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灭匈奴一族,人畜皆不许留
“你看错了朕。”
“朕立羽儿为太子,固然有自己的打算。”
“但也并非如你所言,那般算计。”
“朕的儿子众多,羽儿的天资也算中规中矩,不算太好,也不是太差。”
“羽儿自幼乖巧恭顺,朕真的没想到他会变成今日这样,的确算是朕毁了他。”
“可更多是他自己胡思乱想,以至于被歹人误导,朕不会放过这些人。”
嬴政神色凌厉,本不想解释什么,但看了一眼公子羽的尸首,还是长叹一声道。
“陛下既然知道羽儿并没有多大的天赋,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推到不应该站上去的位置?”
宋贤凄苦万分,质问道。
“朕当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误信方士,吞服弹药,险些命丧九泉。”
“一旦朕突然驾崩,帝国无储君,恐怕大秦帝国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诸公子身后各有势力支持,朕怕他们会被架空,误了大秦帝国,只有羽儿身后的宋家上不了台面。”
“而且你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女人,才德兼备,有圣贤太后之象。”
“一旦朕真有个意外,也不至于主幼臣欺。”
“朕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够威服朝臣,辅佐新君稳定朝局。”
嬴政看着宋贤,大有深意道。
“陛下还有另一层思虑吧!”
“宋氏在朝中的势力微不足道,即便臣妾这个太后辅政,也难以造成后宫干政的局面。”
“外戚想要在朝中左大,必会遭受朝中各方势力的阻碍,难如登天。”
宋贤看着嬴政,大有深意道。
“朕的确有此顾虑。”
“后来朕得到神药,重获新生。”
“可废立储君关乎国本,朕要真的废了他,对他的伤害会更大,所以才一直拖到如今。”
“没想到,终究还是害了他。”
嬴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叹息道。
“臣妾心中疑惑尽解,谢陛下。”
“宋氏一族本为宋国王族,早就没有称霸天下,争雄四方之野心。”
“如今太子伏法,宋氏一族愿捐出一切财物,只求陛下勿要迁怒宋氏。”
“二十多年来,臣妾尽心尽力侍奉陛下左右,念及多年情谊,臣妾恳求陛下,放宋家子弟一条生路吧!”
宋贤直接跪了下去,满脸哀求道。
“举族流放袋州,宋氏子弟,五代不得入中土。”
嬴政最终还是心软了,这个女人也许不是后宫最得宠的,但确是最得嬴政欣赏的女人。
“臣妾拜谢陛下天恩。”
宋贤拱手一拜,然后又拿出一柄匕首,直接狠狠的插入自己的腹中。
“何苦呢!”
嬴政并没有降罪她的意思,可是她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嬴政感觉心痛如刀绞。
“九泉之下,羽儿从小就怕黑,臣妾去陪着羽儿挺好。”
“陛下要多多保重圣体,臣妾再也无法侍奉陛下了,咳咳咳!”
“不死,臣妾亦无颜再面见陛下,就不给陛下添……添……添……堵堵了……”
宋贤嘴中不断咳血,然后缓缓努力的朝着儿子的尸体爬了过去,很快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
万寿殿,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之声。
殿外执勤的内侍,守卫,全都被吓的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第二日,嬴政躺在卧榻上,双目有些空洞无神。
“陛下。”
宦者令钟山,走了进来,对着躺在卧榻上的嬴政拱手一拜道。
嬴政转过头,看向钟山,双目幽冷道:“查出来了?”
“回陛下,符玺令事陆丰已经招供,黑冰台也已按照陆丰口供,顺藤摸瓜,揪出了蛊惑太子之人。”
钟山恭恭敬敬道。
“谁?”
嬴政嘴中冷冰冰的蹦出一个字来。
钟山感觉后背发寒,扑面而来的杀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道:“回陛下,太傅叔孙通。”
“他?”
嬴政眼神闪烁一丝寒芒,此人首鼠两端,一向明哲保身,绝不得罪强权。
“正是,而且叔孙通已招供,他收受了匈奴君冒顿巨额财富,所以才会铤而走险,意图让秦庭动荡。”
钟山如实回答道。
“冒顿吗?”
“还真让朕意外,安耐不住了吗?”
“传旨符玺令事陆丰弑君叛国,处五马分尸之极刑,夷三族,以净天下。”
“太傅叔孙通,勾结匈奴,蛊惑太子,处凌迟之极刑,灭九族,以净天下。”
“传旨北州大将军蒙恬,举师十万,灭匈奴一族,人畜皆不许留。”
嬴政冷漠道,然后便翻过身,缓缓闭上了双目。
“臣遵旨,臣告退。”
钟山心中骇然,但却不敢有丝毫马虎,立刻匆匆离去传旨。
一望无际大草原……
如今的草原各部,大多都已居于城中,放牧狩猎与耕田开荒合二为一。
只有少部分牧民还在遵守着古老的传统,逐水草而居。
匈奴一族,便占据北州匈奴郡,下辖十三城。
“大王,不知召臣下所为何事?”
聂申突然接到冒顿的传唤,顾不得收拾衣装,便匆匆赶来。
“先生还要装下去吗?”
“非要本王拆穿先生不成?”
冒顿似笑非笑的看着聂申道。
“下臣,不明白大王在说什么?”
聂申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自己暴露了吗?
他是如何得知?
“先生把本王骗的好惨啊!”
“大秦始皇帝陛下间客聂申?”
冒顿手中把玩着一柄断匕,看着聂申,笑容渐渐散去。
聂申心中咯噔一下,刚想逃离,只是刚跑到门前,就被一群匈奴武士用利器包围了起来。
“不要伤害了聂先生。”
冒顿看着被利剑架在脖子上的聂申,语气尊敬道。
聂申知道已经逃不掉了,多年前第一次来到草原上,自己不是就想好了结局吗?
但真到了这一天,自己还是无法从容面对啊!
回到大殿,冒顿屏退了左右,大殿之中只有两人,四目相对。
“大王,既然被大王识破,聂申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大王杀了聂申便是。”
聂申看着冒顿,神色有些复杂道。
这些年来,冒顿对自己不薄,可以说是礼遇万分,恭敬有加。
“这些年,本王对先生不薄啊!”
“先生何以忍心如此待本王?”
冒顿叹了一口气,一副伤心不已的样子道。
“是聂申对不起大王。”
聂申长叹一口气,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多个春秋。
家人,族人应该过得很好吧?
如此,自己的牺牲也没有白费,一切都值得了。
“顿这些年来,待先生如师如父,可先生待顿算什么?”
冒顿惨笑道,看着聂申痛苦万分。
“千言万语在一躬,下臣最后叫一声大王。”
“为报大王多年恩情,听申一言,大王,速速逃命去吧!”
“若有来生,申绝不再与大王为敌。”
聂申说完,从袖中拿出一柄断匕,直接划破了自己的脖子,缓缓倒在了血泊中。
冒顿眼神闪烁出阴冷的光芒,看着抽搐不已的聂申,心头笼罩着阴霾。
逃?
莫非咸阳事败了?
“大王,这尸体怎么办?”
几名卫士走了进来,看着已经失去生机的聂申,对冒顿问道。
“不仁不义之徒,害我大夏人不浅,拖出去喂狼。”
“召集各部,准备逃亡极北。”
冒顿对自己的演技有信心,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家伙应该没骗自己。
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