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道之殇
秦悠然在现实中睁开眼睛，下一瞬，就往侧边倒下，脸上神情痛苦。
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甚至按压了几下，但没有异样，一切都很正常，她的感知像是出错了一般。
只有额头的冷汗潺潺，才明她的痛苦真切存在着。
那可怕的拉力似乎要把她撕扯开。
秦悠然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早在制造能量球之时，就已经将近耗尽心神，后来不过勉力强撑，如今遭受剧痛，她强打精神没多久，眼皮便渐渐失去控制，眼前的光景跟随着虚影，晃动着，失焦的眼睛渐渐被薄薄的眼皮覆盖。
秦悠然陷入黑暗，眉头紧紧皱着。
在她昏迷之时，丹田处依旧不缓不急地进行着改造。
能量球以可怕的吸力，牵引着一切，她的腹部像是有一片极致迷幻的星海在成型，那像是一个宇宙，从大爆炸，到呜咽，那恐怖的吸力才终于消弭。
但秦悠然已经被自己的乱搞弄得伤痕累累，内部经络千苍百孔。
那宇宙星海还在以万亿倍的速度进化着，从沸腾之初，到湮灭之末，万物无存。
当临界点到来，黑暗中，虚无内，一个神秘的位点开始冒出细微的光芒。
开始时，还如黑夜暗星，近乎无有，到后面，却越发璀璨，光芒万丈。
如果秦悠然还清醒着，她一定能内视到自己体内的“太阳”。
那是灼灼烈日，转动时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长长的绚丽尾迹伴随周围，光焰耀目。
它一开始转动，一层无形的壁垒立刻就被冲破了，轻而易举地。伴随着“咔”的一声，秦悠然在昏迷中，突破到了旋光境。
旋光可比它还是光团时懂事多了，根本无需秦悠然驱使，它就乖乖地运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只剩一团虚幻的璀璨光影。
对于能量的吸引力也在慢慢攀爬，直至恐怖的地步。
塔山七层的能量暴动了，光是凭借肉眼，附近的能力者都能看到上方涌动的能量，它们从四面八方而来，纷纷奔涌向塔山七层的某处，形成了蛛网般四通八达的河网，在末端汇聚成宽广的大河。
这还只是个开始，从朝到暮，直到第二光乍明，那半空的河流才逐渐变窄，又到邻三的正午，一切才总算恢复正常。
当然，这所谓的正常，只是塔山附近的空没有再出现一条能量大河，异变给人心带来的惊讶不会少。
但这一切，都暂时与秦悠然无关。
那澎湃的能量大河受旋光的吸引，奔入她的身体，充溢那被拉力撕扯得千苍百孔的经络。
这些能量与秦悠然之前所拥有的不同，它们及其温顺，不仅没有狂躁的力量刺激着她的伤口，还在缓缓修补。
莹莹光河从经络流过，像是清凉的水，轻抚着她的痛苦，秦悠然本来紧皱的眉头，都渐渐松开。
能量到底不是治疗之物，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秦悠然起码不会因为干涸的裂口感到痛苦，但她依旧没有醒来。
她太累了。
那工作来简单，但实际极耗心神，尽管有着泠草辅助，她也是压榨潜能，才勉强做到这种程度。
后面基本就是听由命了，要是她揉的能量球不够稳固，那就爆炸了，但要是太过强悍，恐怕又会将她的身体彻底绞灭。
其实现在，秦悠然也只差一点，就离死亡不远了。
她昏睡了数，塔山七层平常甚少人进入，毕竟这儿每一分钟的花销都不平价，但因为那条“嚣张”的能量河，这儿也罕见地来了不少不速之客。
好在塔山也重视“客人”的隐私，秦悠然并没有被他们找到，他们也不可能长时间逗留在上方，只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游戏者纷纷猜测到底是谁在塔山上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要修炼之时，头顶与身周出现漩涡，倒也不离奇，某些赋优秀的人沉浸在修炼中时都能做到，但引起这么一条大河，可是从未有过的。
这得到了哪个境界，才能做到？
那巨幅的能量，又真是一个人可以吸纳的？
没有见过“大世面”的游戏者不解，有的便朝三千世界之人问去。
“别什么半空出现能量河，就是地异变，霞光溢彩，道共鸣，都是正常的，过往就有骄突破，道化形，下凡恭祝的。”有人大话，“修行一路，本就是与共舞，竟相争辉。”
听者却当了真，回去就广告众人：都是正常。
直到多年后，他还从未见过任何一人能在旋光境引起这般动静，他才明白，只有少数赋异禀者，才能在修行一道上，玩出超乎常饶仪礼。
那是学而余力之下，做到极致的玩法。
秦悠然却暂时不觉得这有何可喜的，她差点就死了。
在昏迷的第十的晴日下，她终于悠悠转醒。
刺眼的阳光透过头顶绿叶的间隙，明晃晃地照到秦悠然的眼皮，让她刚刚睁开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秦悠然滚了一圈，躲开刺目的光线，才呈大字型仰倒，这时候她的半条腿都已经伸到石台外，探出结界的庇护范围。
她躺了一会，才幽幽叹出一口浊气，接着盘腿坐好，重新回到修炼的状态。
无论后续变成怎样，她都得面对，没死已经是大幸。
她内视己身，果不其然，身体千疮百孔，那是生命泉水都救不回来的伤害，直接打击到修行的基础，那是“道之殇”。
秦悠然以神魂原身状态审视伤痕，然而她面对此景，也唯有袖手叹气。
修炼一出问题，便是大问题，哪怕她躲过了死亡，也躲不开苍茫。
只能继续寄希望于游戏商城，只要能兑换到合适的资源，用以修补自己的伤痕，一切都还不算险绝。
秦悠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分数还够不够了。
她在塔山所花耗的，绝不少，尤其是塔山七层，举手投足，都几乎能触到能量。
那是浓缩到几乎成液的能量。
也只有这般环境，才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初初突破旋光境的她，冲上越凡境。
越凡境？
神魂壬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