盘子上,郏致炫亲手拿了一块稍微有些烫手的淮山红枣糕,轻轻咬了一口。

正好咬中里面的馅,慢慢地咀嚼了一下,觉得挺甜的。

从郏致炫的表情中,露出一丝微笑来,他一口将淮山红枣糕吃了下去。

接着,整盘糕点都被他一人,全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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