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尖啸

地图转移到了卡恩的手里,而卡莎则拿着一袋巧克力,像只仓鼠一样嘴巴不停的跟在他后边,只因为卡恩说了一句天气热巧克力会融化,融化了就不好吃了。

“帮我吃掉一些,这酒心的。”卡莎看着没人注意,快速捏起一颗巧克力塞进卡恩嘴里,这时候听见他说:“我在想我们要不要买个呼吸面罩戴上。”

“嚼嚼嚼……为什么?”卡莎问。

“你没发现我们正在前往祖安吗?”卡恩指着地图上的标注——祖安灰霾中含有污染物,建议戴上呼吸面罩再进入。

“嚼嚼嚼……可是戴了面罩我就没法吃东西了,要不你等我吃完?或者明天再去?”卡莎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袋子,她是肯定不会浪费食物的。

卡恩看了一眼还剩不少的巧克力,确实他买多了,把各种味道的都买了一些,给卡莎当糖豆吃。

“算了,现在回去还早,呼吸面罩就免了,你继续吃吧,以我们的体质区区灰霾也影响不了我们。”说着他抬起了卡莎的下巴仔细端详:“这么吃你也不怕脸颊肿了,或者长出双下巴。”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不会吃胖的。”卡莎也盯着他,嘴里继续咀嚼着食物,这样他就没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了。

谈恋爱是要斗智斗勇的,而这些都是相处时的一些小心机。一些自己不喜欢或者希望对方主动的事情,用心机引导对方做出来比开口说清楚更有意思。

沿着地图的指示一路前进,他们来到一个叫边境市场的地方。行人变得嘈杂了许多,路边摊也多了起来。卡恩带着她穿过大街小巷,来到市场中心一处环形站台上等候。

站台的栏杆铁架上摸了油,卡莎刻意的保持了一段距离,乖巧的站在卡恩身旁,听他给自己介绍着他们所处这个站台的功能。

蒸汽和烟雾从生锈的管道里袅袅升起,把把被各种通风管道或者桥梁建筑遮盖的天空织成灰蒙蒙的颜色,透过钢铁格栅的空隙,偶尔可以看到白鸽掠过的身影。

她四处观望,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市场外,光滑的大理石、青铜栅格和亮闪闪的玻璃构成了新建筑,而错落比邻的旧建筑则是粗糙石块和老旧木材的结构。

而在靠近市场中心的区域,钢铁栅格的桥梁建筑彼此相连,这些建筑用铁要么来自一个个滚沸的熔炉,要么回收自上方的废弃物。建筑下方人来人往,围栏的铁架上抹了油,砖石的表面上撒满了绿色的炼金物质,在昏暗的路灯下散发着荧光,连个停靠的地方都没有。

两个城市的边界在这里交汇,光从建筑上就能看出新旧区分,风格变迁,而行人也是熙熙攘攘,各不相同。

一个个穿着裹身大衣的学工,紧紧捂着自己的发明,快速的穿过大街回到自己的公寓,生怕走慢一步被人撞到或者被看出了发明的核心理念。

信使快速穿梭在人潮中,怀中的包裹里放着数个装载着声音信息的传音管,然后他将这些金属管一一投到相应的传音管道系统中,这些信息最后都会顺着管道一路滚到位于祖安的某个收件人的手中。

看见身穿着蓝色制服夹克、黑亮的皮鞋和格纹裤子的守卫出现在大街上巡逻,那些流浪修补匠立刻来路不明的了零件一股脑的包进帆布里,溜之大吉。

机器轰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卡莎的思绪。巨大的声响灌进耳朵里,咔哒咔哒的,那些是金属剐蹭和齿轮咬合的声音,震得人脑壳疼。

一股大风从环形平台中间的地下空洞向上涌,刮过围栏的空隙发出如同尖啸般的声响。灼热蒸汽扑面而来,卡莎连忙攥住了手里的袋子,生怕这股热气涌进去融化了巧克力。

卡恩所说的尖啸机从空洞里升起,沿着三道粗大的钢铁纵轨爬升,螺旋状的浸油凹槽与三台轴机紧紧的咬合在一起。通过强劲的海克斯动力,轴机同步顺时针转动,带动机器平稳上升。一尊仰天长啸的金狼铸在机器正上方,仿佛机器运转时的巨大尖啸声就出自它口。

“尖啸”之名由此而来,这机器的全名叫做海克斯压力运输机,实在有点长。那些想体现自己专业素质的人会选择叫它的全名,而其余的人则会叫更为方便的俗称。

机器慢慢的停稳在他们面前,玻璃舱门开了,卵型舱内匆匆走出一批路人,挤满了站台。

一些祖安的地沟孤儿违规搭乘着尖啸升降机来到上面,他们松开抓住钢铁格栅的手,从倾斜的玻璃舱壁上滑下站台,分散进人群中伺机而动,在过往行人中搜索着割包的目标。

卡恩护着卡莎躲开了他们,一是不给被偷窃的机会,二来是免得身上蹭到他们带来的脏东西。

“我们进去吧。”看见陆续有行人进入尖啸,卡恩和卡莎也跟着通过台阶进入机舱内部。

机舱内部分为四层,站在哪层倒是没什么讲究,只要不站在舱外就行了……那是逃票的人才会做的事情,挂在一个高速升降的机器外面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不仅要被里面的人围观承受心理压力,一不小心被绞进钢轨或者失足跌落,都将粉身碎骨的惨死。

“升降机下行,下一站——舞步走廊。”带着护目镜的管理员操作着机器,同时用娑呐叭放大声音,提醒要去舞步走廊的行人事先做好准备。

随着机器再次发出轰鸣,一阵失重感也从脚底传来,卡莎顿了一下嘴巴,又继续吃着食物。失重感她已经在飞行的时候体验过了,并不觉得很新鲜,反倒是头上玻璃舱外几个扒尖啸对着乘客做鬼脸的小鬼,引起了她的注意。

隔着玻璃,卡恩看着飞速上升的洞壁,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一个恰当的理由去接近目标,打好关系。

他开始思考要怎么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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