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战国碰瓷

三言两语之下,很快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群。

“小胖娃儿好大的口气,你才识得几个人,敢说过目不忘?就冲你这没礼貌,老夫就不起来了!”

钟离眛实在看不过去了,向着项籍抱拳道:“少主,要不属下先将这老丈带回府中安置?”

项籍还没答话,老头抢先道:“我哪儿也不去,谁知道你们把我带回去会不会不了了之,谁知道你们带我回去会不会谋害我性命!”

项籍听了鼻子都气歪了:“我堂堂大楚上将军府,又非宵小之辈,怎会行那龌龊之事!”

虞周也是哭笑不得,这还是个老活宝!看来没少碰瓷吧,行事没脸没皮又经验老道,说他胆小吧,他孤身一老叟就敢讹诈一群半大小子,而且明知是上将军家人还敢讹诈,说他胆大吧,他又全是些撒泼耍赖的手段。

本来打算散心的,结果又摊上这么个闹心事儿。

虞周压着火气:“老丈,一切都是小子冒失,到底如何事了,还请老丈吩咐。”

老头坐起身子,抹了一把胡子,顿时尘土飞扬,咳嗽了几声,才尖声道:“这还像句人话,本以为让几个混小子长长记性就算了……”

说着一指龙且:“可他实在无礼之极,你们只消赔我老人家一些钱财,再让这小胖子和撞我那贼小子服侍我老人家三五日,也就罢了。”

龙且瞪大了双眼:“鬼知道你是不是拍花子的,你把我俩卖了咋办?”

老头听完颌下胡须无风自动,一翘一翘的:“啊呸,你这小胖子谁家养得起,要拐卖我也挑值钱的啊,那大个儿不比你值钱?”

“你倒是想,可你得拐的动啊?!项哥哥不打出你的老屎来!”

眼见二人又要吵起来,虞周抢先道:“老丈,我等家中尚有长辈,服侍你实在有所不妥,除非你跟我们回项府。”

老头本来被龙且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听完这话古怪的一笑:“你这贼小子,面善心奸诈,我不听你言,不服侍我老人家也行,那得多赔我些钱财,我这老腰都被你撞断了,须得找人服侍。”

虞周找钟离眛要过荷包,掏出一块饼金道:“老丈,这些可够否?”

围观的众人顿时“嗡嗡”的交头接耳起来。

老头贪婪的看着虞周手中的荷包:“不够不够,别当我老人家没见过钱财,这连老夫的汤药钱都不够!”

栾布面红耳赤道:“你是要用龙肝凤脑做汤药么,休要倚老卖老,你怎么不去军营外讹诈,欺负我们几个少年。”

老头听了居然丝毫不生气:“娃娃,等你到了我的年纪,你也可以倚老卖老。”然后狡黠一笑,继续道:“不过我也有过少年时,却不是每一个少年都能活到倚老卖老的年纪。”

这下给栾布气的呀,恨不得直接上手了,虞周拦住栾布,又掏出一块饼金:“那再加这些呢,可够老丈汤药。”

老头继续摇头:“将那荷包全部给我,勉强够了。”

这下连围观的众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老头贪心。

少年们更是七嘴八舌:“小周你可别上当。”

“小周,了不起让他告官就是了,公堂之上,他一介老朽对质孩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是啊,太过分了!也不知这是谁家长辈,活活愧杀后人!”

虞周轻描淡写的说道:“无妨,这本就是一笔横财,既难守住,徒惹是非,老丈,你当真全部都要?”说着,两眼冒光的看着老头。

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虞周:“怎么,舍不得?”

虞周不再多言,顺手将荷包拍在老头手中:“既然如此,我们两清了!”

老头顿时乐得眉开眼笑,贪婪的咬了咬饼金,一个骨碌站直身子,拍拍屁股:“还是这娃儿懂事,你的孝敬我收下了,你可不许反悔!”

说罢再不理会众人,扬着荷包连蹦带跳的往远处跑去,形似范进中举一般高声大笑:“哈哈哈,发财啦,明日又可以寻两个歌姬啦!”

众人原本愤愤不平,听了这话顿时眼珠子都瞪下来了,这老东西牙都没几颗了,还有这花花心思呢,只有项籍傻乎乎的问道:“青楼是什么地方?”

虞周忧心忡忡的看着老头离开的方向,越过气恼的众人,径直来到钟离眛面前道:“还请劳烦钟离壮士,跟上那离去的老者。”

栾布两眼一亮:“小周就是聪明,敲丫的闷棍去!”

无语的看了栾布一眼,虞周继续跟钟离说道:“那老者骤然得此横财是祸非福,他又如此高声宣扬,怕是已然被人盯上,还请钟离壮士护他一护,莫让他受伤,待他被打劫之时,再寻回那荷包。”

钟离眛点点头,离群而去。

“小周你脾气可真好,为什么还要钟离护着那糟老头,他分明就没事,是该吃些苦头,拿了你的钱财,一蹦老高呢。”栾布愤愤不平的说道。

项籍更是冷哼一声:“拿我项家家声做要挟,若不是看他年纪一大把,我必打掉他满嘴牙!小周你真没出息,这就认怂。”

虞周苦笑一声:“项哥哥,还记得你我初见之时否?,一笔巨大的钱财容易招人觊觎,若不是住进项府,我和爷爷都得日日提心吊胆。那老者如何拿的安稳?”

“那你给他是为了害他?!”项籍心情有点复杂,被敲诈一通,恨极了那花甲老者,可若真是为这点小事就图人性命,那也未免太过阴毒。

虞周摇摇头:“我本是想让那老头知难而退,谁料他如此不知好歹。”

项籍面色稍缓:“那为何还要钟离眛护他周全?这种老不修,就该吃些教训。”

“嘿嘿,那老头视财如命,失了钱财定然肉疼至极,再让歹人吓他一吓,想必能收敛些。不过他毕竟已经年逾花甲,有个闪失也是你我罪过,且如此吧。”

项籍点了点头,认同了虞周的说法,不过还有一层考虑虞周并未与他明言,这年头识字率低的吓人,粗通文字的已经是凤毛麟角,甚至有些说客都是大字不识。

一个无赖老头能说得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虞周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深深的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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