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女友的家世

对女友香香的家世,我几乎一无所知。

上一次去高新一中应聘,香香说只要成功就带我去见她的父母,可是后来她的干妈遭遇“鬼压床”住进了医院,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香香在我面前很少提及她的父母。她不提,我也不好意思问,我这人向来不强人所难,当然也包括不强人所难言。

我在香香面前也很少提及我的父母,不是我不愿意提,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可提的,他们早早就死了,没有记忆,没有印象,是个空白。

在这一方面,我们俩就像个孤儿,自由之中些许失落。

可是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的事,两对父母的事。

香香已经去过我家了。她见过了我的代理父母二叔二婶,见过了全村的父老乡亲,还得到了他们的高度认可,而我连她父母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也不是我心急,是情势所逼。

妹妹小凤国庆要结婚了,虽然是我的远房堂妹,但还是有些“大麦不黄小麦黄”的尴尬,再说自从山杏姐给我戴上那只龙头玉佩以后,我与香香的关系突飞猛进,如果不加快婚姻现象的进度,说不准那天就弄出点婚姻的本质出来。

女出纳未婚先孕的例子可是摆在那里的。

“教训是深刻的,也是沉痛的,发人深省的!”我绝不能重蹈他人覆辙,让别人看笑话,让自己难受。

再说,还有一个天大的谎言需要我掩饰。

我给二叔说要结婚买房,弄来了35万元,结果给女出纳买了房子,后来二叔来西安查房子,我只好用香香家的房子顶了。这一环套着一环的谎言,如果那儿一小心出了纰漏,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系列问题,只要我与香香结婚,就会迎刃而解。同样,只要我们还没结婚,它就会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可是,光我心急没有用,还要女友香香也着急才行。寻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我委婉的表达出了心中的想法,并渴望得到她的共鸣。

看我有些猴急的模样,香香非常开心的笑了。

大概一个女人,在得知自己所爱的男人着急与自己结婚之时,都是这样的开心的表情吧,我对此没有丝毫介意,反倒是她笑完以后所说的一句话,惊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爸已经见过你两次了,我妈呢不用理她!”香香很是得意说。

“什么见过?还是两次?”我郁闷了!

我知道自己的臭毛病,除过关键诚装成人模狗样以外,平常很不着调,记得刚当老师时,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总觉得愧对老师这个称谓。

如果香香的父亲遇见我时正值我原形毕露,那岂不惨了?

这想想就让人后怕!

可是,她的父亲会是谁呢?

香香又说什么不用理会她妈,这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呢?

谁不知道,结婚前最难缠的就是丈母娘,她不同意,忙活什么都是白搭!即使丈母娘不反对,那也要把她哄得高兴了,否则她刁难起来,够人受的。

如果女友香香说的是正话,是真话,那么她又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现实中有两种情况下可以这样说,一种是她与母亲关系非常好,母亲也对她的看法想法也非常认可,如此一来,母女一条心,再去理会就是多余。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两人的关系很差,差到形同陌路,生老病死互不过问,互不关心,那样就不需要理会。

但从女友对待干妈的态度来看,她与亲妈的关系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此想来,只能是第一种情况了!

不过一想到她很少提及母亲,我对这个论断又有些怀疑了。

算了,这个问题的线索太少,几乎毫无头绪,还是先想想她父亲是谁这个问题吧,至少知道,他父亲见过我两次。

我开始在我的脑海中搜索见过两次面的人,五十岁左右,气宇轩昂,文质彬彬;或者大腹便便,心宽体胖;或者油头粉面……

很遗憾,我想不起来,每天要见到多少人,又不是录影机,谁能记住?如果有一张照片就好了,凭借着耐心和毅力,说不定还真能找出些线索!

就在我还为没有一张香香父亲的相片而懊恼时,他的真人现身了。

自从山杏姐来照顾干妈以后,我似乎找到了一个家。

在这个家里,有母亲,有姐姐,我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天阴时,我们三人躲在病房里,分享山杏姐做的美食,说着衣食住行的话,憧憬着未来一起去旅行。

天晴时,我们偷偷避过护士的监视,去不远处的乐游原上,眺望千年古都,欣赏落日余晖,一起吟诵"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千古绝句。

下雨时我们站在窗前倾尽心中惆怅,我说炊烟笼罩下的村庄,渴望母亲能唤我回家吃饭,山杏姐说大山深处石桥水涧,期盼母亲早日回转。

话到尽头,情至深处,我沉默不语,她们暗自垂泪。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与她们说这些记忆深处的软弱,仿佛这些软弱就是为她们准备,以期望得到她们的怜爱!

一个无儿无女的善良妇人,一对自幼无父无母的儿女,或许就应该有说不完的言语,有诉不尽的情愫!

所以,我心中的渴望同样也出现在山杏的脸上,出现在干妈的微笑里。

有时候,在恍恍惚惚之间,我觉得活了这么多年,经了那么多的磨难和孤独,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如果分离是上苍注定,那么相聚就是命运的安排。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温馨的时光,我将永远铭记。

那天,我、山杏姐与干妈在病房里开心地聊天,外面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红光映红了白色的纱帘,也照进了我们心里。

突然,楼道里的脚步声出现了短暂的慌乱,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正想出去看看时,病房的门开了,一位中年男子微笑着走了进来。

不是气宇轩昂,也不是大腹便便,他普通的身材,普通的着装,普通的口音,以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容貌。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人,惊得我肝胆具裂,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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