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纷飞
气温已经零下几度了,席丽穿着厚毛裙外加白色的长裙风衣,长靴及膝,与黑色休闲服的杜斌相携走在路上,吸引人不少目光,杜斌一个用力,席丽就撞进暖暖的怀中,听到他近似无理的理由,“风太大了,你穿那么少,一定很冷,不如呆在怀里暖些。”
席丽微笑了下,被他搂着,密不透风的港湾,真是温暖得响落泪,轻轻撑开一小段距离,她眉眼舒展,“你不要抱太紧,我看不到路了。”
没有心思涂上唇彩的唇色有些暗淡,还带着冬天寒冷天气特有的脱水,杜斌皱眉,靠近席丽,吻上了那干涩的唇瓣,用着热泪的舌头滋润着,小心的添过,一点点都不放过,直到唇上的清新与他的清爽交融,舌头下的唇色也变得饱满,环住席丽的手紧了一下,在她惊呼间,进入了她的世界,与她的小舌忘情的嘻戏着。
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才猛得分开,杜斌看向席丽的唇色变得红润才放过她,“这样顺眼多了,脸色也好了许多,女人本该这样得光彩照人。”
席丽眼开眼,看向周围那么多的观众,难掩羞涩,拉起他跑出人群,拿出口袋中的遥控器,打开了车门,一起坐了进去。
远远得还听到了口哨声,手机拍照的闪光,真是疯狂。“我说,你不是失忆了,还在路上吻我,要不是看你还是个病人,我铁定踢你小腿,让你金鸡独立。”
想着抱着腿原地转圈的模样,杜斌摘下了围巾,顺便把席丽的圆帽取下,“那都是你的错,唇都快裂了,我舍不得,以后你不要忘了涂上润唇水,我就不会当众帮你疗伤了。”
摸摸微微肿的唇,席丽不甘心的瞪了杜斌一眼,“照顾你这个病人,我哪里有那个国际时间妆扮,你当我是全能的。”
唇再一次封住,杜斌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不要做太过惹眼的表情,会让我情不自禁。”
对于大冬天发情的种猪,席丽选择无视,大眼溜了一圈跑车,“你看看有什么印象,这是你常开的法拉利,以前的时候总是超速开跑,不过后来越开越慢,在跑车界足可以用龟速来形容,当时我开玩笑,劝你买一辆温顺点的宝马开,你却摇头说不,因为你就是开着这一辆车与我有了第一次相遇,这并不是最新的限量版,你也不换,我问得时候你还是那个理由。你有印象吗?”
杜斌摸着车内的设备,眼中忽明忽暗,感怀的摇头,“没有印象,不过很亲切,我想,没有失忆前,我一定很爱你,你说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那你可以告诉我,我们是怎么相爱的吗?”
爱人带着期待的眼神,问爱人是如何爱上的,这是怎么形容的酸楚,席丽深吸一口气,手心了下略有纹络的方向盘,“一开始我们像是仇人,相爱却似本能一般,很自然的走在了一起,互相吸引,彼此契合,然后就有了许多的美好回忆,让爱变得更加刻骨铭心,融入生活的点滴,你不喜欢领带,认为那是一种束缚一种枷锁,我帮你订购的领带都是特容易解开的料子,正式的诚我会帮你带整齐,平时的时候,你只要轻轻一拉,领带就会松开,不会让你感到不适,你长时间用眼过度,很容易精神疲劳,我就给你换了一只深色不反光的表,让你看时间的时候不会再刺激眼睛,你也一样,在改变着我的一些坏习惯,我们的结合让生活变得更加井井有条,更加温馨,杜斌,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当席丽的眼越来越悲伤,杜斌的罪恶感越来越深,脑中还是空白,他憎恨这样的自己,‘啪’他打手重重得打了自己脑袋一个巴掌,“叫你空白,叫你空白。”
席丽双手抓住杜斌那个自虐的手,眼泪落下,“你干什么,记不起来就算了,你脑部的伤本就没好,你还敲,你是不是不想再想起我了。”
想擦去席丽的泪水,却总是顺着他的指甲流过,用围巾擦,又觉得粗糙,他低喃,“别哭,别哭,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负气的把眼泪往他的袖子抹干净,她望向车前方,“系好安全带,我带你回杜宅一躺,见见你的亲生母亲。”也许母子亲情,会让他想起什么。
车一驶入杜宅,杜斌就明显的不对劲,“席丽,我不喜欢这里,不要再往前开了好不好?”
原来他还是有感觉的,这样最好,她还是望向前面,“这里的确有不好的回忆,也有你最重要的人,我们只是进去年看她就走,其他人你不想见,我不会让你见到的。”
杜斌见席丽还往前开,头疼了起来,双手抱住,他眼眩的看席丽无动于衷,“席丽,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进这里,头就痛,这里好像有不好的回忆。”
受伤那么深才会如此敏感,席丽狠下心,加快了车速,一口气停在了杜宅前院,下车,对着杜斌催促,“快下来,到家了。”
为了不扑空,她早已提前打了电话,此时外面站着杜斌的母亲束琴,还意外得看见了杜父杜主母。今天是吉祥夜,他们都穿着喜庆的红色,宅子外面也挂了红灯笼,苹果的形状,很传统端雅。
席丽这次没有心情去讨好那个鼻孔朝天的杜主母,直接来到束琴面前,拉着杜斌,告诉他,“杜斌,这是你的妈妈,你最想保护的人。你一定有印象对不对?”
束琴看向目光陌生的杜斌,终究不敢等下去,她慌乱的抓着杜斌的手臂,“斌儿,你怎么这么望着妈妈,你难道真得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你的妈妈呀。”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他孝顺又懂事,从未让她操过心,在他的羽翼下,她没有得到丈夫的爱,却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母亲,她不曾想过,儿子有一天,会看着她,连话都不说。
杜斌轻挣开束琴妈的手,“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他的眼睛一直是看着束琴的,可是看了那么久,还是一丁点感觉都没有,他不由得失望,他连妈妈都记不起了。
杜斌的轻推,把束琴推入最黑暗的地狱中,她绝望得倒了下去,倒在了席丽急忙接住的怀,席丽撑住束琴,“妈妈,你怎么了?”她毫无反应。
一个女佣接过了晕过去的束琴,杜父看着面无表情的杜斌,冷冷吩咐一声,“外面冷,都回屋吧。”
席丽想跟进去,看束琴怎么样了,却被杜斌拖着往外走,“席丽,我不喜欢这里,我们快点离开吧,你也看到了,那个人好像一点都不欢迎我,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席丽甩开他的手,哽咽着,“杜斌,你现在走,等你记起一切的时候,你会后悔的,杜斌,我求你,跟我进去,看看你的母亲,甚至等她醒来。好不好?”
他真的不喜欢这里,可是为什么她要他留下,看着眼睛,那里有太多的祈求与坚持,他就这么站着,跌落了那不移的情怀。
寒风呼啸过后,下起了纷纷扬扬的白雪,丝丝的暖气息包围,雪花飞舞在每一个角落,落在发上,肩上,裙上,还有那一眨不眨的长长睫毛上,那双眼眸更加的乌黑发亮,带着近似纯粹的坚持。
眼看他眼中的人,就要被突来的大雪淹没,他眼心闪过恐慌,拉起她的手,他们还是上了车,“席丽,不要逼我,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席丽看向车外的雪,幽幽的回答,“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凭什么不听一个什么都清楚人的话。”说到最后已经听不清了。杜斌的眉头还是皱着,他失忆了才真正露出了嫌恶,他真得很讨厌这个地方吧,罢了,他是病人。
开车前往海边,她什么都不想顾,杜斌小心翼翼的问,“你生气了?你不喜欢下雪吗,我觉得很美。”
T市很少下雪,她喜欢雪,小时候下雪的话,她就会过生日,可以吃到蛋糕,可以叫到小礼物,“今天是平安夜,我们去买苹果吧,还要买个大蛋糕,从黑夜开始一直吃,吃到天亮才可以停,平安夜可是要守夜的哦。”不能让病人时时生活在压抑中,席丽假作轻快的安排着今晚的活动。
转了个方向,席丽把车停在了超市的停车场,搭乘电梯到三楼买食物,看到那里的蛋糕店,一直精心的挑选着,不知要哪个。
杜斌再粗的神精也明白过来,“今天你生日,对不对?”
席丽点头,为难道,“该买哪个呢?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杜斌笑了笑,“傻瓜,全部买下来就好了,瞎伤脑筋。”
对于杜斌失忆还那么大牌的行为,席丽不以为然,“我不管,你去挑一个,要挑我最喜欢的,这是生日蛋糕,你不能敷衍我。”
杜斌也郑重起来,指向那高达七层,星星点坠的巨型蛋糕,“就要它了。”
席丽嘟嘴,“你明明是在敷衍我,就看它最显眼。一点诚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