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成功失败全靠跳
毫无疑问，水底出现的一切景象都有它们存在的意义。尤其是那枚巨型牡蛎，直觉告诉她纵使万物皆是假象，它也不可能是。
有时候没有意义本身就是一种意义，闭合路线的确是费了千辛万苦才发现，可是当知道它却只是为了隐蔽宝库真正方位的障眼法，内心多少有些失落。
凌若漫步走向巨型牡蛎，口中忍不住抱怨。
“混淆视听罢了，大可不必把假象做得如此逼真。”
“未必。”
“欸，不必太过顾虑我的心情，再说，其实也没有花多少功夫。”凌若停住脚步，调整呼吸后，对着罗肆至莞尔一笑，“放心，这种程度的挫败本姑娘是可以接受的。”
最是不经意，最是留人心。凌若的笑容犹如阳春三月的雪，冰寒褪去，一丝暖流入心田。罗肆至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险些忘记前行。
“在看什么？”
“啊，没有。”闻言，男子旋即正色，“夫人与寻常女子自不可比，不过谁说混淆视听的，就一定是假象？”
“欸？不知师侄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在她看来，二者相互存在，是假象那么目的定然是混淆视听。为了混淆视听的，必定是假象。本是狭长的双眼，此刻睁得又圆又大，装着满满的疑问。
见此情形，罗肆至没忍住将手抚向对方的头，一脸慈爱的看着她，语重心长道，“路线的存在绝非偶然，可以肯定是宝库的关键。”
“真的没有在安慰我？”
罗肆至好笑的摇摇头，“没有。”
闻言，凌若放松的疏了好大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至少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那闭合路线可否通向宝库入口？”
“不能。”
“可师侄刚才不是说……”
话还没说完，嘴唇忽然被手指抵住。“那夫人可还记得，为夫不止一次提及，宝库就在眼前。”
可是眼前只有茂密的水草和数不清的牡蛎壳啊……正打算埋怨，可是嘴唇稍有张合便会碰触到他的手。放在平常打情骂俏算不得什么，眼下明知有亲密碰触，还要继续，似乎有些挑逗之意。想到这里，少女的脸登时变得通红，决定将话咽下肚子，紧闭双唇。
“与其说是闭合路线，不如说是由多个传送阵构成的阵群。”
“传送阵群？！”
光建造一个传送阵便需要消耗极多灵力，眼前这片水域，去除闭合路线重合的方位，粗略算去也有数百个传送阵，而这显然还不是全部数量。
以自己目前的灵力，能同时维系七七四十九个传送阵大概已经是极限。小小鱼群当真能完成如此浩大宏伟的建造吗？
“夫人？”
眼前出现一只来回椅的手，凌若这才意识到刚才是恍神了。赶紧将飘至十万八千里之外的神思抓了回来。
“嗯，我在。”
“可否请夫人再次皆说发现闭合路线的过程？”
闻言，凌若点点头，将自己来到这里后的每一步行动详细告知。
“原来如此，夫人是通过海星再出现的位置来确定路线全貌。不过……”
听到罗肆至战术性停顿，凌若有些心慌。
“不过什么？”
“为何要用海星呢？”
她当是什么刁钻问题，就这？！少女松了一口气，“多啊。”
“没别的原因？”
“唔。”
看向罗肆至，他现在的样子并不像询问，更像是——引导。似乎在引导她说出什么关键内容。凌若忽然俯下身子，捏起下巴，面色十分凝重。
“一切的起点都是这里，这颗最大的、最引人注目的牡蛎。”
虽然在回忆发现路线的过程时凌若已经尽可能说的详细，但始终没有带罗肆至亲自观察最原始的起点。
至少前几次路过时，牡蛎的壳子是紧闭的。 而这时候，就需要某人的帮忙了。躲在玉佩中的小雪被强行召唤，化形成诱饵在牡蛎壳外围来回撩拨。
待时机一到，化形为棍嵌着缝儿一举将其撬开。
行云流水的操作，暴虐却不血腥的手法，看得罗肆至也感到惊讶，罕见的倒吸一口凉气。
冷汗涔涔还不至于，但是敬畏之心却多了三分。他终于明白为何小雪曾经劝自己不要辜负凌若，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师侄快来。”
在经历刚才的画面后，听到凌若的呼唤，身体竟然快于思考，想也不想立刻出现在少女身旁。
“夫人有何吩咐？”
“吩咐？”少女狐疑的抬起头看向男子，面色如常没有怪异之处，心想或许是自己多想了。立即摇了摇头，“是要你看原初起点的样子，一个大—黑—洞！所以啊，刚才不是问为何使用海星，现在知道了？”
“藏身于牡蛎内部，维系千变万化的闭合路线，竟是如此漆黑幽深的洞。呵呵，有点意思。”
听他语气桀骜……凌若猛然抬头，慌张的看向罗肆至道，“喂，你可别乱来！当初之所以拿海星尝试，就是无法确定黑色通道内有什么……”
“既然无法确定，本尊便亲自探查一番。”
说的轻巧，万一里面真有吃人怪物可该如何！
“呃，其实主人不用太担心，那位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就算遇到吃人怪物，也该是怪物遭殃才是。”
话虽如此，凌若还是不放心。
“不要鲁莽，从长计……议。”
还没说完，但见一袭黑色身影纵身跃入黑洞之中。而在那之后，除却心脏跳动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前后不过一瞬，凌若显然来不及反应。
“师侄？”
试探性的唤了一声，然而并未得到回应。
“你别吓我啊……就算是海星，也该出现在不远的另一个地点。师侄，你现在到底在哪？”
当人一无所有时，从不惧怕失去。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敢这样想了。拳头不由攥紧了些，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痛，能使人清醒。
凌若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唯有亲自跳下去，才能找到师侄的下落。”
闭目，凝神，一步一步靠近黑洞。是死是活，全看这一跳了！
说着，少女向上一跃。
此时，耳边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