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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做个朋友挖

二十世纪的宋乔就是这样做人做事的。

翠儿拗不过,终是把华生领来了后院。

华生对雨乔见过礼,远远的垂头立在门那厢。

宋雨乔细细打量他。生得面若雕塑,立体的五官,平面模特方有的质感。眉眼之间有些冷峻,拒人千里之外的孤气。

虽是穿着下人的粗布短衣,那身姿却坚实挺拔,从内里透出来的孤独竟是带有贵气的。

年岁并不大,却少有的沉稳。

直接问:“你会些武艺傍身?”

他似是一惊,抬头望了宋雨乔一眼,垂头老实回答:“不过是一些浅显的拳脚功夫。”

宋雨乔点头,然后说:“以后你跟着我,归我雨乔苑所用。”

他进退有度:“多谢小姐厚爱,只怕老夫人和大老爷不准。”

宋雨乔一笑:“翠儿,拿银子给他,明儿去置办一身好看的行头,老纸……本小姐只跟有颜有料……咳咳……只跟长得好看又中用的人做朋友。”

华生……朋友?

翠儿……朋友?

“就这样,你们都下去,我累了。”

华生接了银子退出门去。

翠儿狐疑道:“小姐以往可都是让我打地铺睡在小姐床前的……”

宋雨乔璀璨笑道:“以前的我没用,现在的我不用你打地铺守着我睡。”

翠儿也笑起来,看到自己的主子死去活来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高兴多过担心。只要主子好好的,管她变成什么样子。

翠儿撇着嘴:“不守着小姐我睡不着。”

想来也是,这些年来,都是她守着这个哑巴小姐,免得她时常夜半惊醒默默垂泪。在外人眼里,雨乔是个傻蛋哑巴小姐,对翠儿来说,却是把雨乔当成最亲的人。

雨乔柔声道:“那你就打地铺睡吧。”

翠儿连忙欢喜地铺好了被子,坐下来,趴在床沿上望着雨乔。只觉得眼前的小姐,比以往更加好看了。

雨乔躺下去,翠儿也连忙躺了下去。

不消半刻,雨乔就半坐了起来,翠儿也连忙坐起身来。

雨乔摸着自己的脸儿,这脸儿触手嫩滑,宛如羊脂。头先虽是用热水把脸擦干净了,但总觉得不大安逸。

二十世纪的女子自小就精通各种化妆品,把一张脸打整得光彩照人。莫非这里洗脸连个洗面奶都没有?

雨乔瞄着翠儿,问道:“莫非就是用清水擦擦脸就算是完了?”

翠儿冷不丁被这样一问,一时噎住了,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小姐自生下来起,就是用澡豆洗脸和洗澡的,所以小姐的皮肤才会这般好。”

“澡豆?”

翠儿笑盈盈地:“可不就是澡豆,这可不是平常人家用得起的。需要将绿豆磨成细粉,再用甘松、山奈、香薷、白芨、防风、藁本、白僵虫、白附子、天花粉、零陵香这些一起捣成细末,每天洗脸洗澡就会皮肤细腻如脂,国色天香。”

宋雨乔张着嘴。看来老纸小瞧这古时候的护肤技术了……

翠儿接着说:“一般的人家自然是用不起的,但凡稍微好一些的人家,却也是用淘米水洗脸,也可令皮肤雪白无瑕。”

雨乔一时兴起,便让翠儿伺候她用澡豆洗澡洗脸。她摸着自己的皮肤,真真是滑不溜秋吹弹可破。

翠儿从梳妆台上取了一个盒子,打开来一股花粉的香气。

翠儿说道:“每到三月,府里院子里的各种花就开了,丫头们就采摘下来,烘干以后研磨,再用羊羔油调制,我给小姐涂上,皮肤就会润润的了。”

这一切打整完毕,雨乔再度爬上床。翠儿却又拿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拈出几片,递到雨乔的嘴边:“小姐,这是三月里的新茶,烘干以后含在嘴里,是可以清新口气的。”

擦!难道不用刷牙……

怪不得古代女人笑不露齿,指定是不敢露齿。

眼珠滴溜溜转了几转,又半坐了起来:“难道牙齿不用洗?”

翠儿噗嗤一笑:“含口茶水,用食指搓搓牙齿可不就洗了。”

老纸……

雨乔倒下去……落后,果然是落后……

不刷牙岂不是是要命的事儿,不行,老纸绝对不遭这样的孽……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把现在这个宋雨乔好好的当下去。

她重活一遍是来享福的,不是来遭罪的。

哑了十年的宋家大小姐突然会开口说话了,一时传遍了整个宋府。

东苑,也就是名仕苑的后院又分为四院。

宋名仕的继室王夫人跟女儿宋雨珠一院,名为雨珠苑。

宋名仕的妾室李小娘住一院,院子尚未定名,只等看她肚子里生下来的那个是男是女。

宋雨乔独自住着一院,名为雨乔苑。

还有一院至今空着,莫不是宋名仕还想纳妾?嗤!

四院均有自己独立的花园,从花园的拱门出去,便是回廊亭台池塘,花草繁盛,流水潺潺,环境清雅,布局恬淡,很适合女子居住。

王夫人虽为继室,却顶替了宋雨乔母亲的位置,俨然是一家主母,打点着宋府的一切。

她虽是出身低微,也算不上是精明能干,但毕竟入府了这些年,耳濡目染的,还是把个主母好好的当着了。

宋府只知她是一个跑江湖卖艺的出身,被宋名仕在大街上相中养了起来。

门当户对害死人,宋名仕娶宋雨乔的母亲就完全是父母之名媒妁之言。不知他对她到底有几份真心。

女儿宋雨珠比宋雨乔长两岁,却被称作二小姐。因为养在外面,后才被接进府来。

儿子宋雨清住在前院,跟宋雨珠是双生胎,年十五,每日勤学苦读,力求考取功名。

这厢,他也坐在母亲的房中。

王夫人手里端着一杯茶,轻轻吹着水上的浮沫,姿态端正,波澜不惊。

可是细看,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野气,反倒不同于别的妇人,自是有野性风情。

宋雨珠手里拿着的丝帕在两个手指间搅过来又搅过去,气呼呼道:“娘亲你倒是听到了没有,那个哑巴会说话了!世上竟有这样的事情,明明从河里捞出来大夫都说是死透了,怎么就活过来了?活过来也就算了,怎么就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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