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黑还是小白
骷髅眼神空洞，没有理会吴枫，无情地将灰色小兽撕成两半。
不，是两只！
吴枫心都彻底凉了，以为脚踏魇兽、英明神武的“小霸王”，就此交代。
然后他干瞪着发红发涩的双眼，使劲揉了揉。
确定没看错，一只灰色小兽被撕成两只，一只毛色纯黑，一只毛色纯白。
实在是夺天地之神奇造化，灰色小兽居然是两只小兽的融合体，它们是一对双胞胎。
纯黑的看着就很没存在感，仿佛连光都不能照亮它的存在，很容易被人忽略。
纯白的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那样耀眼，那样圣洁无暇，随时沐浴在圣光中，是上天的神眷。
吴枫看着它们，实在觉得这感觉太过离谱，一只存在感极低，一只却格外惹人注目。
“呃，哪只好？”
吴枫表情古怪，变得选择困难，左看看，右看看，暂时打不定主意。
“汹白天低调，晚上隐身，适合干黑活？”
“小白实在太耀眼和高傲，即使在白天，也像在夜晚打灯笼，随时会成为众人的焦点。”
纯白小兽高傲地抬起小茸鼻，转过毛茸茸小脑袋，表示它不是。
“好吧，你的意思是汹找的我。”
于是吴枫没得选，只能让纯黑小兽成为魇兽，取名就简单点，叫“汹”。
他其实也倾向低调汹，不中意高调小白，不想成为人群的焦点。
吴枫现在放心去睡觉，进入心灵世界，跟之前没有多大不同。
汹突然出现在心灵世界中，留下一道完全透明，只能感知的心灵之线，就离开了。
离开前，它仔细看了看，打翻了青铜小鼎。
吴枫一阵无语，这家伙真的好动，在故意当着他的面，秀微弱的存在感？
汹布下它的心灵之线，吴枫便感应到了另一个心灵世界的存在。
他随时可以进去，不会遇到阻扰。
若是对面的心灵世界出现问题，也可以直接感知，进行必要的处理，一起成长和互助。
吴枫没有进去看，心灵世界沉眠，他要补觉，最少睡到傍晚。
大山深处。
黑雾遮天，布满阴霾的闪电狂劈乱舞。
飞禽折翼，化为阵阵血雾，大地尸横遍野，生灵惨声不绝，亡命奔逃。
魇化闪电雕所向披靡，古代魇十分强势可怖，屠尽一切天上地下生灵，无敌手。
大地上，一头十米高的黑色巨熊，抬头望着天空，眸光充满威压。
手臂神光迸发，巨熊压弯一株大树为弓，以一块巨石为箭，极速击向天空。
闪电雕的肢体早已破败，不能支撑古代魇急剧膨胀的灵性和力量。
古代魇需要人类宿主，需要进化。
此刻迎面而上，要击杀巨熊，夺取它类人的躯体。
闪电雕被巨石击碎，但黑雾速度不减反增，同时还疯狂收缩，更加凝实。
核心的黑雾，浓郁如液体，近似人形。
巨熊不慌不忙，身形急速倒退，取出一根由数截白骨衔接的锁链，每截白骨都有水桶粗，巨臂挥洒如飞，卷起风声怒吼，靠近的黑雾触之必定溃散，被疯狂湮灭。
一条较为完整的白骨锁链！
古代魇惊怒，积累千万年的恨意被引爆，黑雾彻底狂乱，一双赤红怒目从中睁了开来。
吴枫准时在傍晚醒来，听说魇兽调查团回来了，已有十多人赶去听取“报告”。
广场上，回来的魇兽一个个都很紧张。
它们口干舌燥，灵性颤抖而震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死了，死了，全死光了……”
火鸡“咯咯”叫个不停，见人就说，灵性极为不安。
“起码有大魇的实力，大山中近乎无敌……”
几头魇兽的灵性都很恐慌，争相告知平时熟悉的魇兽，表示没有人是对手。
“我感觉一截水桶粗的白骨不可能保护我，因此我又在峡谷捡了一些……”
苍鹰不复之前的高傲冷酷，不以为然地对待白骨，灵性激动地说。
“他本来想抢我的。”同去调查的魇兽，一头灰狼表示委屈，“我当时害怕极了。”
听着魇兽们七嘴八舌的讲述，吴枫、黄解等人都很心惊震动。
调查团没有碰到古代魇和净化魇，但峡谷附近的生灵都被杀，到处都是死尸和血肉，大批生灵遭劫，或潜逃到靠近陵墓的山林，而杀戮继续蔓延向大山深处，它们怕遇敌，快速折返。
一些男女听完，更不禁脸色惨白，目光惊恐，身体也有点颤抖。
有人听闻那血腥可怖的场景，光想想就直接干呕出来。
古代魇实在太强悍与霸道，真的符合骷髅和大家对魇的描叙，他们平时很轻视类似故事，甚至有人觉得活的骷髅还很可爱，以为魇只在梦境中出现，会马上被他们的魇兽吃干抹净。
可魇真的会杀光它看见的所有生灵，成千上万的生命，包括魇兽。
他们平时杀野兽，是为了吃肉，大部分还是魇兽杀的，全部也不过十几只。
真正实战过的只有区区数人。
所有人真正开始接受现实，早已离开安逸和平的家国，来到一个随时有怪物和疯狂的世界，弱小就会直接被杀，这次是野兽、灵兽和魇兽受害，下次呢？没有军队和战士保护他们。
“呕……”
赶上没多久的松川洋子蹲下去干呕，她捂着脸，积累多日的情绪失控，撕心裂肺地哭了。
她身上钻出一只粉色松鼠，灵性温柔地安慰。
“不……我要回家……”
松川洋子哭得更厉害了。
受她的哭声感染，许多人回想家人和朋友，不由自主落泪，失去坚强，都哭了出来。
吴枫心情沉重，早已想通的他，没有别人那么伤感，独自走向陵顶。
那里蹲着一道光，很宁静与祥和，在凝视远方。
吴枫在小白身边坐了下来。
纯白小兽疑惑地转头看了看他，似乎奇怪他不哭，又继续遥望远方。
“骷髅说，我只剩十天生命，原来在那边也活不了十年。”
“在这边可以修行，也许会活得久一些。”吴枫长叹一声，不管对方懂不懂，又自嘲道，“那边现在肯定报告失踪，父母已经伤过心，流过泪，病不好我绝不会想回去，将来给他们带去第二次伤害。”
“只希望他们伤心过后，一切安好，下定决心给我添一个妹妹吧。”
吴枫突然笑了，笑得很单纯，他的父母因为他的病情，原本一直不愿多生，担心他多想。
“落日深渊。”
小白的灵性突然说，很柔和，很纯净，是个女童，还不太会说话，并不连贯。
“挡住光，感觉光，很亲切……”
“大山的深处是，落日深渊？”吴枫很震惊地望向她，真没想到是一处深渊，而不是其他存在，遮挡住了净化之地的阳光，这深渊在天上？连阳光遇到它，都会因此落日？
“你是说只要避开古代魇，穿过落日深渊，我们就能回到昼夜正常的地区？”
吴枫精神大振，但这个消息，对刚踏足修行，陷入绝望的众人而言，只算得上是好坏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