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苏醒
“羲儿，到师尊这儿来……快过来羲儿……”我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里有一女子，我看不清她的脸，却仿佛着魔一般快速向她奔跑，拼了命想要抓住她的手。我跑啊跑，拼命地跑，终于，我抓住了那女子的手，我揽她入怀，想要好好看清她的模样，可一把冒着寒气的刀突然便扎进了我的胸口，我拼命挣扎，可那把刀越扎越深，从胸口处贯穿了我的身体。而我，也终于看清了那女子的脸，那女子，她，她竟是我朝思暮想都想要得到的女子，昔日我人族的母神、古蛇一族的长公主、神界的上清尊神——女娲！
“不要！”我从梦里一下子惊醒过来，尘封的记忆也跟着苏醒，源源不断涌进脑海，天界那场大战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啊！”我痛苦地哀嚎了起来，使劲捶打自己的脑袋，想要阻断那些记忆在脑海中不断汇聚，可一切都是徒劳。我不愿回忆起与女娲的点点滴滴，尤其是天界那场大战中所发生的那一幕，可那捅向胸口的一刀，还是在脑海里不断翻腾，虽过亿年时光，此时的胸口，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把刀所散发出来的令人窒息的寒气，这是我永远都不想回忆起来的痛！
“看来你都想起来了！”见我慢慢恢复平静，一女子竟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这女子我认得，乃是昆仑圣山的掌管者西王母。
西王母是与鸿钧、祖龙、烛龙等同时代的大妖，没有人知道她来自什么地方，更没有人见过她的真身，更有传言说西王母是比鸿钧、祖龙等强者还要强大古老的大妖，说不定是从鸿蒙时代存活下来的古老怪物，但猜忌总归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据传说，大洪荒时期的第一强者鸿钧老祖，曾以问道的名义探究西王母的实力，鸿钧老祖使出全力攻了一招，西王母站在那里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连一道威压都没有释放，轻易就化解了鸿钧老祖的全力一击。
这虽然只是传说，却并非空穴来风。自大洪荒时代起，昆仑圣山便是各族的禁地，西王母更是谁都不愿意去招惹的存在，这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早在大洪荒时期，三足金乌一族建立天庭后，就将西王母尊为大圣母，如今的妖界，也一直沿用这个尊号，而龙族在建立新天庭封神之后不久，烛龙更是带着天帝昊天亲自前往昆仑圣山拜谒西王母，将其封神，尊号昆仑瑶池圣母大天尊，而魔族和仙族，对其同样也敕封了尊号，一为昆仑圣母大至尊，一为仙池圣母帝君，四海八荒各路仙魔人神妖，唤起为圣母娘娘、王母娘娘、大天尊娘娘。
山海大凶录记载一种凶兽，长着人的面孔、老虎的身子和牙齿，懂人言会人语，灵智全开，其名也为西王母，实力乃是地皇境，山海大凶录排行榜第三的恐怖存在。虽然同名，但我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女子，肯定和山海大凶录所记载的西王母没有任何关系。一个是身材前凸后翘脸蛋精致的气质美女，一个是人面虎身穷凶极恶的大凶兽，说他们有关系鬼才相信呢！但即便二者毫不相干，但能够让四海八荒各族历代强者都如此忌惮的存在，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要不然，为何从万族林立的大洪荒时代起，昆仑圣山就被视为禁地一般的存在，任何族群都不敢轻易踏足，即便是当时盛极一时的鸿蒙山，也不敢到昆仑圣山造次。不过，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肯定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为何会在此处？还请圣母为在下解惑！”我凝了凝心神，起身对西王母作揖道。
我为什么会有伏羲的记忆，或者说，为什么会有轩辕的记忆，这一切太过诡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凭我的直觉，西王母想必有我需要的答案。
“我只能告诉你，你是轩辕，也是伏羲，你如今的这副身躯，便是亿年前已经陨落的伏羲之身，至于这其中的缘由，这一切的答案，还需要你自己去解开。”西王母淡淡道。
果然，我猜得没错，西王母是知道些什么的，但她不说，我也不能强逼。不过我还是有些心有不甘，道：“那……能否告诉我，是谁救了我吗？是你吗？”
“不是！”西王母很干脆地说道。
“那……难道是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他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所有的一切，只能你自己去寻找答案。”西王母眉头微微一皱，眼光有那么一瞬间的闪烁不定，她也不直接回答我，只是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似乎是怕我继续追问下去，她又道：“你既然已经苏醒，还请快快离开我昆仑圣山，我会让陆吾送你一程。”说完，也不管我答不答应，便一个瞬移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别走啊，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那只白泽……那只白泽的躯体现今如何？”我急道，不管怎么说，我在那具白泽幼崽的躯体内藏匿了如此之久，虽然我不知道我的元神是怎么融进它的身体的，这也许也是那个声音的手笔，但它好歹也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想知道它的状况。
“不会被那怪物给吃了吧？”我暗道。
“阁下，主上说那白泽已是死物，你带着多有不便，便暂时交由她来保管！”西王母刚一离开，便有一只虎头人身、长有九条尾巴足有三米高的虎头怪瞬间出现在我面前。
“那就替我多谢你家主上了！”想必这就是西王母口中的陆吾了。这昆仑圣山住着两位强者，除了刚才的西王母，便是眼前的这位。
“阁下，阁下如今修为还没有恢复，不便御空，就让我捎带阁下下山吧。”说完，便恭敬做出了请的手势。
“我刚醒来就急着赶我走，这西王母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得待客之道啊！”我在心里暗自嘀咕，这昆仑圣山的瑶池天地灵气充裕，我的元神刚刚与这具身体融合还需要些时日适应，而此处正是一处疗伤圣地。可既然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多要求什么，只好被这长相怪异的虎头怪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往山下御空而去。如今，我的修为是圣王境，还不能御空而行，这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一步步走下山去吧。
对于如今的修为，我还是挺满意的，圣王境修为虽也是凡境，但比起筑基境，却是强了千倍万倍，想当初乘黄岛一战之后，本体湮灭睡了一觉醒来后修为竟倒退至筑基境，当时老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阁下还从未来过我昆仑圣山吧，正好借此机会，让阁下好好欣赏欣赏我圣山的风景。”陆吾倒是个热心肠，他也没有急着使用瞬移之法将我送下山去，而是带着我御空飞行，一路喋喋不休的向我介绍山上的风景名胜。但我此刻哪有心情欣赏这大好河山，而是陷入了无尽的思绪。
仔细回想刚才的问题和西王母古怪的表情，我越来越觉得不安，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我猜想，救下我的，很大可能性就是我脑海深处响起的那个声音。我不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出于什么原因将我复活，但他既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实力，那为何封神大战的时候不直接救下我，为什么在乘黄岛或蛇谷的时候不直接保住我的肉身，反而要多此一举大费周章？而且，我说起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时，我发现西王母十分古怪，似乎有一丝期待，又似乎有一丝担心，总之有很多复杂的东西在她眼中一闪而过。细细想来，我越来越觉得不安，似乎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在背后盯着我，而且这双眼睛的主人，还是一个掌握着能令人死而复生之法的未知恐怖存在。
更令我不安的是，我有直觉，这个可怕的声音，似乎一直都在我的身体里，就在我的丹田之中。在我化身轩辕的时候，入仙境和神境后，我曾几番探查过自己的丹田，丹田之中的广阔天地中有一道强力结界。当时，我还疑惑我丹田为何异于常人，有又为何会有结界出现其中，现在想来，这或许就与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有着莫大的关联。
“唉，脑子好乱啊，不想了，如今还是得抓紧时间加速元神与身体的适应，先过了天劫这一关再说。”我心道。我隐约感觉到天劫将至，而这具身躯被冰封上亿年，元神还未完全与其适应，草率应对天劫只怕会有麻烦，所以，我得尽快找个地方恢复身体，然后静待天劫降临。
“阁下，如今已经出了圣山地界，在下就不远送了！”御空飞到山下之后，那虎头怪对我拱手说道。
“好，多谢！”我也一拱手道。说完，便转头准备离去。
“我感应到阁下的天劫似乎要到了，如果要渡劫的话，奉劝阁下不要出这方圆三百里范围，以阁下人族身份，如果渡劫被妖族发现那就不好办了。”那虎头怪虽已离去，却暗中传音叮嘱我道。
我心里顿时暗自一惊，这陆吾是怎么发现我即将渡劫之事的，按常理，这天劫只能是应劫之人才能感应到，而这一路行来，我并未向陆吾提及此事，但他却已经知晓，难不成他会读心术不成？看来，这昆仑圣山的这二位，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其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虽然被陆吾发现了我即将渡劫之事，但我并没有生出不安，反而还很感激他。说实话，被西王母不近人情地赶下山后，对于渡劫之地我一直都很发愁。陆吾说的没错，如今在这妖界地盘，我一个人族，又实力低微，的确得小心行事。他这一提醒，顿时让我有了种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觉，心里一感激，对着圣山之上便大声喊道：“多谢虎头兄啦！”
如今我还未成神，不懂得空间之法，自然不会这千里或暗中传音的招数，只能对着圣山大声嚷嚷，陆吾的桃园距此二三百里，想必我就是喊得再大声，他也不可能听见了吧。但感激的话，我还是得说，说出来、喊出来至少心里就痛快多了。
这昆山圣山虽地处妖界，但碍于西王母的威慑力，昆仑圣山方圆数百里范围内都被妖界列为禁地，禁制任何妖族进入，这里的确是渡劫的好去处，即便是渡劫引来动静，也不会立即就被妖族盯上。只要我全力以赴渡过此劫成就仙道，有了御空飞行的能力，就算被他们盯上，至少也就有了逃命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