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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想要薅长安的羊毛

这是一场残忍果决的杀戮,往生堂堂主一言不发,只是提着傲慢往敌人的方向走去,然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取走对方的性命,然后去找下一个目标。

那种冷漠地收割着生命的模样,让人感到十分的惶恐。不接受投降,无视这些弱者的求饶,不论反抗或者不反抗,都会将其杀死。

同情弱者,是很多人都会有的特点,女性尤其如此。

虽然明知道那些人死有余辜,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看着往生堂堂主毫不心软地屠杀着这些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墨千琉和叶雪倾还是有些不忍,只不过墨千琉依旧安静的看着,并不发表任何意见。通向王座的路是由鲜血铺就的,同样作为领导者,今日之往生堂堂主或许就是明日的自己,往生堂堂主有这样的觉悟,能做到这件事情,那她呢?在必要之时,身为天守阁阁主的自己是否也要做这么残酷的事?不,或许会更为残酷,为了离都更好的未来,她或许必须得做这种手上沾满鲜血和罪孽的事情。

往生堂堂主的行动毫无疑问地为墨千琉敲响了警钟,这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不,你不能杀我,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死在这里,你这个混蛋,为什么偏偏要挡我的路!”无痕是最后一个被杀的,因为往生堂堂主刻意把他留到最后来解决。

看着歇斯底里的朝自己大喊大叫的无痕,往生堂堂主走到了他面前,毫不犹豫地一剑穿心,收走了这最后一条生命。只不过……在无痕彻底断气之后,他才慢慢的将剑拔出来,接住无痕的身体,将他放在了地上。

“他原来不是这样子的。”往生堂堂主声音低沉的说道,里面有着浓浓的心痛和悲伤。

“屠魔者终究成魔,他的确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很有能力,不过也只到这里了。如果你过意不去的话,就被背着这份罪孽,好好到地狱里去偿还吧。”虽然往生堂堂主的声音很迷茫,并不一定是在跟别人说话,但是傅长安还是接过了话头。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往生堂堂主苦笑着说道。

他知道傅长安这是在诛心,她的意思很明显:是因为自己救了无痕,并且让无痕去做这种本不应该他这种人做的事情,坏事做的多了,再去做的话,就显得很正常。换句话说,让无痕的内心被黑暗侵蚀,变成这种样子的人就是问出这个问题的他自己。若是自己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还不如趁早自裁然后去地狱赎罪。

不过傅长安说的或许不全是违心话,这个世界上能像他一样的人还是不多,可就算是他,也是在做这件事情很久很久以后才意识到对这个世界而言的正义,或许和自己所以为的正义不同,也与这个世界所主张的正义不同。只要被认定为敌人,不管对方有没有犯错,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强壮的男子,孤寡的老人亦或者是刚出生的孩子,都要下手,将他们杀害。这当然是很没道理的事情,但是……却也不能不做。

换句话说,他们这些秉承着天地正义的人其实是不折不扣的刽子手,没血没泪,冷酷无情的那种。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这样的刽子手。在最初的时候,总会出现剧烈的心理波动,若是那时候不能麻木不仁的走上正轨,或者顺利的接受这件事情,后面会发生什么就可以想象了。

“真的明白了吗?诶,罢了,明不明白其实意义也不大,反正你就要死在这里了。”傅长安说着说着,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向往生堂堂主,似乎就要动手了。

“我说你呀,你应该知道杀了我有什么代价吧?”往生堂堂主转身正视着她,他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不愧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虽然毫无疑问例外的都背叛了他,但是实力都确实没得说,宇家的那些人也不弱,他杀这些人只是看着轻松,实际上相当的费力。拜此所赐,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量来反抗傅长安了,若是想不被杀死的话就只能靠嘴炮。不过想也知道,傅长安若是这么容易被说服的话,又怎么可能摆出这样必杀的架势?又怎么会这样看似毫无杀气,实则全神贯注地盯着他身上的致命点,准备一击拿下他的性命呢?

引魂灯的火光愈发明亮,这也是危险在迫近的征兆,傅长安想杀他,这一点绝对没错。

傅长安微微停住脚步,缓缓的突出了几个字:“五步,足够了。”

五个字带起浓烈的杀气,将往生堂堂主包裹起来,就好像是笼罩在无形的阴影之下。

“为什么停下了?”往生堂堂主右手紧紧握住傲慢,他严阵以待,虽然这样做并不能给他任何安心的感觉。

“你们两个……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傅长安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对身后的两个人说道。虽然已经确认过了一遍,但这毕竟是和人生大事一样重要的事情,不管确认几遍都不嫌多。

“多一个人承担的话,负担应该会轻松些吧?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希望我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来承担这种事情,但若是非要如此的话,那么我愿意。”墨千琉随即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奈。

她其实在担心叶雪倾体内的蛊虫会不会因为这个变故而出现意外情况,若是没有这种顾虑的话,她就更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了。

“我自然是同她共进退的。”叶雪倾这态度很简单:墨千琉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墨千琉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夫唱妇随吗?也罢,那我就动手了,可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哟。”傅长安吐槽了一句,然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身子微微蹲下,开始蓄力和寻找弱点。等到她的身子舒展开来,所有的力量爆发出来的时候,就是取走往生堂堂主性命的时候,也是让天地为之恸哭的时候。

往生堂堂主严阵以待,就算他知道今天已经无法逆天改命,他也不愿意就这么束手就擒,被傅长安杀死。

在这一刻,围观的人紧紧的盯着隔了五步远,凝目相望的两人,不管是谁,神经都在紧绷着,绷到要断了的那种程度。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一滴水在寂静的空谷中落下的声音,空灵,幽静,让人心安。

可事实上……他们不可能听到这种声音,因为这附近并没有空谷,甚至没有什么像样的水源,就算有也不可能像这样清清楚楚的听见一滴水落下产生的声音,就算听力再好也不可能,更何况那声音仿佛能贯穿人的内心,拥有独特的力量,根本不是水滴的声音。

“看天守阁上方的天空,好像出现了异变!”

“引魂灯消失了!要启动第二计划吗?”

两个声音在周围响起,那是维持阵法的人在往阵法中灌注力量的同时看到的情况,这毫无疑问是紧急情况,所以他们立刻出声提醒。

傅长安其实也注意到了,毕竟她一直紧盯着往生堂堂主,这家伙头上这么闪亮的引魂灯突然消失,她怎么可能看不见呢?而这同样是一种征兆,一种往生堂堂主今天不会死的征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傅长安也只好先放下这件事去看天守阁的方向。

在她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确看见了,看见了异变,那是天地异象。天守阁上方的天空似乎被一条线分成了两半,下面是深沉的大海,黑色冰凉;上面是幽远的天空,白色温暖。在海里有一条鱼跳出了虚无的水面,在下一刻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只鸟,振翅冲向天际,在最高的地方陡然落下,落到一半的时候再次变成鱼进入了海洋里,循环往复,似乎永无止息。

虽然可能是因为离得太远,鸟和鱼看着都非常的小,没有遮天蔽日的感觉,但是傅长安很确定那种生物就是鲲鹏,入水为鲲出水为鹏,是传说中的神兽。后来有上清无极宫的道士将这种意境凝练出一种术法……

“上清无极宫的秘传,鲲鹏术吗?没想到天守阁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传承,更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人能够练成,嗯……不对,只是入门吧?好像也不太对劲啊,这样说起来倒是有点像佛教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感觉,好奇怪。

不过更奇怪的是……那个人身上的敌人气息似乎消失了,难道说他身上的那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往生堂堂主也很是心大的扭头去看那个异象,似乎根本不怕被偷袭的样子。

引魂灯的占卜是不会出错的,既然引魂灯消失了,那就说明自己不会死。只不过傅长安很显然有杀死自己的能力,引魂灯会消失,恐怕原因就只有他们没有必要为敌这一个理由了,既然如此,那就更没有必要担心了。若是自己像平常人一样,被杀了也就被杀了,杀人者几乎不会承担任何的后果,那傅长安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么大的威胁,当然是宁杀错勿放过比较好。可惜自己并不是,杀了自己的代价无论谁都不愿意背负,能不杀还是不杀的好,这一点傅长安比谁都清楚。

异象并没有持续很久便从天空上消失了,但是它的出现毫无疑问改变了许许多多人的命运轨迹,这是一个奇迹,几乎无法再现的奇迹。

“长安,这恐怕是……”墨千琉无法掩饰自己眸中的震撼,这个异象看起来就像是能够窥视远方的镜子,让他们得以在不知道多远的距离外看到了那只神兽嬉戏的身姿,远到即便是真身大到不知道究竟有多大的鲲鹏看起来也只是比正常的鸟雀大不了多少,但那种风采却是任何鸟雀都无法相比拟的。

神兽是只存于神话中的事情,凡人得以窥见,皆是天缘。

神兽这种生物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其实也是一个未解的难题,就好像异象同样未解一样,只不过墨千琉现在关注的并不是这两者,天守阁,鲲鹏术,上清无极宫,异象,敌人的气息消失,引魂灯也不见了,这些词句连在一起。对于她们这些知道内幕的人来说,很容易就推出一件事情:上官逸已经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封印,不仅恢复了力量,还突破了境界。

不过这种话肯定不可能明着说出来,所以墨千琉只说了个开头便闭嘴不谈,她知道就算傅长安原本没想到现在也一定能猜到。

“是啊,一定是。”傅长安点头,回答的很肯定。他们两个这么默契,而且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过……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事情也是她最不希望想看到的事情,越是强大就越可能挣脱束缚,也越无法掌控,而她也越不安,可矛盾的就是她心底很开心的认为这才是他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我们之间的敌对关系应该解除了吧?傅小姐。”往生堂堂主干脆坐了下来,把傲慢差在自己面前就开始为自己处理伤势,一边处理一边说道。

“你想得美,先把我的擒天还给我,其他的事情我们慢慢谈。”傅长安伸出了自己的手,语气中带着嗔怒。她是真的很想杀了这个男人,虽然这个想法可以忍忍,暂时放着,但是这家伙的样子很明显是想贪墨她的擒天,根本没有要还的意思。

“傅小姐不要这么小气嘛,区区一双手套而已,何必大动肝火?再说了,宝剑赠英雄,这双手套正适合我用,就留给我吧。大不了我把这把傲慢给你就是了,你绝对不亏的。”往生堂堂主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说道。

他是真的很喜欢擒天,这心情就好像剑客好不容易找到适合自己的宝剑一样,怎么舍得松手呢?就算对方很不好惹,他也得想办法虎口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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