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过年啦

糍粑做好了,屋里院外的卫生也弄好,接下来,就是过大年了。

农村的年比较简单,没什么花样。

无非就是一家人吃一顿平时舍不得吃的‘大餐’,并且把家里布置得干干净净的。

除夕这天的一大早,刘青山刚起床,就闻到了阵阵炸香味。

不用想也知道,准是老两口已经在吃早餐了。

今日的早餐与往日不同。

今日的早餐没有了花生跟炒米,取而代之的是黄灿灿的粿条跟油冒糍。

粿条香脆,油冒糍软糯,与油茶搭配,很是美味。

吃过美味的早餐,忙碌的除夕之日便要开始了。

新买回来的锅碗瓢盆都要洗过,院子也需要重新打扫一遍,房子地面也要再细致的清扫。

好在,家里的衣服被褥什么的,之前就洗过了,所有不用洗。

但是,光是这各种洗洗刷刷,也忙活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午饭之后,则要开始贴门联窗纸。

按照本地的习俗,像刘青山家,大门口跟堂屋门口都要贴春联,其他门口,则不需要贴春联,但是,却需要在门框上贴一些印有‘五福临门’‘四季平安’之类的窗纸。

不仅是各个小门口要贴,家里的所有窗户,不管楼上楼下的窗户,只要是个窗户,也都需要贴上这样的窗纸,每个窗户一张。

另外,厨房的灶台旁边,还得贴一张比窗纸稍微大些的灶王爷神位。

另外,堂屋的神台,也得打扫一遍,把今年上香存留的红色香根和香灰全部倒在盆里,用个干净的丝瓜囊干刷一遍香坛。而后,拿个孔细一些的筛子去厨房的灶台里舀些柴木灰,筛入刷干净的香坛里。

重新入灰之后的香坛放回神台上,底部垫入一张干净的纸钱,这活儿便算是完成了。

同样的,神台也需要贴窗纸。神台正上方的墙壁贴三张,神台自身中间镂空的位置贴一张。

等刘青山忙活好这些事情,刘远河也已经宰杀了一只鸡,并吩咐吴翠梅放入灶台清水煮熟了。

这鸡是一只整鸡,只去了内脏。放清水锅里煮熟之后,吴翠梅用个大一点的盘子捞出,便朝刘青山喊道:“青山,鸡煮好了,快点捡东西去庙里拜神了。”

“哦,知道了。”拜神这事,刘青山还是挺勤快的。

因为是傍晚去拜神,所带的东西与早上去拜神则有很大的不同。

早上带茶去,傍晚则要带酒去。

早上带糕点糍粑什么的,傍晚则要带米饭猪肉鸡肉这些。

其余的东西,则基本上相同。

带着鸡、米饭、猪肉、白酒、仙香、蜡烛、纸钱、鞭炮等物品到了村庙。

这会儿的村庙已经十分热闹,比上次冬至的时候还要热闹。

平时在外地打工的山民基本上都回来过年了,自然也都要趁着这个机会来庙里拜拜。

不过,这除夕拜神没有固定的时间,午饭之后,只要想来,就可以来。只不过,大家似乎都比较喜欢傍晚的时候来,因此这个时候格外热闹一些。

平日里人影都不见一个的村庙,这会儿热闹得就根赶集似的,人头攒动不说,鞭炮声还一直都没停过。

刘青山遵循顺序,把东西依次摆上神台之后,便开始点蜡烛、烧香、倒酒,之后跟其他人一起让出位置,等在旁边,并闲聊几句。

几分钟之后,觉得神明应该品尝过自家的食物了,就开始烧纸钱,放鞭炮,然后站在神台前边,朝酒足饭饱的山神祷告,感谢山神护佑,今年得偿所愿,希望来年也能事事顺心。

祷告完毕,就收拾了东西回家去。

到了家里,还得把鸡放回清水锅里再重新热一下,然后摆到自家的神台上对祖先进行供奉。

在家里供奉祖先的步骤跟在庙里拜神的步骤一样,无非还是食物上台,点蜡烛,烧香,稍等片刻,烧纸钱,放鞭炮,祷告。

等忙好了这些事,才轮到一家人准备晚饭。

这一顿饭,也就是一年一度的年夜饭。

但是,在做年夜饭之前,却要先把灶里的灶灰给清理干净。这些轻活吴翠梅来干,刘青山就在一旁的橱柜上切菜。

老妈把灶灰掏干净之后,又开始用竹片刮锅底,而那些黑色的炭灰随着竹片的刮动轻轻洋洋的舞动起来,直往老妈的脑袋上飘飞。

估计它们原本是想飞到老妈那头灰色的头发上,将那些掺杂在黑头发里的白丝染黑的,却不想,带头的大哥玩心大起,忽然改变方向,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直直的扑在老妈脸上,一些沾染在她的皱纹里,一些涌入她的鼻孔中,呛得她接连咳嗽了几声。

“妈,你弄点水呀。”刘青山忍俊不禁的笑道,“你这样刮,弄得整个厨房都是炭灰了。”

吴翠梅瞪他一眼:“你这么聪明,那你来呀。”

刘青山闭嘴。

老妈把灶台锅底都收拾干净之后,刘青山的菜也切好了,之后,便轮到刘远河来掌厨。

倒也不是规定这一餐必须要由谁来掌厨,只是因为刘青山作为家里的年轻人,还得好好洗个澡,祈愿来年事事清白,不沾污垢。

所以,老爸掌勺的同时,刘青山就准备了一大桶热水,坐在冲凉房来,开始细致的洗刷身上各处,尽量做到不留一丝污垢。

老人年纪大些,没那么多讲究,而且也不出门,随便洗个澡就行了。

但青山不一样,他如今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还是要顺着父母的意思以及本地的习俗老老实实的走一遍程序才行。

洗了澡出来,人果然干爽了很多。

看着已经换上新衣服的儿子,吴翠梅不由得赞道:“嘿,真没想到,我儿子这么帅。”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种。”刘远河把鸡汤端上餐桌,得意道,“我刘远河的儿子,再丑也丑不到哪里去。”

“会不会说话?”吴翠梅拍了他一掌,“这大过年的,说什么丑不丑的?明年大年初一,你嘴巴要是再胡说八道,你看我抽不抽你。”

大年初一可不能乱说话,要说也只能说些吉利的好话,断然不能说什么死啊,臭啊,丑啊之类触霉头的话。

刘远河自知理亏,忍着疼,继续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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