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 有朋自警署来（2）
“就在前几日，泗蛇公园发现了一具女子碎尸。”
“呵……”阿Q拉一副哑然失笑的样子，他深深的看着卫万，直把对方看得心理发毛，才道：“我很想知道，在你心目中，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变态狂？居然会喜欢碎尸？”
这么说着，他叼起了香烟，点上火。
像是被他带动起了烟瘾，卫万也取出了软壳利群。
他很避重就轻的选择不去回答阿Q拉的问题，又道：“还有一件事……”
阿Q拉闻言，不由停下了正要去拿烟灰缸的手。
只听卫万道：“就在前天，川沙的清水陵园也同样发现了女性尸体。”
“两处的尸体有没有关联，例如相同的特征，或者致命伤痕迹？”阿Q拉几乎想都没想，就这么脱口而出的问了出来。
卫万闻言，不由摆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发问”似的。
“两者之间没有联系，作案手法截然不同。”这么说道，他也点燃了香烟。
“泗蛇公园的尸体没有躯干，只有双臂双腿以及头部；而清水陵园的女尸几乎全身都留着，只是被一起的状态有些特殊。”
“状态特殊……”喃喃自语的阿Q拉摸着下巴，他知道对方正在吊他的胃口。
他心中好奇的血液在翻涌，想必卫万必定是知道他的这种习性才会如此说的，看来，两个人交情久了，相互间有熟悉认识的透彻，那也是问题呀。
卫万说道：“陵园的女尸被埋在土里，如果只是这样，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最特殊的一点，是女尸只有一条腿露出了地面，并被点上了火。”
“这样的话，就不能排除模仿犯罪的可能性了。”阿Q拉推测道：“杀人、埋尸、点火……第一个步骤是可以在其他地方进行的，埋尸也无可厚非；而点火……就有点难以揣测了，对方是想让人发现这具尸体吗？有仔细思考的余地，但是可能性不大，毕竟埋尸地是陵园，露出一条腿的话，第二天应该会被负责清扫的人员发现……”
实施杀人，然后搬运尸体——这是寻常人进行杀人步骤的固有套路，而陵园女尸案似乎并不是这样。至少，目前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犯罪者是个抱有幼稚心理、行事完全不具逻辑的家伙。
阿Q拉指对方是模范犯罪者，这不是没有理由。首先，按照逻辑思考，埋尸是出于什么目的？
很简单，大多数杀人者之所以会选择埋尸，是希望尸体不会被发现，从而可以避过调查，隐藏自己的杀人事实。或者即使最后尸体被发现，也会因为长时间遗弃，而导致线索流失，使侦察工作受制，从而进行错误的判断及推理。
但是陵园女尸案的这名罪魁祸首虽然进行了埋尸，却没有将尸体完全掩埋，而特意的露出了一只腿在地面上，并进行点火。可见，他并不存在隐藏其犯罪事实的意图。
阿Q拉之所以会认为这名犯人幼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行为中，似乎具备了一定挑战警方的意味。
‘就像是一名刚刚完成绘画作品的孩童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作品公诸于世。’这是阿Q拉在乍听犯罪现场的情况后，对杀人者的第一观感。
看到阿Q拉这副认真思考着的样子，卫万窃笑不已。
他道：“左臂是唯一陵园女尸身上的唯一缺损处，当然，细微伤口的情况怎么样，现在还没有获得定判，尸体已经被送去法医鉴定科，相信很快就能获得报告。”
“就是说……陵园女尸只有一只胳膊吗。那么，被切断的胳膊，有没有在附近发现？”阿Q拉不作停顿的问道。
卫万答道：“没有，找了很久，并没有找到女尸的左臂。”
“这样啊……”如此无意义的说到一句，阿Q拉掐灭了烟头，复又抱起双臂。
这两起杀人事件，如果想要判断为连续犯罪，似乎有些不太合理。毕竟，犯罪手法、地点、时间、以及尸体受损程度，都不尽相同。准确的说，就这点上，他的看法与卫万一致。
如果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将这两起案件联系到一起，预先进行如此判断，从而缩小调查范围，极有可能会使今后的推理，产生根本性的错误——这是阿Q拉及卫万不约而同的判断，也是教科书式的刑侦调查思维。
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这点毫无疑问。
卫万这时突然说道：“其实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人手不足的关系，陵园女尸案我想暂时交给你去调查。”
他这话说的非常果断，似乎全然没有容许阿Q拉拒绝的余地。
阿Q拉冷笑道：“我没听错吧？你以为自己是市长不成？接受委托之类的话，我还一个字儿都没说呢。而且……”
“不不不，我想你会接受的不是吗？”卫万笑着说道：“你是不会拒绝如此凶恶的杀人事件的，这点，是业界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在李利翁已经成为国内第一神探的今天，你甘心就这么继续济济无名下去么？”
他们两人，与李利翁在高中时期，都同样是侦探文化兴趣社的成员，可以说就起点而言，他们三个是相同的，但是如今却各自踏上了不同的轨迹。而就像卫万说的那样，虽然嘴巴仍旧不肯服输，但阿Q拉的脑细胞已经纠集到位，开始思考起如何着手调查该案了。
“正式的搜查委任状，我会在明天交给你。”这么说着，卫万站了起来，去取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话说回来，如此阴惨凶恶的事件，确实已经很久没有碰见过了。无论是恶母案还是鬼抓鬼事件，对阿Q拉来说都是小打小闹。
多少年了？两年，也不知是三年……虽然那个时候，阿Q拉直至最终都没有抓到犯人，但那次致使他恋人惨死的凶杀案，却是他重新认识到自己与犯罪的重要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