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礼物

景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的时候,谢池莹已经摆好了牌桌等着她了。

自从那一次去谢池矜房中抹过一次骨牌,后面景瑚和谢池莹也就没有再去了。谢池莹是不想节外生枝,临要出门去杭州,不想闹出什么事情来。

景瑚却是因为柯明叙的话,他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再者,她听过谢池矜的婚事之后,总有些多管闲事的为她难过。

她带着的唯一一副骨牌被她拿去送给了谢池矜,今日她们用的骨牌,倒是谢池莹准备的。

“……是我十三岁生辰的时候,我六姐姐送给我的礼物,听说也是金陵博彩阁出的很稀有的货。”

景瑚拿起来看了看,材质像是红木的,每一颗骨牌后面都贴了柔软的羊皮。“那今日还是我生辰呢,你拿什么送我?”

谢池莹垒着面前的骨牌,“我这不是来陪你抹骨牌了么,难道不比送你什么金银珠宝,宝石首饰的更好?”

景瑚笑了笑,“没有你我一样能抹骨牌,你又怎知我不爱珠玉首饰?”

“堂堂燕梁县主,怎会和我计较这点针头线脑。”

景瑚夺过了她手里的一张牌,“若是我偏要计较呢?”

谢池莹才停了手,“好了,哪里会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只是知道你生辰有些晚,也来不及安排什么,只是写了信请我姐姐安排人去金陵博彩阁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算算日子,等我们到了杭州,你也就能看见了。”

“这还差不多。”

景瑚站起来,绕到了她身旁,顺手拔下了她用来束发的一支金簪,转瞬间青丝倾泻如瀑,“不过,你这个丫头向来心思就多,防着你赖账,这支簪子就先给我保管。”

她一边说,一边把那支金簪插进了自己的发髻里。

谢池莹看了她一眼,“头上插戴着这些首饰,倒是也不嫌重,还不快先去洗漱了。”又道:“便是你拿了我这支簪子,那我也不吃亏,肯定还不如你白日赠给我的那支木簪贵重。”

那支木樨花的簪子的确贵重,是燕京城罗幕翠里最好的师傅亲手雕琢而成的。虽然簪身是木质的,价值却绝不会低于金玉。

景瑚向着净房走,“还说是江南谢家的女儿呢,算计起来,比市井上的小摊贩还要精明。”

等她从净房回来,桌上的骨牌已经垒好,只等着人用了。谢池莹却坐在了窗边的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景瑚在她身边坐下,“忽而想起来,你让你姐姐帮忙去博彩阁买东西,难道她就不会怀疑你?”

谢池莹笑了笑,“都是谢家的女儿,难道只有我人前人后是两副面孔不成?我姐姐自然也是,不过我到底是比她要出格的多了。”

“同样是谢家女儿,她自然知道我的难处,因此也不会苛责我什么,便是我六姐姐的脾性,她也是尽知的。所以我说要她帮忙去买些东西回来,她应该并不会觉得惊讶。”

“对了。”谢池莹又从身上掏出了一条帕子,“这个也是给你的。今日毕竟是正日子,总不好只是画一张大饼给你。”

景瑚接了过来,在烛光下细看,绣的是凌霄花,和她的手艺一比,实在是不怎么样。不过也能看的出来,谢池莹一针一线,绣的很认真。

“绣的自然是没有你好,不过是我的一片心意罢了。你好好的留它在身边,将来我们分开,你看到这块帕子,自然就想到我了。”

景瑚笑了笑,“以为你只是忙着给你姐姐绣东西,却没想到还能记挂着我。我会好好收藏的,也不会忘了你。”

她和谢池莹相处的这段日子实在很快乐,人生在世,难得知己,她会永远珍视她。

谢池莹见景瑚并没有嘲笑她的针脚,也就慢慢放松下来,反而又要来逗景瑚,“给我姐姐的手帕我绣了几针,觉得始终绣的不太好,就拿这块帕子练了练手,如何,可还看得过去?”

“马马虎虎吧。”景瑚也不甘示弱,“这样的手艺,要送给我堂嫂,的确是有些不够看的。”

谢池莹就掐了她一把,两个小娘子笑着在榻上滚作了一团。窗外的夜色很安静,没有再下雨,云朵在夜空中自由的漂浮。

这样的时刻,反而不急着去抹骨牌了。

“你这样久才回来,怀中却只抱着一个装着磨喝乐的锦盒,我表哥应该没有这么敷衍吧,只拿了市井上售卖的小玩意儿当作生辰贺礼。”

景瑚摇了摇头,“自然不是了。他说他原本画了一幅画给我做礼物,后来又觉得不好,让我宽限几日。也不知道他会送给我什么。”

“我差点也想着画一幅画送给你了,幸好我总是比他要有心一些。”

谢池莹调侃了一句,又道:“你是收礼物的人,只管安安心心的等待就是了,何必要去猜测他要送你什么。他既然要送你礼物,应当是他揣摩你的心思才对。”

“那我的心思是什么呢。”景瑚摆了摆脑袋,“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能知道。”

谢池莹撇了撇嘴,“你的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指的当然是景瑚爱慕柯明叙这件事,“那难道你表哥还能把自己打包打包送给我不成?”

“那自然不是了,不过总归会是你喜欢的东西就是了。不必多想了,等着收礼好了。对了,周老先生听说今日是你的生辰,说是打算写一副字送给你,叫你明日去寻他。”

景瑚无语凝噎。上次他哄着自己给他的曾外孙绣襁褓,也是写了一副字作为回报。这老头还真以为自己的字价值千金啊。

谢池莹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似的,“你可不要小看了周老先生,他是不随便给人写字的,一副字的价值,总不会比你方才拿走的金簪要少。”

金子在什么时候都是值钱的,字可就不一定了,景瑚在心里腹诽。“好了,我知道了,我领了周老先生的情了,我们还是早些开始,而后也早些结束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