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姑娘,合葬吗?

云天行牵马走出青竹堂,正要上马,余沽之从里面追出来,一把夺过马缰绳,道:“你干的好事!”

云天行道:“怎么了?”

余沽之气冲冲道:“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正想问你呢。刚才莉莉姑娘哭着去跟我辞行,说你要赶她走,不让她在青竹堂住了,哭得跟泪人一样,怎么劝都劝不住,一个人就这么哭着走了。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非要闹到这种地步?”

云天行道:“余叔,你忘了吗,在进青竹堂之前,我跟她说,让她不要对我做过于亲密的动作,她刚才违犯了。”

余沽之道:“她对你做什么了?”

云天行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道:“她挽我的胳膊,还抱……抱我。”

余沽之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臭小子!人家正因为喜欢你,才会主动向你靠近,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因为这么点小事,你就把人家赶走,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云天行道:“如果她只当我是朋友,我很愿意让她留在这里,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她一心想让我做她未来的夫君,我又不会娶她,长此以往,只会害了她。常言道,长痛不如短痛……”

余沽之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不管你什么理由,你现在就去把她追回来!你要是不把人带回来,我也不在这里住了,免得哪天做错了事,也被你赶走,到时候可就丢人了。”

云天行道:“余叔,你别这样。”

余沽之向远处一指,道:“她都走好一会儿了,你还不快去!”

云天行牛脾气一上来,雷也打不动,把头一扭,道:“我不去。”

余沽之点了点头,道:“好,你不去,我就打到你去!”拔出剑来,插在地上,拿剑鞘打云天行的屁股。

那几个守门的见门主挨打,都在那笑。

云天行叫苦不迭,道:“余叔,我已经不是孝子了,你还这样!”

余沽之一面打,一面说道:“不管你是云门的门主还是什么,在我眼里,你始终都是个孩子。你任性妄为,要绝云家的后,我这个做叔叔,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云兄?你不去把莉莉姑娘追回来,我就打你个屁股开花。”

云天行深知余叔的脾气,知道解释无用,便出手将他穴道点住,道:“余叔,时候不早了,我得去一趟枫叶坡,等我回来,再去向你请罪。”翻身上马,跑出数丈,回身虚点三指,为余沽之隔空解穴。

穴道解开,云天行已骑马跑远了。余沽之大喊道:“臭小子,你不把莉莉姑娘追回来,看我不打你!”

云天行策马疾奔,行了一程,见白茉莉挎着包袱走在路边,忙勒住马与她并行,道:“你家在哪里,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白茉莉抬袖抹了抹眼泪,把脸转开,没有理他。

云天行翻身下马,把马缰绳交到白茉莉手上,道:“路途遥远,这匹马你骑走。路上小心,不要赶夜路。”将挂在马鞍上的酒食取下,运起轻功,抄近路往枫叶坡方向去了。

云天行的轻功甚好,几个起落,已不见人影了。

白茉莉牵着白马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咬了咬香唇,大喊道:“死云天行,烂云天行,臭云天行,谁媳你!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本小姐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还会洗衣做饭捶背等等旺夫技能,谁要是娶了本小姐,保管享福一辈子。你不要本小姐,那是你没这份福气!云天行,你听着!本小姐就是随便找个路人嫁了,也不会再嫁给你了!”

此时,正好有个路人经过,看样子少说也得有个四五十岁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十分邋遢。五官倒是分明,就是脸稍微有点长,也不太长,只比白茉莉牵着的这匹白马的脸稍微长点。

他向白茉莉凑过来,满脸堆笑道:“姑……姑……姑娘,合……合……合……合……合……合……合……合葬吗?”

白茉莉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越发恼火,大声道:“你这没眼力见的,没看到本小姐正在气头上吗?还合葬,我看你更适合暴尸荒野!”说罢,将那人一脚踹在地上,从路旁捡了根棍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毒打。

那人被打得双手抱头,口里哀嚎不止。

“哎……哎……哎呦,饶……饶……饶……饶……饶……”

“你想喊饶命是不是?”

“对……对,饶……饶……饶……饶……饶……”

“还合葬不了?”

“不……不……不……合……合……合……合……合葬了。”

白茉莉本来一肚子气,硬是被这结巴给逗笑了,收住手,道:“看在你逗本小姐开心的份上,本小姐就大发慈悲,饶你一条性命,快滚吧!”

那结巴口齿不清,但一双腿可没毛病,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白茉莉扔掉棍棒,拍掉手上尘土,望向云天行刚才消失的地方,喃喃道:“他带酒食出来,一定是到枫叶坡祭奠林晚枫去了,我再偷偷跟过去看他一眼。不行,我不能去!他都把我赶出来了,我还去看他做什么?做人要有骨气,嗯,没错,要有骨气。”

白茉莉跳上马背,策马往枫叶坡方向去了。

来到枫叶坡,白茉莉翻身下马,牵马步行,循着地上纸钱,找到了林晚枫的坟墓。

云天行不在这里,但他带来的酒食都已经摆在这里了。

“已经走了吗?”

白茉莉有些失望,四下看了看,一个人都没看到,只有枫叶无声飘落。

“死云天行,烂云天行,臭云天行,你这个大坏蛋!人家到底哪里不好,都投怀送抱了,你还推人家,赶人家。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真是要被你给气死了!”

白茉莉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生气,抬脚踢起脚下枫叶,将碑前酒食盖住,道:“在你眼里,我连一个死人都不如吗?好,我现在就把他的墓碑推倒,叫你知道本小姐不是好欺负的!”走上前,双掌摁在墓碑上沿,正要发力,突听一个声音喊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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