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伯
阿满看了看他娘,又看了看田芙蓉:“不了,我娘还要带我去东市吃包子,要再晚一些去,包子也快没了。”
“包子!东市?”
田芙蓉惊讶的问了一句,她相当不能理解许娇杏的心态,今儿个她可是赚了一百多两银子,这么多的钱吃什么不好,非得要吃包子!
正要开口,许娇杏已经淡淡的说了一句:“芙蓉姐,今日我就不陪你了,咱们该日再聚。”
说着,就要走,田芙蓉见了,赶忙追在身后道:“等等,吃包子,我跟你们一起去吃包子。”
为了庆祝今日抓了大买卖,许娇杏特意给阿满点了一根油条,两个烧麦,一个肉包子,还有一碗豆浆。
“谢谢阿娘。”阿满很是高兴。
许娇杏看向田芙蓉,咧嘴一笑:“芙蓉姐,随便吃点什么,我请。”
田芙蓉愣住了,原本听她说要过来吃包子,她还以为,除了包子之外, 她总得买半只蹄花什么的,结果,这许娇杏还真的只是来吃包子的。
她指了指许娇杏,有些理解不了,好歹,她也是刚刚才卖了一百多两银子的人,怎么就对自己那么小气?
许娇杏见田芙蓉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皱眉问了一句:“不吃?”
田芙蓉在白府虽只是个后厨的管事儿,可也是吃过好东西的,如今看着这咬下去也没多少油水的包子,她不无失望。
饶是如此,她还是朝着许娇杏指了指阿满手里的烧麦:“给我拿一个那个吧。”
许娇杏看着田芙蓉有点近乎肥硕的身材,有些不肯定的问她:“一个,够?”
“够了,够了。”田芙蓉连忙点头,这烧麦,她还是瞧着小家伙儿吃的起劲儿,才想尝一尝的。
许娇杏见田芙蓉如此,也没再勉强,又给自己点了一份油条和一份烧麦。
“姑娘,又带着儿子来吃东西了?”那包子铺的老板已经和许娇杏熟识了,如今将烧麦端上桌后,又额外的给他们送了一份泡菜。
许娇杏道了谢,这就垂头认认真真的吃起了饭。
田芙蓉咬了一口烧麦,这烧麦连着一点儿油气都没有,自然是比比不得她最爱的酱猪蹄儿,泱泱的将烧麦放下,田芙蓉又朝许娇杏问道:“你看着比我忻多,你叫什么名字。”
“许娇杏。”许娇杏朝她笑了笑,也没有隐瞒。
田芙蓉点头,倒是比以前热络了很多:“原来你姓许,我瞧着你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丫头啊,你身上定然还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儿吧。”
迎着田芙蓉这明显带着八卦光芒的眼神,许娇杏愣了愣,倒是一旁正吃的香甜的阿满开了口:“美人姐姐,你全都猜错了。”
田芙蓉面上有些悻悻然,摸了摸鼻子,这又道:“娇杏妹妹,今儿个这事儿,我芙蓉姐就谢过你了,往后还有这样的好事儿,你可还得叫上我。”
她原本也觉着这话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冒昧,谁知道,许娇杏竟满口就答应了,一时间,田芙蓉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
吃过饭,田芙蓉争着替许娇杏结账,许娇杏始终比她熟悉这包子摊的价位,直接就给了老板零钱:“芙蓉姐,今日多谢你,这饭本就不该你请。”
许娇杏心里清楚,如果田芙蓉直接将她拒绝了,只怕她想把小龙虾推给百鹤居,那也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田芙蓉靠着她赚了一大笔钱,如今听着她左一个感谢的话,右一个感谢的话,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眼看着许娇杏带着阿满要回村儿,田芙蓉紧跟着就说了一句:“下次空了来找我,我请你吃茶。”
许娇杏冲她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事儿,她和阿满在临县无亲无故,多结交一个朋友,那便会多一条路走,更何况,田芙蓉这个人,她还是蛮喜欢的。
临走前,许娇杏拉着阿满去了竹篾一条街,她打算多买几个地笼,往后往水沟里一放,再捞起来就是,也免得费事费力。
竹篾一条街在东市最偏的一道巷子里,那巷子虽是不长,放眼看去,竟也足足有三四家店子。
就在许娇杏打算随便找个店子进去的时候,忽的就听见了一道热络的声音传来了:“娇杏,你咋来这儿了?”
许娇杏侧头看去,就看到巷口的一个竹篾地摊上正坐着一个在编篓子的男人,那男人大约四五十岁,身材微胖,两脸颊和鼻尖泛着红,仔细一看,眉眼间竟和许大力有些相似!
当许娇杏后之后觉的想起了这人就是她的亲大伯许长根时,阿满已经甜滋滋的叫了一声:“大阿公。”
“阿满乖,快到大阿公这里来,好一阵子不见,我家阿满怎么还长胖了。”许长根蔼声一笑,就想伸手来摸阿满脸蛋上的肉,只是,这手还没伸过去,又听他叹了一声:“大阿公这手上全是渣和茧,一会儿豁着阿满了。”
“大伯。”许娇杏走过去叫了他一声,她看的出来,许长根是真的疼阿满,印象中,她亲爹早死,她是在许长根的肩膀上长大的。
只不过,后来,许长根在外头做活儿伤了腿,成了废人,就被许家人呢挤兑出了家门。
看这情形,该是在县里做起了竹编生意。
“唉,怎么带着孩子来县里了,莫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许长根才问了一句,许娇杏就跟她说起了自己来买地笼的事儿,许长根自然也不愿收她的钱,只问许娇杏要几个,让她自己拿。
于是,许娇杏直接进了铺子里拿了四个地笼,又从兜里掏了一百文钱给许长根,虽然不知道地笼的具体价格,可许娇杏心里清楚,这一百文钱已经绰绰有余了。
许长根一惊,看着手里的银钱,当下就变了脸色:“杏儿,你这是做什么,来大伯这里来,哪儿还用得着钱!”
这话才刚刚说完,迎面就走出了一个白白净净,身材苗条的妇人,那妇人懒懒的朝着许娇杏看了一眼,又嫌恶道:“瞧瞧,这三天两头的来人,还真以为咱们有多好过了,以前在那穷旮旯里的时候,怎么就没见着人这么亲切过。”
是谢氏,她的大伯娘。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许长根不高兴的说了一句,偏那谢氏却不当回事儿,又接着道:“怎么,许家和顾家都不管,这就打上咱家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