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深夜案发
进屋开了灯,王香草把里里外外的门全关了。
这才转回身来,见李佳硕手足无措直立在那儿,神情慌乱地四下里张望着,边玩笑着说:“找什么呢?丢了啥东西似的。”
“你家……你家孩子呢?”
“哦,他去二奶家了,夜里不回来了。”
“住别人家合适吗?”
“没啥不合适的,我二婶特别喜欢孩子,从小就乐意带他。”
“那就好。”李佳硕应一声,接着说:“你一个女人家,尽量不要一个人去找姓胡的说事儿,尤其是夜里。”
“他是校长,还能怎么样?”
“人心隔肚皮,我听别人说起过,他名声不太好。”
“是吗?我咋没听说过?”
“那是以前的事了,也许现在变好了呢。”
“哦,你坐吧。”王香草拿一个木凳递给李佳硕,再倒一杯热水送到他跟前,说,“文化人怎么会干坏事呢?我一直都很尊重他。”
李佳硕坐下来,手捧着水杯,笑着说:“那可难说,有句话说得好,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
王香草坐在了床沿上,抬头望着李佳硕,问他:“照你这么说。我也得提防着你了?”
“这话怎么说?”
“你也是文化人呀。”
李佳硕喝一口水,说:“我不能标榜自己是个好人,可日久见人心,慢慢你就了解了。”
“跟你闹玩呢,一看你就是个好人。哦,对了,刚才你说校长名声不大好,他干啥坏事了?”
“算了……算了,怎么好背后议论人呢?”
“没事的,咱这不是关起门来说嘛,我又不会出卖你。”
“那倒不至于。”李佳硕调整了一下姿势,接着说,“我也是听一个同学说起的,他在县教育局上班,他说胡校长这个人学历高,能力强,可就是在感情方面把握不好。”
“你说他乱来?”
“也不能说乱来,就是作风上有点瑕疵。”
“啥价瑕疵?”
“就是稍微乱了点,所以才被下派到了这里。”
“可别说,倒是也有人在背后嚼过舌头,说他跟村里的有个女人不清不混的,倒是没弄出多大动静来。”
“咱还是说正事吧,他爱咋样咋样,与咱没多大关系。”看上去李佳硕有些躁动,额头上蒙了一层明晃晃的细汗。
“你怕了?”
“不是……不是,我有啥好怕的?”
“不怕能那样?除非是心里有鬼。”
见王香草泼辣起来,李佳硕说:“时间不早了,赶紧说说你家的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香草就把二叔李木头在厕所后面的空地上垦荒,被当成了坏分子,自己男人为了澄清事实,去现场查看,再次被抓的事说了一遍。
李佳硕听后,稍加思索,说:“这事是有点儿棘手,你们空口无凭,唯一的证据在校长手里。”
“可不是嘛,所以我才去求他。”
“可无论如何不能让孩子受委屈,这样吧,我回去想想办法。”
“你能有啥办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想办法处理好。”李佳硕说完,放下杯子,起身朝外走去。
王香草一直送到了大门外,看着李佳硕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一夜,她失眠了,李佳硕的影子总在眼前晃动。
这个年轻人带来了一股鲜活的气息,他好像是一盏灯,点亮了心中的希望。
直到窗口上有了依稀的晨曦,她才睡了过去。
睡意正酣时,就听到外面有了敲门声。
王香草一咕噜爬起来,看到明晃晃的阳光已经透过窗玻璃照射进来,刺得她一阵晕眩。
站在门外的是二婶,手里牵着儿子小龙。
王香草抹着红肿的眼睛问:“婶,你咋还送过来了呢?”
二婶说:“我出去买点东西,顺路就把他送过来了。小龙已经吃过早饭了,用不着再给他做了。”
“婶儿,您比亲奶奶都上心。”
“跟我还瞎客套,小龙就是我亲孙子C了,我走了。”
刚走几步,二婶又返身走了回来,小声说:“香草呀,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咱们村里又出事了,出大事了。”
王香草一怔,忙问:“啥事?出啥大事了?”
“往这边走的路上,听王邦子她们在叽咕,说周老根家他娘屋里进贼了,老太太差点被吓死了。”
“进贼了?丢东西了吗?”
“可不是嘛,命根子都被偷走了。”
“啥命根子?”
“就是早些年,她娘家陪送的一对玉镯子,整天价藏着、捂住,到头来还是没了。”
“她还是没放严实呗。”
“听说一直缝在贴身小褂里,谁承想那种地方也能被翻腾出来。”
“那……那她人没事吧?”
“听说衣裳是叫人给扒了,光吓就吓死了,多亏着周老根临睡前过去照看一下,要不然人就没了。”
“不会吧,咋会有这种事呢?”王香草听得将信将疑。
“那些人说得有板有眼的,假不了。”
“是谁这么下作啊?竟然对一个老妈子下手,良心被狗吃了呀?”王香草愤然骂道。
“谁说不是来着,哪一个挨千刀的狗杂碎,不得好死!”
“是啊,猪狗不如的东西,真该抓了枪毙!”
“也不知道是咋了,这些年村子里老出怪事儿,估摸着又有人往你木头叔身上怀疑了,那个老混蛋可给咱家丢脸了。”
“婶,咱自家人可不能乱说。”
“我乱说了吗?前几天他在学校边干的事儿还不够脏吗?活活被他恶心死了!”
王香草叹一口气,说:“老不死的!一块老鼠屎搅合了满锅汤。”
“不说他了,闹心!赶紧去送孩子上学吧,我再去探听探听,听听周老根他娘怎么样了。”
把二婶送走后,王香草转身回来,见小龙背起了书包往外走。
王香草这才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他会因为昨天的事闹腾着不去上学,这时候主动出了门,说明他心里的阴影已经没了。
“小龙,你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以后就用不着大人送你去上学了,对不对?”
“嗯,我自己去就行了。”儿子头也不回拐进了胡同。
话虽说得轻松,可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干脆锁门走了出去。
等走到了老碾台前,秦洪昌家的娘们朝着她喊:“香草,王香草,你忙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