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六、麻衣客
“你还是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但这里已无你容身之处,这整个世上也无你容身之处了!”云坚继续骂道。
阴嫔愣了。因为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曾经这样骂过她。哪怕被她害的瞎掉了双目,那些男人也都是心甘情愿的。
云坚的斥责怒骂,令她心惊,也令她感到一丝惊喜。
她从来就没享受过这样的感觉,没错,就是享受。
云坚本以为她会生气,但没想到,她突然又娇笑起来:“好孩子,说得好,居然有人用恶心两字骂我,真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事!”
云坚道:“以后用此两字骂你的,只怕就要多了!”
“哎哟,小家伙,大旗门底下,倒是出了个好弟子!”她刚刚听雷大鹏说,便已经知道他是大旗门弟子。
“大旗门……大旗门……嘿嘿,只可惜大旗门子弟俱是有父无母之人!”阴嫔也笑道。
她却是要以骂来对付骂,这天底下能够气得过她的倒是没有几个。真正的歹毒之人,就是会用他人最擅长的方式去攻击他。
云坚哼了一声,道:“你也不必激我,我父母是谁,我清楚得很!”
阴嫔笑道:“是么?”
她身子笑得微微颤动,有如花枝摇曳,“你不必故作坚强。天下谁人不知,你们大旗门弟子,一生下来就没有了娘亲。没了妈不是什么可怜的事,可怜的是,你们都不知道,自己娘亲到哪里去了!”
阴嫔故意轻叹一声,继而笑道:“羔羊乳燕,俱知母恩,但大旗子弟却连母亲在哪.里都不知道,岂非连禽兽都不……”
云坚默然不语。
阴嫔得寸进尺道:“呀,真对不起,我随口说说,却不想伤了你的心。”
云坚厉声道:“大旗门中之事,你怎会知道?”
阴嫔笑道:“你若要问我怎会知道,不如回去问问你的……”
忽听外面响起一阵阵急速拍门之声。
他还未去开门,门已被踹开。
进来的却是司徒笑和黑星天。风九幽和鬼母不知所踪,他们二人却是一路寻到了这里来。
“云坚,你果真在这里9不跟我回去见风四爷!”司徒笑一脸狼狈,头发上都是沙子。
云坚看向身后的黑星天,与他四目相对,都心照不宣。
黑星天的毒解不了,他还是能够为云坚所用。而按照云坚的计划,只要他不发出暗号,黑星天就不会暴露出来。
这枚棋子,他埋藏得很深很深。
司徒笑看向云坚身旁的那个倩影,猛地一惊,继而笑道:“小子好艳福,到哪里都缺不了美人相伴。”
云坚看向阴嫔,却见她咯咯笑着,并不出言反对。
她却是和阴仪完全不同,丝毫不在乎面子。
“你想要带我回去,要问过这位夫人答应不答应。”云坚笑嘻嘻道。
司徒笑看向阴嫔,先是一愣,继而认真审视了几眼,但他实在看不出这个年轻女人的底细来。
他以为云坚又是在虚张声势,便大声道:“云坚,你大可不必如此装神弄鬼!这小娘们还能有如何本事不成?”
他说着,大步走向阴嫔,一伸手便拉向她。
司徒笑只是试探。
但阴嫔出乎意料地顺从,丝毫没有反抗,直接被他一把拉入了怀中。
司徒笑摸着她光滑的丝绸衣裳,低声问道:“娘子姓甚名谁?可有婚假?”
这天底下少有人能够抵挡阴嫔的魅力,司徒笑也不能。
阴嫔笑嘻嘻道:“阁下想必就是近年来风生水起的落日牧场场主,司徒笑吧?”
云坚和司徒笑同时一愣,都有些不解阴嫔是如何得知的。
阴嫔笑道:“天底下能够有如此迷人的微笑,除了那位司徒笑之外,又有谁呢?”
司徒笑咯咯一笑,将阴嫔搂得更紧,却是不知此人的年纪足以做他妈妈了。
“小娘子的嘴真甜!”
阴嫔身上那摄人心魂的魅力,已让司徒笑忘了自己所来是为何。
他耳边一痒,忽听见她吐气如兰道:“你想不想,看看我的脸?看看吧!”
司徒笑正要笑着道一声“好”,忽地想起某个可怕的传说,浑身一抖。
阴嫔抓住他颤抖的手,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不继续了呀?”
司徒笑抖着手,哆嗦着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阴嫔咯咯一笑:“有贼心没贼胆了?云坚,你且告诉他,我是谁呀!”
云坚一笑,知道阴嫔是在故意戏弄司徒笑,也不声张,只是道:“你揭开她的面纱看看,也就知道了。”
司徒笑猛地松开手,往后倒退几步。指着阴嫔道:“你,你......”
他突然感觉下体一疼,猛地一摸,大声尖叫道:“你对我作了什么!”
阴嫔咯咯笑道:“吃女人豆腐,不用付出一点代价吗?”
却不知是何时,阴嫔已经下毒伤了他的根基!看着架势,司徒笑以后得去练葵花宝典了!
云坚不由得远离了阴嫔几步,这个女人犹如毒蛇一般可怕,他对她的认识这又多了几分。
司徒笑披头散发,哭道:“你害我!我和你拼了!”
他说着,正要冲上前去,阴嫔却看向云坚道:“救我!”
她顺势往云坚身后一躲,整个人犹如小猫一般。
云坚若非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恐怕还真会为她挺身而出。
这就是阴嫔最大的武器!她发挥了女人无限的优势,将天下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哪怕是碧落赋中雷大鹏这样的大人物,也是如此。
云坚本不想帮她,但奈何司徒笑却是不依不饶。
他不追阴嫔,却是先冲向云坚。
云坚无奈,和他过招,不一会儿就打到了屋外。
司徒笑绝境发功,更是不再保留实力,只想着杀死云坚这对狗男女。
二人斗了许久,这时,沙漠中传来一阵缥缈的乐声。
这大漠里,哪来的乐队?
这乐声清悦流畅,绝无丝毫愁苦之音,月下赏花,樽前对美,人世间种种赏心乐事,都仿佛是这乐声寄意所在。
打斗的二人听到这音乐,都不禁停下手来,驻足观望。
等到乐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时,这夜雨空山,仿佛也变成了明月香花的良辰美景。
这时,乐声中又传来一阵阵樱咛娇笑,驾声燕语。
只见六七个锦衣少女,撑着湘妃竹伞,奏着青萧玉笛,一面嘻笑,一面吹奏,飘飘然走了上来。
她们中间,是一张形如滑竿抬轿的锦榻,上面有流苏锦盖,显然是为了要蔽掩风雨
四个同样装束的少女,嘻笑着,悠闲的抬着锦榻,似是未用半分气力,榻上却是位少见的异人。
他穿着件宽大的麻衣,头上无冠,面如满月,乍见仿佛是斜坐在榻上,仔细一看,双足却又都踏着地。
一声娇笑打破了二人的沉静,阴嫔笑道:“你果然来了。”
那麻衣客哈哈笑道:“见到夫人灵奴传书,在下怎敢不连夜赶来。”说着,他下轿,大步走向茅屋,对云坚和司徒笑看都没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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