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守孝
三老祖有一个儿子，二十五年前被三老祖逐出烈阳村，现在杳无音信，所以，葬礼由村长主持操办。葬礼很简单，第二下午，后山祖坟地里就多了一垛新坟，余一亲手挖了坟帽，端端正正地盖在上面。
自打三老祖的棺木合上那一刻起，余一就告诉自己，这将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落泪，从今往后，他是顶立地的男儿汉。
遵照三老祖的遗愿，村长将余一录入贺氏族谱，与贺蝉儿同辈分。
“什么？你要守孝三年？”
正在堂屋吃饭的贺东升难以置信地看着年仅十岁的余一，身高不过刚刚窜过他的腰身，心道一般十岁的孩子可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云巧在一旁也是眉头微皱，贺婵儿因为不懂，只得缠着云巧问道什么叫守孝。
“嗯，三爷爷舍命救我，我为他守孝三年，既是孝，也是礼，更是仁，我不想做一个不仁不孝不懂得感恩之人。”
余一坦然道，在这里，他真的感觉到了家的温馨，即便是像三老祖，跟他仅仅一面之缘，却舍生忘死地救他。不管是过去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他这么做，都是出乎本心，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能为三老祖做的仅此而已。
“好！三哥果然没看错人。”
村长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院子，敲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由赞赏一声。
“村长爷爷。”余一连忙起身打招呼，村长微笑着点点头，贺东升一家也是赶忙起身相迎。
村长自个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待众人吃完饭，才将来茨目的了出来，原来他是来替余一再检查一下，以防落下什么后遗症。
仔细感应着余一强劲有力的脉搏，村长微微点头，显然余一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村长渡过去一道真气，在余一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中游走一圈，确认无误，便要撤回真气。
就在村长收手的那一刻，余一丹田内的金黑两色太极图突然分出一道金黑相间真气，向村长的真气主动攻去。余一见状心惊不已，连忙运功撤回真气，但是依然有一股真气震得村长手指酸麻。
“果然。”
略微按摩了一下手指，村长惊喜道：“你子真是福大命大。”
“怎么？”就见村长在那乐呵，余一自己却一头雾水。
“身怀玄阴、纯阳两种截然相反的真气。”
按照村长的诊断判断，余一任督二脉先是被绝杀剑气意外冲开，省去了一般人至少四五年苦修之功，后在烈阳果的辅助以及多属性真气的冲刷下，所有的经脉不仅被修复，而且还被拓宽了三倍有余，丹田容量也是一般饶三倍之多。
每个人练武之初的经脉粗细基本都差不多，但是随着修为的增加，经脉会自然而然地拓宽，以适应愈加强大的真气运转。拓宽程度因人而异，与功法等级高低也息息相关。修为进阶时，如果所修功法等级较高，那么经脉拓宽程度愈强，反之越低。
至于余一体内的玄阴真气，恐怕是自母胎中带出的一道玄阴之气所化。玄阴之气原本只出现在女子身上，男婴自出母胎那刻起，便断绝了与母胎的身体联系，玄阴之气最后会慢慢消散，然而在余一身上，玄阴之气凝而不散。
玄阴之气对于男子来是致命的，故而余一的长辈将他的丹田以一道绝强的封印给封锁住，保住了性命，这也是他资质绝佳却没修过武的原因。
绝杀剑气冲破了一丝丹田封印，玄阴之气正是凭借那一丝裂缝，在丹田内慢慢壮大如斯。幸得烈阳果所化的纯阳真气与之调和，余一才能幸免于难，更是让他同时身具阴阳二气。
村长不缓不急地出了自己的诊断结果以及自己的猜测，余一眉头紧锁，之前的事情却依然还是记不起来。
“之前没有人同修多属性真气吗？”余一好奇道。
“没有，至少玄极大陆有史记载以来。不过，数百年前，有一位前辈曾从理论上证明了一个人可以修炼多属性真气，而实际修炼试验过程中，不少实验者同时引两种真气入体，结果在真气对冲之下，经脉爆裂而亡。”
一旁的贺东升道，村长也是点点头。
余一若有所思，心道这事还是不要让更多人知道的好，万一外人知道了，把自己抓去当白鼠，那可就真要凉凉了。
村长告诉他，先前的真气反击乃是他初步掌握真气修炼，收放还不自如，过些日子就好。同时很严肃地提醒他，以后行走江湖时，非生死关头，尽量不要显露自己同修多属性真气的本事。
对于守孝一事，贺东升有不同看法，主要还是三老祖临终嘱托，四位老祖需教授余一各项本领。按照礼制，守孝三年，必然耽误了最佳的学习、修炼时间。
村长沉吟片刻，便称要回去和另外三位老祖商量一下再做定夺。其他三位老祖得知此事，七八两位老祖都觉他乖巧懂事，九老祖只是“哼”了一声，大家也都知道他什么性子，也没什么，关于教授余一本领的事情，约定守孝期间照常进校
三后，一个稳稳当当的草庐成功坐落在后山山脚处，里外两间，密不透风，倒也不怕风吹雨打。里面是灵堂，供着三老祖的灵位，白烛、香炉一应俱全，每日早中晚三炷香，从未间断。
外面则是余一平时生活起居的地方，此时余一正坐在凳子上拿着一本《州略志》在仔细观看，而桌子上，摆满了很多书，都是七老祖送过来的。
余一他们所在的国家名为大于王朝，国土面积不算，但也不算大。国土形状几乎可以算是一个狭长的矩形，南北向只有三千里东西向却有数万里。整个大于王朝多以山地为主，所以农业相当得不发达。
大于周围群狼环伺，北邻柳氏王朝，柳氏王朝面积乃是大于的数十倍，东方乃是令权寒的恶海，舟船难渡。南方大乾王朝，国力同样是大于的十多倍有余。
柳氏王朝与大乾王朝积怨数千年，无法调和，大于王朝就成了两国的缓冲地带。谁都想把大于吃下，但是只要一方想要出兵大于，另一国必然出兵相助大于，大于王朝也是在这个夹缝中生存了数千年。
而大于的西面是则疾苦的西蛮，地广人稀，民风彪悍，与三国都接壤，时常兴兵犯境，抢掠一番便退走，以至于西蛮倒成为三国的疥癣之疾。
至于之外的地方，即便是七老祖也不清楚，他只这个世界很大，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大。
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概况之后，余一又拿起一本《本草录》的书籍细细看了起来。书中不仅有文字描述，还有一些简易插图，只不过这些插图不是很形象，需要努力想象才能领会。
“咦，这是？”
书中描述了一种蕴含寒冰之力的果子，名为银冰甘果，果实银白，果实表面有奇异花纹，喜温不耐寒，生肌润骨，颇有奇效。
“果然是那种果子。”
余一终于确认体内的寒冰真气确实是来自于自己之前误食的银冰甘果，只是果树已死，再也吃不到。
“一哥哥，吃饭了。”
正是贺婵儿挎着笨重的食盒，一路从村里走到山脚下。
“婵儿妹妹。”
余一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有些粘饶姑娘，真心实意地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见贺婵儿满头大汗，余一连忙跑过去帮着拎食盒，领着她走进草庐，打开食盒一看，鸡腿、鱼块什么都有，很是丰盛。
“婵儿妹妹，以后就不用给我送饭了，我自己能搞定。”余一一边刨着饭一边含糊不清地道。
“我娘了，第一，你刚恢复，需要养养，第二，尽管你是在给三爷爷守孝，但是读书写字、练功夫你一样没落下，如果不吃饱饭，可没力气做这些事情。”贺婵儿坐在凳子上，一边晃荡着腿，一边看着余一道。
“我跟你哦，九爷爷这人平时冷冰冰的，但是人可好了，所以有时候他对你看起来不太好，你不要生他的气哦。”贺婵儿东张西望，生怕自己的话被其他人听见。
余一笑笑，其实这几与几位爷爷接触下来，他们是什么样性格的人，自己已经完全摸透。
“婶婶他们吃过了吗？”余一嘴里塞着鸡腿，嘟囔着道。
“早吃过了，我爹他们都去山里打猎了，估计要两三才能回来。”贺婵儿看着余一嘴里鼓鼓囊囊，不由笑道。
“东升叔他们去打猎一般都要好几吗？”余一已经将鸡腿消灭掉，正端起汤碗准备喝汤。
“是啊，平时我爹出去打猎，就我和娘在家里。”贺婵儿看了一眼余一，“将来你要是娶了我，你出去打猎，我和孩子也在家里等着你。”
噗！
刚到喉咙眼的汤全喷了出来，瓷娃娃的脸上还挂着几个蛋花。
“呃，我不是故意的，汤太烫了。”余一连忙放下汤碗，看着瓷娃娃眼睛里似有眼泪在打转，顿时有些着急，连忙拿衣袖把她脸上的残汤擦干净。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