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锦氏的心机

凉王的暗卫身手不错，可是姓廖的瞎指挥，他们也跟着脑子不好，把别人都当傻子的。

想卸磨杀驴，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要不是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陆庭修的人就能让他们横着出去。

不管怎么说，姓廖的被摆了一道，心里怄火的要死，偏偏又不敢下暗杀令。更要命的是，自己没拿到解药，喜彦肯定会在王爷面前掺自己一本。

被姓许的那帮人捧着走，廖同知早已经飘飘然，对自己的酷政竟然浑然不查。如今被夏秋一提醒，他才冷汗频生。

如今回头看，自己确实在短短时候敛了大量的钱财。喜彦提醒过自己几次，可他被贪婪跟美色冲昏了头，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

王爷连义女都杀，何况自己只是他养得一条狗呢？

这么一想，廖同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觉得凉王也会对他秋后算账。

有些怀疑一旦滋生，便会疯狂生根发芽。夏秋的今日，就是他的明日。

不行，他得想办法自保才行。

这想法让他醍醐灌顶，夏秋现在做的，不就是自保么？

想到自己当前的处境，廖同知不由多了份心思，“本官爱民如子，所谓的暴政不过是有人造谣而已。不过，夏姑娘你的安排甚为妥帖，我就不叨扰了。”

语毕，他匆匆离开陆府。

出了府门，喜彦已经在门外等候，“解药呢？”

“姓夏的狡滑，她早就料到我们会动手，已经提前让人将解药送走，并威胁我们解药可能会有小瑕疵。烦请你尽快赶往达州，看能否将解药拦截下来，等确定无误再让王爷服用。”

喜彦脸阴沉的可怕。他虽然没进去，但这段时间姓廖的所作所为，自己都看在眼中。好心警告他，他却当耳旁风，如今要个解药都能出纰漏，看来果然是活腻了。

驿道很快竣工，姓廖的已经没有用处，不过是杀是留，还得王爷才能发落。

他骑上快马，往达州的方向追去。

暗卫的眼神已露杀意，姓廖的猜测成真，脊梁骨阵阵发寒。

姓廖的走后，夏秋郁郁不欢，对着满桌的索然无味。

涂老头不解，“陆大人的计谋滴水不漏，你娘若按此执行，绝对可以虎口脱险的。”

陆大人算无遗落人，但她担心阿娘那边会有变故。唯今之计，只能看她如何应对了。有二乔在，阿娘应该不至于会有性命危险。

且说达州这头，边境的驻军没调来，不过粮草辎重衔接上了。这也算连日来唯一的好消息，军队不饿肚子，冲锋作战才有士气。

心情好，凉王脸色温和许多，终于对锦氏露出笑脸，“阿棉，这段时候多亏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熬过来。”

这种话锦氏听得已经够了，他心情好时说话如蜜，毒素发作时翻脸无情，她权当笑话听便是。

不过，她还是顺着凉王的，温柔道：“王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凉王难得的温情，心疼地搂着锦氏。

两人默默无声，大掌摩挲着她孱弱的肩膀，突然来就了句，“阿锦，你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话刚出口，凉王就后悔了。他知道她这二十年过得很不好，但身为她的男人还是会忍不住希望，她能主动交代她的过去。

说是吃醋也好，心疼也罢，凉王期待已久。

再次重逢，她哪哪都好，可是眉目间的那抹忧愁，他却怎么也抹不去。她对过去只字不提，哪怕是对吴泽。那是他的骨肉，她不想替他争取名分吗？

两人看似亲密无间，可相处的越久，他对锦氏却愈发的陌生。这个女人在二十年前，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任何事都不会瞒着她。

她的容貌跟二十年前几乎没变，可是心性却全然不同。她是在衣不解带照顾他，哪怕他发火动怒，她也会隐忍不发，表现出莫大的宽容跟体贴。

这不是凉王想要的，会让他觉得眼前的人太陌生。

他害怕这种感觉，觉得她人是回来了，心却不知还在哪儿飘着，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提起二十年的光阴，锦氏神情有些恍惚，眼中闪过心酸跟无奈，却不愿意多提，“还能怎么样呢，日子总得过的。”

此时流露的，才是真情。

凉王知道吴家那段日子对她而言，是黑暗而痛苦的。可她越不想提，便意味她没有对他打开心门。

“我是说，你跟他是怎么过得？”他就跟得了魔障似的。

锦氏苦笑，别开脸沉默良久才道：“他好的时候，会说些甜言蜜语的话哄我，恨不得把心都掏给我。他喝醉酒的时候，除了对我拳脚相加棍棒伺候，还会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我。”

这些凉王都知道，可从她嘴里说出来时，他心痛的不能自己，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阿棉，这些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陷入痛苦的回忆，锦氏不能自拔，“他总是疑神疑鬼，宁可听信他人的谣言，也不愿意相信我是清白的。”

她的话像柄匕首，突然插在凉王心里。在痛恨吴老三的同时，锦氏的话无疑也打在凉王脸上。

前线失利，被毒药折腾，他不自觉间将自己的脾气撒在锦氏身上。这样的自己，跟吴老三又有何不同？

在他懊悔反省之时，锦氏却神色痛苦情呆滞，她陷在漩涡中拔不出来，喃喃道：“我十二岁那年，家里曾来过算命的，说我是红颜祸水，一生福薄缘线没有亲人缘，注定一会孤苦飘零。现在想来，都一一应验了。”

“胡说八道。”凉王擦着她的眼泪，愠怒道：“谁要再敢胡说八道，本王砍了他脑袋。”

“难道不是吗？”锦氏汩汩流着眼泪，“我爹娘家人因我而惨死，还有我的三个孩子，吴老三也死了……”

凉王捂住她的嘴，“那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

她的变故皆因他而起，如今她抛开世俗跟他一块，他却因各种理由怀疑她。

锦氏的话就像诛心的剑，直戳凉王的脊梁，让他无地自容。是他小人之心了，以后再也不会对她生疑。

连着几天，凉王对锦氏都照顾有加，喜鹊也不再暗中调查后院的人。

连乔碧微都不得不感慨，锦氏以柔克刚，这招实在是高。

涂老头研制的药，很快就到乔碧微手上。

锦氏看完陆庭修的信，用烛火烧成灰烬，将药瓶塞进衣袖之内。

喜彦快马加鞭从霖县赶回，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没截住夏秋派来捎药的人。

他匆匆进了达州城，朝行馆的方向而来。

刚下马想到侧门拴马，却见锦氏鬼鬼祟祟在角落跟走贩说话，那人还神秘地塞给她东西。

喜彦躲到一旁，只见走贩很快离开，而锦氏见左右无人才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