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我迷路了
易可欣不满自己的家人这么说出自己的那些事情,抓住易可云的耳朵,提起来就扭到前面的走廊上去了。
易可云嘴里拼命地喊,“姐夫,姐夫,救命。”
陆庭非听到易可云的召唤,马不停蹄地跑过去。
他想伸手上去拉易可欣。
易可欣用眼睛夹他。
他也不敢动,就那样愣愣地立在那里。
“你们两个还不去公司收快递,等下保安都下班了。”m姐从那边走过来。提醒他们两个人先干正事。
王燕耸头耸脑跟在后面,这样的环境下,她开始学会乖乖地做一个小跟班,看着m姐控制局面,看着易可欣他们闹。
“是哦,我还要去拿快递。”易可欣松开手,易可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摸摸自己的耳朵,耳朵上竟然有红红的印迹。“真是谋杀呀,姐姐。”易可云舍不得发脾气。
她独自一个人走在前面,按电梯。
陆庭非跨走几步,跟在她的后面。“我送你去公司好吧,不要再去坐公交车了,这大冷天的,你拿那么多快递也不方便。”
易可云紧跟着走在后面,“姐姐,我帮你去拿快递。”易可云边说边向他们这边走。对于易可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能比得上自己的姐姐了,在他的眼里,姐姐是跟妈妈一样的存在。
所以,姐姐去拿快递,他一定得上去帮一下忙才行。
易可云的身影在过道上一闪。m姐顿了顿,吃了一大惊,上前一把拉住他。“你去凑什么热闹?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有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你还要做他们中间的电灯炮吗?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有一个相处的机会,你还要去破坏他们。”m姐说完还向他挤了挤眼睛,“你也不看看,你姐姐是一个么多么难搞的人,是不是不?
易可云听从了m姐的话,想想觉得也是,本来他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姐姐,对感情的事情,对待自己的另一半,要求有点太高,简直到了苛刻的地步。
王燕看着陆庭非和易可欣进了电梯,打心眼里觉得高兴。
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对易可云说,“你爸爸在这个icu里,医生说要在那里住个几天时间,不如我们回去拿一些洗漱用品吧,不然的话,晚上睡觉也是个麻烦的事情。连洗澡的时候,都没有衣服换的。”
m姐没有接王燕的话。
她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有一艘船的,让司机送现在送她过去,应该还可以过海。
“既然你们要回去,那么,我也要过海了。”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包,然后,把手机踹进包里。回头没有看到司机。
“我的司机呢?”m姐挺奇怪的。
但凡在广州这个地方,自己的司机一般都是跟着自己的,因为在这里开车过去坐船有点不方便。
“你儿子不就是你的司机吗?让她先送你过去,她们再过去不就行了吗?”王燕不解地望着m姐,有钱人真是奇怪,自己的儿子不用,偏偏还要用什么司机,一个司机哪有自己的儿子那么好呢。
m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麻烦自己的儿子。儿子有自己的事情,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儿子当工人来喊。所以,王燕的话,让她感觉特别的刺耳。
这也让她感觉到了王燕跟自己的区别。
如果换作自己是易可欣的妈妈。她断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还承担这一切的,凭什么呀,有什么道理呢。
一个女儿就是一个女儿的责任。她根本就没有养弟弟,养全家的责任和义务。
哪有这样的父母,把一个家的责任,抛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的身上,哪条法律也没有规定,自己的女儿要履行自己这个家的责任呀。
她看了看王燕,然后瘪了瘪嘴。
易可云用手拨了拨自己的妈妈,“你以为别人像你用易可欣一样,想用就用,当佣人一样,当提款机一样,人家把自己的儿子当宝贝,像开车送货这种事情,一般都不会要麻烦到自己的儿女身上。”
王燕脸一红。
随即把头垂得好低。
m姐自己下了电梯。
她准备一个人打的去。
这一辈子,她就没有想过要麻烦自己的儿子,因为把儿子生下来之后,他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附属物。
她不太赞成中国有些奇葩的育儿观念:生儿育女,就是为了孩子大了之后,就好享福,就好靠着儿女啥也不用干。
在她的理念里,从来都没有这种思想,她生孩子的原则是为了付出和欣赏,没有别的任何的目的,至于孩子大了能不能帮上忙,她能不能靠孩子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这一点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也不会想着,老了之后,要用自己的一生绑住彼此的一生,当然,如果孩子懂事可爱,她也不会拒绝,但是,绝对不会去依靠自己的孩子。
其实,有时候,她觉得中国那种传统的观念,是不是可以改一下了。
生个孩子下来,不要那么功利,不要总想着孩子长大之后,怎么样光宗耀祖,怎么样能够从孩子那里得到更大的好处。
m姐下楼,一阵风,把她额前的头发吹得前呼后摆。
颈上的围巾也被风吹得呼呼地响。
她定定地立在医院出门的街角。
那里整整齐齐地停着几辆的士。
打扮时髦的m姐立在人堆里,显得特别的抢眼,几个司机涌上这边,“美女,坐车吗?”
m姐选了一架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车子。司机体贴地帮她打开了车门,m姐猫着身子,钻进车子里,蓝色的外套在王燕的眼皮低下一闪。
王燕把眼睛瞪得浑圆,不敢相信似的,“真是好奇怪,儿子有车,自己那么有钱,宁愿打的,也不让自己的儿子送自己一下,有钱人的世界真的是看不懂呀。”
王燕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着明显的奇怪的味道。
易可云跟在王燕的身边。也不无嘲讽的说,“你以为个个都像你呀,把自己的孝当成提款机,啥时候没有钱花了,就给易可欣打电话,其实呀,姐姐是没有这个义务的,我,”易可云还没有说完,眼睛瞥了一下王燕,此时的她,脸上已经皱起好多层皱纹,看样子是极极的不开心。
王燕就是这样
别人说她什么,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即使有时候是她自己错得离谱,她也会晃着亮晶晶的额头,死不承认,如果别人说多了,她还会狡辩。
“那又怎么样,自己的儿女,都不会用的话,儿女怎么成材,这个人嘛,用着用着就出息了,如果你姐姐不是我这样赶着鸭子上架一样用她,她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吗?如果她没有成就,陆庭非和丁亮他们又怎么会看上她?那她还不是一辈子又要重复着我一样的命运。人嘛,特别是自己的儿女,用一用总是有好处的,”王燕说得头头是道。
看吧,只要用心思去做一件什么事情的人,总会找一些借口,来自圆其说。
易可云拿眼瞄她。
心里很不是滋味。“走吧,过去,我们去坐公交车。”易可云习惯坐公交车,以前读初中的时候,为了省一些搭车的费用,他宁愿步行一个多小时回家,省那几块钱,可以买点学习用品,那样就不用再向父母要钱。
家里困难,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的。
爸爸多病,基本上五十多岁就没有干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
妈妈五十多岁后,也没有去车间干活,只是在一些工厂里打零工,或者搞点卫生什么的,微薄的一点工资,每次都是捉襟见袖。
那个时候,姐姐上大学,一直都是自食其力,有时候,还把自己做兼职的钱,拿回来贴补家用。因为家里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姐姐一直都非常的懂事。
王燕一把推开易可云,“我都几十岁了,你还要我去挤公交呀,一把老骨头,等下挤碎了,怎么办?你也不看看,这广州的公交和地铁,人山人海的,那是人坐的车吗?每天跟挤破头似的,看着都全身打颤呢!”
王燕说完一脸嫌弃。
易可云依然朝公交车站走。
王燕一把拉住他,“你听不见我说的话吗?现在不是有钱了,你姐姐都能够拿一百万年薪了,在这个城市,也算是个有钱人了,至少我们可以打个车吧,不用去挤那些公交车了,是不是?是不是?”
易可云没有理她,依然往公交车站走。
王燕飞奔几步,一把拉住他,“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的,有福享还不享啊,我打的又不用你出钱,我袋子里有钱。”王燕说完人袋子摸出一把钱,“我想,我现在的身份,打个车还是可以的。”
易可云语气悲伤地说,“妈妈,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浪费姐姐挣来的钱,这些年来,姐姐每天才睡三四个小时,又是赚钱,又是兼职,又是读书,赚的每一分钱上,都有血呢。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去打的,坐公交车也蛮好,像我现在,根本还没有赚到一分钱,有公交车给我坐,都是很大的恩赐了。”
王燕还想坚持。
但她看了看易可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公交车站牌确实站满了好多人。
在广州就是这个情况,这个点的人特别多。
不管是公交车,还是地铁,里三层外三层。
特别是地铁,每天上下班高峰期,都是一层一层密密麻麻的人。
没有一点点本事,在这座城市根本上不了车。
要么,呆在原地,被挤成肉饼。
要么,被人推着前进,脚不沾地。
王燕这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种挤车的苦。
她远远地站在人堆后面。
一辆一辆的公交车来了又走,带走满满的一车,又一车。
“245来了,这个空。”在等了大约二十来分钟之后,易可云忽然眼睛一亮。
“来了又怎么样?等下还要挤地铁。”王燕还是有点懊恼易可云,为什么明明可以打的的,为什么还非要拉着她来坐公交车。
她都几十岁了。
坐一回公交,就得挤断肠。
而且,打一回的,又不用多少钱,也不会破产,也不会家穷,为什么偏偏要呆在这里等公交车,外面天寒地冻的。风都把她的头发吹成一个鸡窝了。
易可云走在前面,用手挡着前面的人,拉着王燕。
两个人好不容易挤上车。、
后面有位子,易可云带头走到后面,坐定。
“易可云,你说,你姐夫的卡为什么冻结?这个卡被冻结,不都是公司破产,法院才有权利冻结吗?”王燕对陆庭非的卡和钱不是一般的兴趣。特别是今天听说他的卡被冻结了,直到现在,她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没有去了解,这个冻结的事情。”易可云对陆庭非的卡冻不冻结没有一点感觉,也没有什么兴趣,他的公司破不破产,那是他自己的人生,跟他易可云没有一点关系。他相信他姐姐也不会关心他的卡有没有冻结,因为他的姐姐,要是爱钱的话,估计早就被别的大白菜拱了,哪还用等到今天。
王燕有些坐卧不安。
陆庭非的卡,到现在,不知道,解冻了没有!
如果没有解冻,这个年,估计她都会过得不怎么顺畅。家里该买的都买了,如果能够破费再添一些高档的服装就可以了。
陆庭非开车没有直接回公司。
在路边的银行停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易可欣不是很明白。
陆庭非把车子停在这里,即没有商店,也没有别的什么。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在车子里呆一下吧,我下去一下。外面冷。”陆庭非简单的对她说,转身拉了手刹,然后下车。
这是一个路边银行,柜台那边的门已经关了。
只有侧边的取款机那里还亮着耀眼的光芒。
陆庭非下车后,几步就进到第一个取款机的位置。
谨慎地按了几个密码。
卡竟然解冻了。
“真是,这到底是在给我开一个玩笑,还是早就预订了时间的。”陆庭非一拳轻轻地打在柜员机的边界上。
“哎哟,好痛。”他摸了摸手。
手机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丁亮。
他连忙接起电话。
“不得了,我迷路了,在这里走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封兰花的家。这里太偏僻了,感觉非常害怕,我没有开车过来,也没有带司机,甚至都没有带包……”
后面的话,陆庭非都已经听不下去了。
“这个怂货,还真的追到那个穷乡僻壤里去了。”他把钱装回兜里,急急地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