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炼骨体术
古代魇造成的风波已远去，有陵墓庇佑，暂时不对众人造成威胁。
但古代魇的杀戮作为，确实使众人感到恐慌，也实实在在刺激了一些人心。
小白离开的次日，陵墓的广场中，昏暗的天色下。
一群男女在活动全身筋骨，刻苦锻炼体魄，拳脚大开大合间，练体生风，挥汗如雨。
骷髅教给众人一套入门级体术。
准确地说，骷髅没有体魄，这是他的一套炼骨体术。
直接炼骨，身体其实很难承受，一段时间后，会感到异常痛苦。
血液如火烧般滚烫，皮肉酸痛而麻木。
而据说身体越痛苦，越能发挥这套炼骨体术的效用，骨骼可以堪比金铁。
这套炼骨体术很强悍，也能大幅提高修习者的体魄强度。
起初除林小棠未参与，共二十七人参加炼骨。
在坚持炼骨一二个小时后，一些人因太过艰苦而放弃，最终只留下来十五人。
吴枫、高天志、中岛客柳生太二等人是其中的佼佼者。
天赋最差，嚷着是一条咸鱼的黄解赫然在列，此刻是胖脸扭曲，满头大汗。
吴枫身体在这群人中最弱，旅行在干涸平原，迷失了十多天，无水无食，靠青叶本源滋养才不死。
此刻同样满头大汗，咬紧牙关。
血液早已沸腾，皮肤泛红，肢体酸痛无比，像正在被一只蒸笼蒸煮。
其他人还在努力用力挥舞拳脚，他则是极端缓慢，艰难维持着一个僵硬的打拳姿势。
吴枫一手握拳半伸，一手握拳后提，宛如一尊泥塑木雕，半天没有动弹。
在实在坚持不下去，只好望洋兴叹，给大家打气旁观的几名男女看来，吴枫格外特别，他这是一种拳头在打，但永远也打不出去，拳头在收，又永远收不回来的感觉。
他们看得好难受，不但心里急，浑身还起了鸡皮疙瘩。
这些人很想走上前去，或将吴枫握拳的手臂扳直，或平置于胸前，摆成电影里功夫的起手式。
吴枫这样做自然有着原因，他刚领悟了一个诀窍，那就是“慢”。
骷髅这套炼骨体术，只是流于表面的话，跟健身操没区别。
主要通过动作，导引体内之“灵气”，淬炼骨骼。
起初吴枫尚未炼体，体内除了四点灵性，并没有一丝灵气。
何谓“炼体”，即通过修行武技、功法等锤炼、淬炼方式强化体魄，迫使体魄与灵性发生不同强度和烈度的结合，最终是从凡体中演化出超强“灵体”，铸就可开山劈海的超凡体质。
灵性融入凡体，凡体演化灵体的过程，便会源源不断地产生灵气。
灵气是一种强大与非凡的能量，跟灵性相辅相成，没有灵性的体魄不能容纳灵气。
在体内有“灵气”后，快速挥拳出腿，只会加速血液沸腾，导致血气急剧升腾，难免心浮气躁，对炼骨的引导反而有害，加上灵气快速扫过骨骼，好比蜻蜓点水，淬炼效果低微。
慢动作让吴枫的心态趋向平和淡泊，不易激发体内血气。
比如他在出拳时，一点点地向前挥出或向后收回，引导体内灵气流动，全部导引并聚集到手臂的一小截骨骼处，进行最大程度的淬炼，达到炼骨目的后，继续前挥或收回，开始导向下一截。
整个挥出过程相当慢，需要长时间的坚持。
吴枫可以通过灵性掌握精度，控制每次前挥或收回的长度短到毫米级，精度越高，耗费时间越多，炼骨效果越好，同时灵气也可淬炼该处血肉，提高灵性与体魄结合，达成不错的炼体效果。
时间一久，他肌肉酸痛，比常人更加疲劳麻木，骨节也常常剧痛难忍。
以吴枫目前的灵性，无法控制更小精度，身体做不到这等细微动作，承受不了，而就算是每次移动几毫米，灵气淬炼全身骨骼一次，也最少需要持续七天，很难有人能够坚持到底。
“啊……”
柳生太二低呼一声，他最热衷挥拳，动作也是所有人最快，恨不得超越所有人，一天炼体完成，但欲速则不达，他早已气血上涌，心浮气躁，眸中满是血丝，挥拳频率自然下落。
终于是再也坚持不下，瘫坐在地，接过松川洋子递过去的水。
松川洋子只锻炼一二个小时，就达到平时健身跑步的极限，再难坚持，只能歇息旁观。
这基本是多数女性极限，现在场上还能坚持的，只有不到三位女性。
她们是正常的挥拳速度，但也只比柳生太二多坚持一会。
已经相继倒下，从羡慕她们的旁观者手中接过水。
“坚持不住就退下，站着不动凑人数？”
柳生太二发现吴枫还在坚持，却半天不动，连花拳绣腿都不算，便忍不住讥笑。
“吴枫太慢。”
“但是你太急了。”
旁边一名青年出声，他戴着单边眼镜，不急于锻炼，而是一直审视众人，想从中获取最佳经验，此刻扶了扶单边眼镜的黑边框，“你双眼红肿，灵性有些不稳，小心入魇。”
“他动过吗？陈君。”
柳生太二知道自身状态不太好，还是语带讥诮说。
他不是只会嘲讽别人，刚才问了松川洋子，吴枫确实很久没有动过。
“他动过。”
陈醇香语气确凿，他全程旁观，吴枫开始从众，后来动作逐渐变慢，最后慢到不仔细跟踪就发现不了的地步，这也导致吴枫很突出和奇特，他便更多的关注吴枫，多少发现一些端倪。
他习惯性扶眼镜，相当有困惑地说，“但我没看出他这样做的好处。”
“什么好处？想偷懒，怕丢脸，硬撑的好处？”柳生太二满脸嘲讽地望向吴枫，想起这两人来自同一个国家，便更加不以为然，似笑非笑地道，“陈君，你还是适合用果子酿那种劣质酒。”
“好怀念家乡的味道。”他咂了咂嘴，又遗憾地望向陈醇香，“可惜你永远酿不出清酒。”
“你该去睡了，最好不要做梦，梦到家乡必定有魇。”
陈醇香并不生气，也不看他，不咸不淡地回应，继续观察吴枫等人的训练情况。
“我会记住朋友的忠告。”
柳生太二站起身，被松川洋子搀扶离开，临走还不忘不屑地瞧吴枫一眼。
“告诉你的朋友，不要硬撑，一定会是我太二，带着主动请求照顾的小朋友穿过大山。”
他还记得吴枫孝的比喻，认为在影射他，此刻想让陈醇香还给吴枫。
“一个白果不贵，毕竟我只是一名卖劣质酒的商人。”
陈醇香的眼镜边闪过一道白光，很像是一名古板的商人，拒绝带话。
柳生太二嗤笑一声。
继柳生太二，便是黄解，接连有人坚持到极限，最后只剩吴枫和身高强健的高天志。
“呼。”
吴枫终于是松懈下来，全身酸麻刺疼，快失去知觉，坚持到了极限。
进度还不错，双臂完成淬炼，双腿骨骼的淬炼不久前才开始，已经完成两只脚板。
“身体好就是不错。”
吴枫转头看到高天志，很羡慕，他之前在干涸平原困了多天，狂瘦了十几斤，不然还能坚持一阵。
“免费？”
吴枫确实渴了，但看着陈醇香递过去的白果酒，还是保险地问一句。
按理他欠了陈醇香很多酒，汹三番四次偷黄解的酒，这酒其实是陈醇香所酿，虽说陈醇香受了黄解影响，还认为是骷髅偷酒，两人拿骷髅没辙，只能作罢，还不知道汹的存在。
“这杯是慈善行为。”陈醇香笑了笑，保持着商人的个性。
“谢了。”吴枫不再扭捏，接过酒一饮而尽，随后笑道，“你提问吧？”
“哈哈，爽快，这才是跟聪明人说话啊。”
陈醇香大喜，他忍了许久，终于可以一解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