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攻将破
纵然有些踌躇,但傅长安还是很快做出了决策,也即是破阵的决策,不论如何都是要杀出去的,不是吗?
墨攻这座阵法,攻弱防强,毕竟是墨家的护族大阵,优先考虑的还是防守,被逼到用出这座阵法的时候肯定也就到了墨家生死存亡的时刻,这时候自然是防守比较重要了,防御住对方的攻击或者将敌人困住,争取来的时间或许就能让墨家翻盘,这便是墨家这座阵法的主旨,若是选择攻势的话,自然会选择别的战阵。
当然,这座阵法的攻击其实也不算弱就是了,毕竟上限和等级高摆在那里,攻击就算再拉胯也能胜过相当多的阵法,能够绞杀掉很多很多的敌人了。毕竟布阵者光是二重天的精锐都有一百余人,领阵者皆是三重天的高手,有十余人,不乏三重天后期的家伙,再以墨家的大阵为其提供力量加持,这样将他们的力量汇聚在一起,最后的威力有多么强大可想而知。
最关键的是,它作为以人为主体的大阵,它不仅有着很多很多的形态而且很灵活,甚至能为很多隐蔽的计谋提供掩护,在经过一代代的改良后,不管是怎样类型的冲击都无法轻易撕破他们的防守,所以之前上官逸就算是那般拼命了也只不过前进了二十八步,差点把命丢在这里。
现在换成是傅长安指挥破阵了,这个一直以来都在创造奇迹的女孩这次是否能够带领那些人破开墨攻呢?
在她发号施令前,所有人都在盯着她,想看看她的应对策略。
傅长安的应对方式其实很简单:多点破之,就像之前墨千琉破除玄武盾的方法一样,多点进攻最后找出弱点以破之,这是上上策。
但是作为久经考验的战阵,墨攻又没这么简单被破除,即便是采用多点破之的法子,分散了些防守的力量,他们依旧很坚固,倒不如说能够把敌人的力量分摊出去,均匀的分割战场其实是如他们所愿的。
所以,对这座墨攻有了解的老人看到傅长安的这个应对措施,心里其实微微有些失望,这确实是上上策,但却不是最佳策,归根结底还是以阵中人之力对抗布阵人之力,想真正破除墨攻之阵,唯有里面的人消耗的过外面的才行。这和蛮力破阵并无半分差别,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不过也不能怪傅长安,毕竟墨攻的消息很隐秘,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就能找到那个最佳的解法,若是真的就这般轻易破除掉了,就该墨寰垂头丧气了。
随着傅长安一声令下,五人(赤衍,郁景辉,秦禹岩,上官逸以及傅长安)向着五个方向发动了攻击,每一击的攻势都看得人心惊,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之前除了上官逸,其他人根本没有拼尽全力,哪怕受创,也未曾使出底牌,甭管是为什么,在他们拿出来的这一刻,所有人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选择参加的是武林嗅而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上官逸选择参加的是离都大比,明明后者看起来比他们要强很多的说,而武林嗅才是适合强者参加的比赛。答案是:上官逸经过多重加持才达到的强度,他们只需要一重加持就可以做到,而且他们使用这一重的双刃功法最多是虚弱些,并不会损伤根基,上官逸的就不一定了,也就是说上官逸并不是他们的对手。其实这才是正常的情况,毕竟上官逸再怎么爆发,他的根基在那里摆着,他终究只是个二重天巅峰的小家伙,并未跨到三重天又怎么可能超过同为天才的赤衍他们呢?
不过,相比他们来说,傅长安的表现就更为惊人了,她并未使用什么双刃功法,因为她的气息没有变强,也没有其他的异变,但是她挥出的剑光威力却也和他们差不多,这不科学,真的不科学。这点其实也让上官逸他们感到暗暗吃惊,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若是没有这种实力,她也不会去参加武林嗅吧?她可是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引人注意的傅长安啊,相比不参赛,若是参赛而没有拿到好成绩的话,就更加的会让她身上的光环褪色了。
上官逸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旁边的傅长安拽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佳人小声的说道:“准备好自己的大招,等我号令”。
这一刻上官逸心情微微激荡,他陡然明白过来,傅长安这是玩了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她绝对在打别的主意!他就说这个蛮力的方法很不像她的风格,她既然想像谁证明点什么,肯定会在有十成把握的时候再出手,而蛮力破阵的话,就算是乐观的估计也只有六成不到的胜算吧?
“知道了。”上官逸也小声的回答了一声,在应对前方敌人的同时暗中蓄力,只要傅长安发出命令,他就会立刻执行,他也想知道傅长安能不能拿出化腐朽为神奇的方法。
傅长安说完那句话后,美眸便紧紧的盯着前方的人群,她要提前预判到她需要的那个机会,然后在那之前告知上官逸,两人一起出手便能在阵法上撕出缝隙来,不管多么天衣无缝的东西,一旦被打开缺口,就好处理了,难的就是这从零变成一的过程。
转眼间,三分钟过去了,这是漫长的三分钟,阵法里不断有人死去,但是新的力量又补充上来,这场战斗似乎还是演变为了消耗战,而且是对傅长安他们不利的消耗战,因为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就算他们消耗战胜出,后面的战斗还怎么打?死掉的人不必再入场,但是活着的可以,他们以逸待劳,实力又强,肯定不好对付。
“找到了,十息后,瞄准对方阵型切换瞬间的空隙,将大招甩到墙上去,若是可以的话,顺便杀掉你释放招数右数第五人。”傅长安又急又快的说完了这一串,虽然不知道上官逸能不能跟上,但她要出手了。
一剑出若微风拂柳,却在穿过人群将要抵达所攻击的点时变为能撼动城堡的狂风,摧枯拉朽的斩断……不,是破坏了那堵墙。新城
这一剑是很高级的运剑技巧,高级到哪怕它没有半点光芒散发出来,识货的人都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被闪瞎了,这真的是一个幼小的女孩挥出的剑吗?若是,那自己这么多年都tm练到狗身上去了吧?若不是,难不成傅家还生出来一个老妖怪不成?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他们彻彻底底的被打击到了,以至于几乎紧随其后的上官逸的那一剑在他们看来都是黯然失色,没有任何亮点的一剑,虽然同样破坏的一段墙壁,但就是不行,换成是上官逸自己来评价也得承认自己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上官逸这次自然是跟上了傅长安的节奏,在她说十息的时候他便开始最后的蓄力准备,并且进行计时,随后确定发动时机为面前出现空隙的时候,攻击目标是墙壁,附带攻击目标为出剑后剑右侧数过去的第五人,然后在时机到来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攻击,虽然之后因为仓促出手,力道不足以破坏那个人的防御,所以并未能击杀掉那个第五人,不过第一目标还是破坏掉了。
他们配合的很默契,顺利的完成了这次的袭击,就在傅长安想夸夸上官逸的反应速度,上官逸忍不住赞叹她那一剑的惊艳时,出乎预料的意外发生了:又有一段墙壁坍塌了,不是赤衍他们做的,因为这次是从院落外往里塌。这就是说:有人在外面帮助他们,而且是知道阵法弱点的人,这样的人……大概只能是墨家自己的人吧?只是打到现在才站出来的家伙真的是墨千琉的支持者吗?
烟尘很快散去,露出几个人影,几个狼狈不堪的人影,同样在被魔道的人追杀,形势岌岌可危,只不过他们却顾不上自己,只是拼命的保护着他们身后的一个人,就是那个人砸破了这段墙壁。
“傅长安小姐,这个阵法的弱点在墙壁里的阵纹上,北天南地,顺位十支,与数相守,是为阵点,破一点可使阵法威力减弱十分之一,请您带千琉小姐离开!”那个人撕心裂肺的喊道,似乎生怕傅长安听不见,他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愤怒和悲怆,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泪水。
这是墨家战阵最大的秘密,但是为了墨千琉,他选择了将它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也就是说,生生世世为墨家阵法客卿的孟家在他孟天铭这一代背叛了墨家!不过,到底是他们背叛了墨家?还是墨家背叛了他们呢?他说不清楚,但他决心守护墨千琉,哪怕是死。
墨千琉在墨家的人气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不堪,她也有自己的跟随者,只不过那些人大都在事情发生前便被软禁起来或者支走了,剩下的就是那种很聪明的家伙,他们闻到了墨家剧变的气息,选择委曲求全的加入到魔道那边,其实心里装的还是墨千琉。今日墨家剧变,孟天铭本该被软禁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知晓此事才对,即便感觉不妙也出不来。但这些人看见墨千琉以及来救墨千琉的上官逸他们被墨家最厉害的战阵围困住,就知道事情恐怕危险了,便去把孟天铭找来让他破阵。之后的事情便如同上官逸他们看见的一样,孟天铭亲手砸破了一代代祖先完善好的阵纹,创造了破阵的契机,并且告诉了他们破阵的诀窍,只为了墨千琉能够离开这里。
他只是个阵法师,武力并不强,保护他的人也不算强,若非魔道的人一开始不清楚他们的动机被骗过去,他们根本不可能做到,但做到了便是做到了,纵然一死也不亏,既然他们这些外人都敢拿自己的性命来换千琉小姐逃生的希望,他孟天铭也敢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这条路上的一块基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院子里的众人都沉默了,傅长安和上官逸已经破开了两段墙壁,就算不知道节点是什么,破阵也是早晚的事情,没必要再搭上孟天铭的性命,只可惜,孟天铭并不知道这点。
他们欣赏孟天铭舍生的魄力,欣赏他的血性,但就算想救他也来不及了,在孟天铭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保护他的人就已经尽数被魔道的人击杀了,下一个就是他。
不过,人生就是这般的大起大落,所有人都觉得孟天铭会死的时候,孟天铭偏偏没有死,一柄结着冰霜的长剑飞过来挡住了这下攻击,随后便是又几个人杀出来,将那些围攻孟天铭的人砍翻在地,护住了孟天铭。
“没想到阵道孟家最后的血脉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家伙,你可不能死在这里哦。”曾经救过上官逸一次的杜睿戏谑的说着,但眼眸里却没有轻松的笑意。
跟他一起的自然是安逸晨,还有几个安家,杜家的高手,唯一一个不属于他们两家的人就是甩出自己的长剑,于千钧一发中救下孟天铭的冰钧。
作为盟友,既然墨千琉有难,他们怎么可能不帮?只不过先前杀不进来罢了,后来他们拖住魔道的高手让叶雪倾进去,但是战况似乎没有好多少,所以他们便继续呼朋唤友,不过收效甚微,魔道早有准备,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拖住了那些人,包括清歌的援军都是如此,还好不知道哪里来的高手接过了他们的敌手,让他们两家进来接应,剩下的人继续纠缠魔道的那些人。
不过这个过程中,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冰钧偷跑进来了。
他们当然认识冰钧,是上官逸的敌人,自然也不会是他们的朋友,所以看见这家伙偷跑后,他们也顾不得和那些人争谁进谁守了,直接带人杀了进来,生怕这家伙是来助魔道一臂之力的。好在这家伙似乎是他们这边的,帮忙救下了孟天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终归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