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宫宴(三)

“放肆!太放肆了,你知不知道朕是谁?竟然敢如初对朕说话?”

皇帝没想到金宝珠会这么大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老实讲,金宝珠被皇帝这么一吼,脑子才彻底清醒过来,只可惜为时已晚,想想上辈子看小说的套路,只能将错就错,赌一把了。

“您一连好几个朕,臣女就是不想知道您是谁也不成呀!”

金宝珠语气明显软和下来,仔细听还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皇帝也没那么气了,突然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原来跟人拌嘴是这样的感觉。

“朕明明只说了三个,怎么就好几个了?”

金宝珠知道,自己堵对了。

一想到不用死了,就又嘚瑟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双跟萧烈一样的眼睛,让她觉得高高在上的皇帝,其实也没那么让人害怕了。

“除了两个,都是好几个!”

萧擎……“好好好,朕不跟你争辩!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像淑妃呢?”

金宝珠假装不懂,没办法,自己挖的坑,自己填呗!

皇帝耐心解释,“就是朕的爱妃。”

金宝珠头转了一圈,“哦~我肯定不能像淑妃娘娘啊!您看看,我这一身都是肉,你再看看人家淑妃娘娘跟皇后娘娘,哪个不是身姿婀娜,窈窕佳人!”

“不行不行,我肯定是不行的,这点儿自知之明我金宝珠还是有地!”

皇帝哈哈大笑,似乎在验证金宝珠的话,还仔细打量了金宝珠一圈。

这话可谓是一箭三雕,皇帝,皇后,淑妃,一个不落的都夸了一遍。

趁着皇帝笑的开心,金宝珠打算给某些人上点眼药。

“那您也倒是说说,是谁说我聪慧有嘉,堪比淑妃的啊!”

皇帝笑容戛然而止,眼神下意识的撇向炎王妃身边的萧柔。

金宝珠会意,“原来是李大小姐啊!哈哈哈……谢谢李大小姐夸奖,我确实很聪明,我家里人都这么说。”

她慢慢往旁边挪了一步,“不过,堪比淑妃娘娘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说的好!你没瞻仰过宫里娘娘们的仙姿没事,可说出去丢人现眼就不好了。”

“皇上您说是吧?”

萧擎面容狡黠肃静,“看在你实话实说的份上,我就勉强同意你的说法吧!”

“不过,你是不是得适当的给朕点好处,比如看看你的聪慧有嘉?”

金宝珠一拍大腿,“那我就看在您免费提供美酒给我们喝的份上,题诗一首送给您吧!”

“来人,上文房四宝!要好的!”

萧擎……你能不能不抢朕的台词?

直到现在,金恩软趴趴的双腿才恢复点子知觉。

谁知旁边安氏拍拍他,语出惊人,“你看,我就说皇上是个好人吧!”

金恩……不行,我腿又软了,谁来扶扶我?

笔墨纸砚,通通都是上品。

金宝珠挽袖提笔,脑海里过了一遍。

一手“佳作”跃然纸上。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一首词罢,在座所有人都只觉愁绪涌上心头,再难挥去。

萧擎连赞三声好,赏赐珠宝钗环无数。

“好好好C啊!怎一个愁字了得!”

“你叫金宝珠!?以后无事,多来宫中坐坐,朕的大公主,应当能与你成为知己!”

金宝珠顺着皇帝的视线看过去,萧瑾脸上的惊诧还未缓和,只是准瞬间,就平静如死水一潭。

“父皇缪赞,是儿臣该向宝珠小姐学习才是!”

金宝珠听见了,所以人都听见了,一向疏于社交的大公主,第一次如此亲热的称呼一个外人了。

萧擎再次大笑,“既然如此,朕特封金郎中之妹金宝珠为长公主伴读,以后每逢双日,就进宫伴长公主左右。”

这可不是金宝珠所愿,可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金恩就拉着安氏跪下谢了恩。

金宝珠只能被迫答应。

只是在她自己跪下谢恩时,不小心看见了左边萧烈嘴角的一抹微笑。

一场目的分明的宫宴,就这样在深夜结束了。

京城烟火渐渐熄灭,炎王府主院却亮着几盏灯火。

“这些年,委屈你了!”

萧炎坐在主位上,语气平淡,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萧烈平静如水,“父王多虑了!”

泪水打湿了炎王妃双颊,“烈儿,你怪父王母妃吗?”

萧烈心中有事,只希望像这样的谈话能早些结束,“母妃也多虑了!”

一句明明是解释释怀的话,却让炎王妃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烈儿,父王跟母妃也是没办法!当时……”

萧烈没错跟自己父母相见,都会有这样一个过程,他已经麻木了。

“母妃,我身子不适,有事,咱们明日再说吧!”

萧烈转身想走,炎王叫住了他,“等等!”

“蝶儿,时辰已晚,你先去休息吧!”

炎王妃会意,被搀扶着就走了。

萧烈知道还需要些时间,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父王,您说!”

炎王心中一紧,“你说的那个金平,我还需要亲自考教一番!你……”

萧烈懒得周旋,“您随意!”

炎王……

老子决定的事儿,还需要问你?

“你近年身子如何?”

萧烈已经不耐烦了,“儿子身子如何,您不是一清二楚吗?又何必多此一举?如果您没有重要的是,儿子想休息了!”

炎王又气又痛,一颗心直揪,“那你好好休息!”

萧烈回到房间,才愿意露出破绽,这么些年了,每次都是这样,眼泪顺着桃花眼流出来,既凄惨,又魅惑。

金宝珠直到躺在床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被束缚住了呢?”

突然,房梁上响起一句回答,“因为你蠢!”

金宝珠并没有被吓到,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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