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她自入梦,浮想翩翩

夜色深沉,寒月凄清。

安静的卧室里,男人双眼紧闭,已然入睡。

月光照进窗户,洒在木质地板上,映出几分浅淡的光亮。

丝丝缕缕落在床沿,照见男人愈渐深蹙的眉头。

寂然中,几声浊滞的喘息带着几分隐忍的狼狈。

但黑夜掩藏了一切,谁也不知道,包括仍然在睡、并未醒来的当事人。

谢定渊做梦了。

梦里,他身处一片冰天雪地,入目银装素裹,白芒一片。

但奇怪的是并不冷,风带着温暖的湿度,空气中飘浮着暗香,勾缠起心头一股莫名的燥。

他敏锐地发觉不对劲,但站在上帝视角旁观的他,根本无法掌控梦中那个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在雪地里赤足奔跑,最终在一棵梅花树前止步。

寒梅点点,嫣红似血,饱蘸了艳色盛放在枝头。

“他”目露痴迷,想要伸手去摘,可尚未触及,四周环境陡然一变。

雪地消失,梅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实验室。

五道互锁门,喷淋消毒区,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谢定渊清楚看见“他”眼底的隐忍与压抑,还有不正常的呼吸频率。

“你好白……”

他听见“他”说,甚至还想伸手去碰。

女孩儿转身背对,眼角眉梢写满羞赧。

随着这个动作,大片白皙的后背映入眼帘。

不仅“他”乱了,上帝视角的谢定渊也开始呼吸不畅。

下一秒,场景再次切换,变成病房。

窗外漫开无尽夜色,病房洒下凄凉月光。

女孩儿便沉睡在这样一片安详静谧之中,灵动的桃花眼覆盖在一片浓密的睫毛下,鼻梁秀挺,唇色嫣红。

“他”走到床边,静静凝视。

就在谢定渊也几乎看痴的时候,“他”突然动了,弯腰俯身,一点一点凑近那张红唇。

“没经过她同意,你不能这么做——”

谢定渊冷斥,那人却充耳不闻。

“你这是趁人之危!”

就在呼吸交缠,双唇即将触碰的瞬间,场景再次天翻地覆。

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就……

一张床,一条被,棉浪翻滚。

静谧的夜晚,唱响咿咿呀呀、断断续续的轻调。

男人的汗水。

女人的嗔吟。

一切不可言说。

谢定渊猛地惊醒,翻身从床上坐起,冷汗打湿了后背,冰凉的睡衣贴在身上,有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感。

突然,男人浑身骤僵,见鬼一样掀开棉被,逃离大床。

好像这样就能躲开什么不能接受的东西。

夜风入窗,送来几许幽凉,同时也让理智渐渐回归。

谢定渊站在床边,背后是半掩的窗,帘脚轻扬,月光倾洒而下。

奇迹般与梦中病房里的那扇窗重合在一起,连月光都如出一辙的皎洁冷凉。

可惜,床上没有沉睡的女孩儿,只有凌乱的棉被,以及不堪直视的……床单。

男人深吸口气,平复体内的热意与躁动。

然后猛地上前,揪住床单,一把掀掉,接着扔进角落。

皱巴巴的一团堆在墙角,月光也照不到。

……

清晨六点,生物钟准时叫醒刘妈。

她像平时那样起床洗漱,然后去厨房煲上小粥,水开后换叙慢煮,又花了十分钟备菜。

等厨房这边忙完,她擦干净手,转身去了洗衣房。

一边走还一边默着今天要洗哪些:首先小少爷那身从头到脚都该换了,昨天打球,浑身是汗;其次,客房今天要打扫,干脆被单也一并换了;先生的衬衣和外套得单独洗,他有洁癖,一点也不能马虎……

等走到洗衣房,刘妈也差不多默清楚了。

突然,她脚下一顿。

大清早的,里面怎么有声音?!

该不会遭贼了吧?

她屏佐吸,小心翼翼靠近,把耳朵贴到门上……

谁知门并没有关好,只是虚掩着,她这一贴,吱嘎一声,开了!

那道站在滚筒洗衣机前的颀长身影骤然转身朝她看来。

刘妈懵了。

等看清对方是谁,她直接傻在原地,无法动弹。

明明只有几秒却感觉极其漫长的相顾死寂后,刘妈哆嗦着唇,眼神还透着几分难以置信:“……先、先生,您怎么在这?”

说着,她忍不住瞄了眼男人身后正在工作的洗衣机。

亲自洗衣服?

可是不应该啊……

谢定渊什么都没说,一脸莫测地走了。

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男人步伐里透着与平时不符的急促,近似仓皇,隐约慌乱。

刘妈一头雾水。

她走过去,蹲在洗衣机前:“这洗的什么啊?”

半小时后,洗衣机停止工作。

她这才打开盖子,把东西拿出来,“嗯?床单?”

不是才换过吗?

怎么又要洗?

而且,还是……两张?

------题外话------

三更,两千字。

谢99的两张床单可还好?

上一章末尾给大家整了个有奖问答,还没出答案哦,可以继续答题——

钟子昂最终能不能发现医院里的“年轻姑娘”是月姐?

A、能;B、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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