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抓药

奶娘蹙着眉头，“夫人留下的方子在哪儿，奴婢去取，一会儿就给姑娘抓药？”

“奶娘且去换身衣裳，我一会儿寻出来。”

姜氏应了一声，不安地打量着她，“你莫再着凉，我一会儿过来。”

华卿支走奶娘，扱上绣鞋，取了笔墨，立在案前写了两个方子。为了不让人瞧出这是新墨，特意将纸笺放在烛火上烤灼，待得热了，又故意用手挫捏一番，她在纸张上故意抹了一点胭脂水粉，以此掩去新鲜的墨香味。

一切弄好，她躺回榻上，脑袋很痛，不是宿醉后的酸痛，而是刺痛。

失忆蛊！失忆蛊，这蛊虫就如它的名字，身中此蛊的人，就会失去记忆。而她脑子里种的却是高阶失忆盅。他们一早就算好了吧，算到了开始，算到了过程，甚至还算到了结局。种下失忆蛊，若她早夭便罢。若她荣耀，他们就能召出失忆蛊，让这份荣耀给真正的南乐郡主。

奶娘唤了声“三姑娘”，“夫人留下的方子可找着了？”身后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侍女，二人已换好了寒衣，华卿的心下微微一沉。她现在只信奶娘，便是祖母、伯母等人亦都不信了。

翠柳是她的侍女，还是姑母送给她的侍女。半月前，姑母送了一批贺寿礼回娘家，除了满满两车的衣料、吃食，更有五位精通女红、会读书识字且生得清秀美丽的侍女，大少夫人那儿有一个，大姑娘源玉卿一个，她这里一个，老夫人、大夫人身边亦各分了一个。

为了算计她一人，硬是送来了五个侍女。

哪有这么好心，分明就是为了监视她，为了掌控她。

华卿浅声道：“翠柳，我头疼，你去小厨房给我熬一碗解酒汤。”

解酒汤……

翠柳想到郡王妃的叮嘱，必须要借着药酒之力再能种蛊成功，而事后最后再饮一碗特制的“解酒汤”，是为了让种下的蛊虫在她脑子里更好地安家驻扎。她当即笑容如花，完成的任务，郡王妃那儿必会有重赏，“三姑娘且等着，奴婢这就去为你熬解酒汤。”

估摸翠柳走远，华卿拉着姜氏道：“奶娘，这三个方子中缺一角的那份拿到回春堂拣药，缺两角的拿到百草堂拣药，未缺角的到二舅家的杏林馆抓药。你拣回来后，先给我瞧瞧。”

姜氏面露不解，“姑娘，这……”

“这里有两个王阶药方，万万不能流出去，你照我吩咐的去做。”

王阶药方，有一个就了不得，何况里头还是两份，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宝贝。

姜氏一听到这儿，再没有追问，肯定地道：“姑娘放心，奴婢明白，绝不会弄错。”

姜氏接过方子，又从华卿的锦盒里取了碎银包好，这才自后院小门离去。夜至四更一刻，看门的婆子被唤醒开门，很是不快，少不得嘀咕着声抱怨一番，姜氏又给了两枚一分的银果子，这才让她脸上有了一分暖意，门婆子方叮嘱道：“快去快回！”

华卿半躺在暖榻内，微阖着双眸，失忆蛊刚种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服食药物要么将其毒死，但凡是王阶蛊虫已通三分灵性，能感知危险，一旦她服下药物，为了求生，蛊虫便会自行逃离。

想得沉着时，只听一声异响，似有什么东西从屋顶坠落，她唤了一声：“翠柳！”无人应答，又唤了声“奶娘”还是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