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舍忘却

玉清宫。“天尊，元朗仙尊来了。”掌礼仙官延泽来报，“恩，让他进来吧。”苍梧放下手中的经卷，看着慢慢清晰的人影，他怕是她，人影慢慢的清晰，看着周身的仙气，是元朗，不是她，苍梧松了一口气。“怎么了？盯着我看。”“没什么。”苍梧看见是元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被强迫当了些时日的师父，元朗偷得半日闲，来玉清宫找苍梧喝酒。“元朗仙尊最近忙的紧呀，有些时日不曾来我这玉清宫了。”苍梧斟满两杯清茶，一杯放在元朗面前，另一杯轻轻的端起，细细的品味。“最近收了个弟子，传道受业。”元朗端起茶杯，果然这六界之中玉清宫的茶是顶尖的极品。“元朗仙尊向来无拘无束，从不收徒，是谁这么幸运成为了仙尊的首徒？”听到元朗收了徒弟，苍梧感觉甚是新奇，元朗虽然是上古之神，但是自由散漫惯了，着许多年不是四处云游就是四处云游，收徒弟就是束缚了他的自由，那束缚住他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也不算收弟子，就是帮着带几天，也若不是她欺负我，你认为我能这么容易放弃我自由散漫的生活？。”元朗也是气闷，这许多年就她一直欺负他，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他愿意让她欺压。“她？”“歇华呀。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提她的。”元朗捂住自己的嘴，说话不过脑子，什么话都往外说。“无妨。那日瑶池仙会上我见她和一只兔子仙走的很近，是那只兔子吧。”“不错，就是那只笨兔子。这么多年我见过无数的小仙真没见过资质这么差的。”元朗提到那只笨兔子，就忍不住吐槽。“她呢？”“将那笨兔子放在我这后，便离开了元墟，去做她想做的事了。”元朗知道他想知道她现在如何，便照实说给他听。“她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苍梧知道，她那次来到玉清宫质问她，便是起了疑心，他了解她，她定是要走这步的。“看着你们两个互相折磨，我这心里真是不好受，你们两个明明相爱，当年的日子是那么的快乐，可是就是所为的天谴，你们却要遭受这样的折磨，爱别离，求不得。”“元朗，慎言。我么两个的事已经成为了六界禁忌，不要再说了。”苍梧制止住了元朗的话，“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当年让你失了这记忆。”元朗愤愤不平，“我舍不得。”苍梧饮下一杯茶，入口清香回甘，心中有些苦涩之味。

当年他自知受了三千天雷击天灵定会失去神识，可是他舍不得忘掉她，忘掉他们之间的一切，便事先将自己的神识藏于元墟，元朗隐秘的保存着。三千天雷后，苍梧元气大伤，千年之内无一点法力，休养了几千年才恢复法力，但是还好那段记忆还在，他还记得她。

当初听闻她从十道轮回回来的时候，他是有多么的高兴，可是他不能表现出喜悦。瑶池仙会他见到了她，她已然不记得自己，这样也好，与其让她痛苦，还是自己承受这一切，当年她自己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如今她不会痛苦，让他自己来痛苦便好。后来她发现了端倪，来九十九重天来质问他，他多么想告诉她一切，可是不能，他不能告诉她，不能告诉她曾经发生的一切，只能装作不记得她，可是他太了解她了，她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她定会将此事追查到底，可是剖心立誓哪会那么容易想起，她在折磨她自己，也在折磨着他。

“万一有一日她想起来了，你们该如何自处？”元朗问道，“当年的事不能再次重演，不要让她想起。”一想到当年之事，苍梧坚决的不会让莲华想起。“你知道的，她的法力如何，她若是想做什么，除了你没有人能阻止她，当年若不是你我和泰山府君拼尽全力阻止，她已经酿成了大祸，再次发生你还能拦得住吗？”元朗对当年之事也是记忆犹新，他们是如何制服的莲华也是历历在目。“拦不住也要拦，就算是身归虚无，我也不会让她做傻事。”苍梧握紧手中的茶杯，思绪万千。

莲华行走在六界，寻找自己的本命寒玉，寻找自己的记忆。站在苍茫大地，莲华环顾天地之间。多少年了，自己都没有好好的看看六界。亿万年了，这六界竟变成了现在的模样，真是沧海桑田。人间。自己以凡俗之躯，在人间经历了十道轮回，每一世都是艰苦曲折，命途多舛，最后不得善终，作为人的时候，她曾质问过上天，惠泽他人，为何独伤她？为何对她如此的绝情，让她过得如此辛苦？跪拜苍天追问，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罪大恶极，此世来偿还。如今她知道了，那十道轮回，真的是为了赎罪。她知道自己的法力有多强，在她遗失的那段记忆中，定是差点做了错事，才会剖心立誓，十道轮回。

玉碎召回的越来越多，自己的心情也越来越差，甚至有时会心痛的无法呼吸。是怎样的爱恋，会让自己如此心痛？左胸膛空荡荡三千年的地方，如今有了填充，虽然不完整，但是其中的记忆，让她每每回忆都会心痛不已，甚至潸然泪下。莲华感觉脸颊有泪水划过，她用手背拭去泪水，看着手背上的泪水，莲华不禁的苦笑。她莲华，上古之神，阴冥仙尊，冥界之主，自诩六根清净，可是她终究是动了情，若非是通车幸福的爱恋，怎会引得她如此心痛。不过是召回两块本命寒玉，便是难以抑制的心痛，若是本命寒玉完全归位，又会是怎样的心痛？莲华躺在苍茫大地上，看着天上闲云缱绻，凌驾于六界之上的古神，可是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心痛，为何流泪，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