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旧颜(11)
想到温宇然就在赶来的路上,恐慌和惧怕统统烟消云散。“女人,你未免太过高看你自己了。你以为除了温宇然那个傻子谁还会看得上你,就算你用了欢颜蛊,一样会变老,甚至比别人老的更快!你这种人,当成闲暇时的消遣,还是可以的。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和温府的人扯上关系。”
“我和谁有关系,与你无关。既然你把我抓来,为什么又要通知温宇然?如果你敢对他下手,我不会放过你!”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真是有趣的丫头。你自身都难保,还想着帮他对付我?如果你是现在这副模样,温宇然看上你我还颇能理解,只是你以前丑成那个样子,他居然也看得上,我确实要对他刮目相看了……”我察觉他语气有异,一转头,门口果然站着那个分外熟悉的人——
“薄玺,她不是你可以动的人。”清冷的语气,和身边那个邪妄的男人形成极端的对比。“温府再厉害,在我乾熙山庄面前和虫蚁有什么两样!”傲慢吐出一句话,抽出的剑和眼里的锋芒一样锐利。温宇然也持着剑,相互对峙。
“不如我跟你做个交易如何?”薄玺莞尔一笑,又把剑收回。“你应该清楚的,和我打你没有胜算……听说你为了这个丑八怪连曲家小姐都不娶了?”
“放了她。”
“放她可以,拿曲家小姐来换……把曲家小姐送到我这来,我就把她还给你。如何?”玩味的笑容真的很想让人挥拳揍他——事实是我真的那么做了,所以我听到我的手腕一声清脆的“嘎啦”响,对上薄玺泛着冷光的眸子,我不寒而栗。
“温宇然,明日午时,把曲家小姐带到这里,来换你的颜珣。否则,她这辈子就归乾熙山庄了。”薄玺的轻功比曲涟嘉的还要好,一晃神,他就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你猜,他会不会把曲涟嘉带过来……”他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会。”他拎着我的衣领,把我丢进祈澜阁。“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许乱跑!明天午时,自然会有人把你换走。”
其实他会不会把曲涟嘉带来,我心里确实没底。曲涟嘉虽然没能成为他的夫人,但毕竟是他朋友。这种一命换一命的事情不是玩笑,他要是真的拿曲涟嘉来换我,曲家人一定也不会同意。
我盯着地板,一直盯到第二天天明,期间薄玺让人来给我送过早饭,我看都没看就摔在地上。谁知道他那种不怀好意的人会在饭菜里加什么。直到第二天午时,薄玺又像拎垃圾似的嫌弃地拎着我,到了昨天的那个地方。远远的,我就看见两个人影向我们走来。难道,他真的把曲涟嘉带来了?
我终于看清楚了,曲涟嘉愤恨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看穿。“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来,推过来吧。”曲涟嘉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虽万般不愿,还是被推了过来。薄玺冷哼一身,松开了我的衣领。温宇然眼神微眯,动作却快如疾风,右手把我拽了过去,左手扯住曲涟嘉手上的绳子,把我们两个一并拉到身边。
很奇怪的是,薄玺一直不为所动地站着,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我叫你带曲家小姐来,不过是想试试曲家小姐在你眼里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是而已。她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曲涟嘉花容失色,“你胡说!宇然说过他会把我救回来的!”
“他说?你问问他,他从我手里抢走东西的胜算有多大。若不是我今天懒得杀人,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薄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下一瞬却身形一飘,消失得无影无踪。温宇然终于送松了口气。“你们两个没事吧?”曲涟嘉一脸别扭,那眼神就像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温宇然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你让我滚真的是错误之举。”他皱眉看着我,我心虚地不敢说话。
这里离巫溪镇确实不远,温宇然把我们送回了巫溪镇。
他原本要曲涟嘉自己回凝城,他留下继续照顾我,但曲涟嘉却大改之前乖张的脾气,说她也要留下来住一阵子,看看巫溪镇的风景。我对她心有余悸,当着温宇然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有温宇然在,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只是曲涟嘉对我变得友善热情,一口一个妹妹的称呼我,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好不容易有天温宇然有事出去,家里只剩下曲涟嘉和我。
“颜珣。”温宇然刚出门,她就靠了过来。
“怎么了?”她这个大小姐如果没有故意刁难,我也不用去处心积虑地对付她。相反,毛骨悚然了这么些日子,我却对她卸下了防备。
“我在这个破地方呆了这么久,只是为了找个机会告诉你一件事情。”她的面孔又高傲了起来。“我告诉你,宇然又回到你身边,只是因为你用了欢颜蛊变了容貌。但是有一天你变老的时候,你会哭得更惨!你没有发现吗,虽然他以前对你也很好,但他只是在完成颜婆婆交代给他的事情。而你变了容貌以后,他对你的感情,就远远超出了原来的那些!颜珣我告诉你,他喜欢的,不过只是你的那一张别人给你贴上的皮罢了!”她的声音凄厉而尖锐。
“你以为我会信你?”比起曲涟嘉这个思想扭曲的女人,我有什么理由去不相信温宇然。可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日子,温宇然待我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
“南芪除了会用欢颜蛊以外还会易容。你大可以找她帮你易容成你曾经的样子,到时候再看看宇然还会不会对你这么好!”
“给我一个去找南芪的理由。就算我曾经丑陋不堪,他也未曾离开过我。”我反唇相讥。“那你信不信,如果你变回以前那个样子,他不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好,而且会马上离开你。”她的语气太过于坚决,仿佛有十成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