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总兵信物
“这一次,真的是损兵折将。看来,只能提前退回去了。”
刘涏虽贪功却绝非骄横之人,眼见后金骑兵凶狠,来去之速奇快。
而大明军队主要以重步兵为主。追是追不上,只能被当挨打。
若是深入草原之中,甚至还可能因为骑兵的速度而吃上更大的亏。
“老刘,现在怎么办?我这西军可是都只剩下一堆残将了,绝对不可能继续深入了。”
杜松看着刘涏问。
同朝为官,虽说杜松脾气性格不讨喜,可同为总兵,他还是询问刘涏意见。
“继续走下去绝无可能了。给南军和北军发条消息吧。这继续走下去,恐怕危机更大。”
刘涏心中早已经对这一次的战术颇有异议,只是这一次的人物,在京城之中来头极大,就连在皇上跟前也是出了名的红人。
手中,更是有着圣上御赐的尚方宝剑,谁敢非议?那不是自找死路?
“可~~这杨经略要怎么交代?”
杜松知道,战场抗命不比叛国之罪小多少。
“哼!若是他要自己用命去填,谁也不拦着。可我手下的这些,都是我自己带出来的川兵。他们都是我手底下的老兵老将。我可不会明知道是一个死字还带着他们去送死9是毫无意义的送死。”
刘涏顿时冷哼道。
刘涏与杨镐素来不合,那是朝堂之上人尽皆知的事情。
这一次的战役更是将矛盾挑得更深几分。
原本,刘涏手底下的川兵应是一营,可为了赶时间,那杨镐非要按时出征,硬生生将未到的五千川兵以杂兵填充,甚至还在原本应该两营的编制之中,硬生生抽调成了另外一万五千朝鲜军队。
朝鲜军队实力甚至连大明军队杂兵更不如。而且,刘涏一直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些朝鲜军队虽然奉命讨伐,可若真的遇上敌人,恐怕还只是稍稍显露颓势,最先逃跑的,便是这些朝鲜军队。
所以,刘涏军队看似有着两个半营,可真正的战斗力连一个营都比不上。
让手握如此稀少战斗力的刘涏前往最难行走的东路。显然,杨镐根本没想过要让刘涏建功立业,甚至其心昭昭然。“这样吧。我们暂且按兵不动吧。只是,我还是先修书一封给杨经略罢。”
杜松是不可能继续前进了。继续这般贸贸然前进,除了会给自己的余下不多的士兵带来灭顶之灾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也好,那我们退回浑河之后,以城固守,免得那努尔哈赤继续行偷袭之事。”
刘涏点点头同意下来。
于是,这不足三万的军队开始后撤退,往浑河后开始退。
“看了,我们还是担忧太多了,这区区不足三万军队,居然吓得我六万后金铁骑后退?”
皇无极站在努尔哈赤身边,远远眺望着那一支开始后退,退回浑河之后的军队。
后金虽退,却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在远处监视一切。
努尔哈赤目露凶光,他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突如其来的两万军士吓退!这俨然令他极为恼火。
甚至,为此付出了足足五千铁骑的性命!
整个后金,能够用的上的军队也不过区区六万人,而这一下子被削去五千人,几乎一旗的兵力,无异于在努尔哈赤的身上剜,下一大块肉。
“哼!能够使得出如此阴谋诡计之人,岂会是简单人物?这等计谋绝不是区区杨镐这样的脓包可以制订出来的!”
努尔哈赤对于能够制订出如此计谋的人,无比好奇,居然能够在兵分四路又不知晓后金骑兵的行动情况之下,做出如此计谋的人,简直与未卜先知相差无几!
若,大明之中这样的人物继续存在,那便是巨大的危机!
而,留着这样的人继续为大明效力,显然是会成为努尔哈赤接下来的踏平中原最大的阻碍。
“得令。”
皇无极点点头,立刻见过意思传达下去。
很快,数支后金哨兵开始行动,搜索起关于这个什么人的信息。
至于,努尔哈赤要如何除掉这个眼中钉?l
很简单,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努尔哈赤暗地许下几分承诺,届时必定会有贪财之人代他行杀戮之事。
而且,如果这个人出现,必定会一跃成为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而这,必定会惹得那些大官员不喜。
到时候仅仅是妒忌与争宠,便可能让那人身败名裂,亦或者是死无葬身之地。
只可惜,努尔哈赤万万没有想到,主导了整个战局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人,不过是区区夜不归百户叶富。
他更想不到,他的那些计谋,都在叶富脑子里。
退回浑河之后,将军队分成三部分,以犄角形实构成一道防线的刘涏杜松两军是彻底杜绝了努尔哈赤再像轻松取胜的可能。
此时的战局逐渐趋向一种平衡之中。
明军由于分开太多,导致难以相互支援,只能被逐个击破,而现在开始合拢。努尔哈赤那合而攻之的想法彻底落空。
可,大明军队以重步兵与火器作战为主,行动速度远不如后金的骑兵。所以,难以追击。
而且,若是大明军队一动,难保后金会不会自后方偷袭,将火器毁去。
对于大明军队而言,没了火器,那便是被废去一手的猛兽,难有大作为。
加上,这天气愈加寒冷。那军队之中士卒大多自南方抽调而来,哪里见过如此寒冷的冬天?
继续僵持恐怕只可能让整个军队覆灭在此。
哨兵不敢耽搁,一分三路前行。
两路直奔南军北军而去,告知两路停止前行,并且向位于浑河的两军靠拢。
剩下的一路,便是叶富带领的九人夜不归,手持刘涏杜松两部总兵手信直奔此次大战大本营沈阳而去。
接下来的战局变化已然与叶富记忆之中有了极大变化。
所以,接下来的战斗会有着怎样的变化,叶富也是不甚了解。
为避免意外出现,叶富只得快马加鞭直奔沈阳而去。
去时耗费了三天三夜,回时的路却比去时更加难行。
足足四天时间,叶富才自雪海之中奔出。
“什么人!”
沈阳城门上,守城士兵忽见一队人快马加鞭直奔城门而来,顿时指着叶富大声问。
“杜总兵营下夜不归百户叶富带杜总兵与刘总兵信件前来。”
已经快两天没有吃东西的叶富声音依旧清澈洪亮,他冲着城头之上的守城士兵大声说道。
“可有信物?”
这等行奇袭战术古来有之,谁敢贸贸然大开城门?唯恐,惹来万千铁骑。
后金人一旦入关,凭借沈阳此时不足三千人的后备军队,恐怕只会留下一地尸体。
“我有两位总兵的信物。”
说着,叶富取出挂在腰间的两位总兵借出的半边兵符。
“好,开城门。”
筑城之人非无名之人,他凝神一看确定是真的兵符后,便是心想,要么是杜松与刘涏部队全军覆没,要么就是杜松与刘涏亲自借出兵符。
而杜松与刘涏军若是真的全军覆没,那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
由此可见,叶富没有说谎,便是打开城门迎接叶富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