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 伤梦初醒
林豪替高欣然出来认了罪,领了几十个板子被赶出了王府。高欣然着实是对于林豪此举倍感意外,他那般的胆小如鼠,却肯为了米瑾薰而甘愿作为替罪羔羊。也许,他真的是爱的很深。
其实此次陷害,实际是高欣然和秦灵芸的不谋而合,她们两个都是聪明人,自然一眼看出对方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她们有共同要除掉的目标,自然可以联合起来。高欣然不会把秦灵芸抖出来,秦岭园也不会把高欣然抖出来,她们心知肚明,彼此这么做为的是谁。
白磬磬是无罪的,赶紧被人拥着送到了卧房,包扎好她的头,众人才肯松一口气。万一因此嫡王妃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就是有多少条命也不够死的啊。
“好多了吧?”安连亚一直默默地守在白磬磬旁边,待到下人退下之后,他才开口问道。
白磬磬转头看向安连亚,笑了笑,
“嗯。”
安连亚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却被白磬磬兴奋的声音打断,
“对了王爷!”她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把暖袋拿了起来,“我帮你买了个暖袋!”
说着,她摸了摸暖袋的温度,
“看来有些凉了,王爷在这儿等一会儿。”
安连亚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等待。
因为现在卧房里没有热水,她跑出门去特地去要了些,装进暖袋后,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鼻尖已经是汗津津的。但从她欢乐地表情看来,似乎是毫不介意。她连忙走到安连亚面前,拿起他的手把暖袋放上去,
“王爷,你的手总是冰凉的,经常用这暖袋暖一暖,我想会好很多。”白磬磬笑起来,一对酒窝在她的脸上挥之不散。
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可爱的样子。
安连亚没有说话,就这么凝视着她,眼神中竟带着淡淡地悲伤。不久他沉下头去,没有丝毫的笑意,他攥紧了手上的暖袋,
“晚了……”默默地一声,声音很是低沉。
“什么?”白磬磬没有听清,她开口问了一遍。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送给我?”
白磬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够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他并不高兴。
“王爷不喜欢吗?”她蹲下身来,抬头仰视着他。却在看到他表情时,吃了一惊。
他皱着眉头,轻闭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发颤,那种模样,似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
“这种东西……”良久,安连亚缓缓开口,他突然睁开眼睛望向白磬磬,“我已经不需要了。”他回递给她,绝情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你收回去吧,它对我无用。”安连亚把头扭到一边,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哪儿。
“王爷,你是什么意思?”白磬磬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手上的玉镯,她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我要娶朱鹰国公主为妻,”他说得直截了当,丝毫没有隐瞒之意,可是,他说话的时候,竟都不看她一眼,好像是……根本不把她当回事,“至于你,只能当妾。”
白磬磬愣了一下,
“妾?王爷你……”
“我以后……”安连亚打断了白磬磬的话,他依旧没有看她,接着说,“不会再袒护你了。”
“什么……意思?”事到如今,白磬磬还是不敢相信那句话是从安连亚口中说出来的。她只感觉脑袋一懵,全身都失去了知觉似的。
“你还不明白?”终于,安连亚把眼眸转向她,那眼神里,是无法言喻的冷漠,“我的意思是,我已经……”
“别说下去了!”白磬磬突然的一声吼,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她心灰意冷的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说下去了。”
她不想听他亲口说下去,她怕她会承受不住。为什么……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的内心,安连亚却要在这时候无情地把她推到阴暗的地狱?
她抬起头,
“这个暖袋,王爷还是收着吧,就算它再无用,起码冷的时候,还可以取些暖。”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强颜欢笑,而此时咧出的笑容,却是那般的凄凉,她重新把暖袋塞到安连亚手里,“磬磬不会装傻,我明白王爷的意思。”
她深呼了一口气,咬了咬牙,
“既然王爷要我当妾,那我当便是了。”
安连亚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着那暖袋,一直望着她。
她没有哭……
“只不过,王爷真的好过分啊,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对我那么好?”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只有周围冰冷的空气,让她止不住发冷。
安连亚慢慢地站起身来,
“因为你现在已经没用了,”他低头瞧了瞧自己手上的暖袋,绝情的开口,“像这暖袋一样。”
放下这句话,他的身影便伴随着她眼眶中落下的泪滴,消失在黑暗的远处……
安连亚一走,她终于承受不住这种钻心的痛苦,放弃所有的坚持,瘫倒在冰凉的大地上,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在她彻底爱上他的时候,才抛下她不管啊!
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那个默默容忍他一切的安连亚,竟然真的离她而去了。一切若是一场梦,该会有多好!
她的心,好难受,就像真的碎了一般,散落了一地,如烟如末,无法再拼合。多么希望他还会陪在她的身边,只可惜,这不过是她无法实现的奢求。
回想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原来那些美好,终归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现在,也是该梦醒的时候了……她不想再被还请所束缚手脚,她不想再为了男人,放弃自己本该走的那条路。
坚强,一定要坚强起来。可心里越是这么想,身体越是没有力气的躺在地上。
“王爷,我……爱你,”这句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破口而出,却是在这种悲伤的诚独自一人自言自语的滑稽台戏。曾经她还在痴痴地想象他听到这句话之后所露出的表情,现在看来,她是如此的傻,“这是最后一次。”
当泪水干涸,凝固在她脸上的那一瞬间,她明白,她的幸福到此为止,已经远逝,永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